第52章 對她好點

  第52章 對她好點

  畫溪苑


  懸崖邊上,沈煜書與文璽站在一塊兒,看著深不見底的崖底,沈煜書臉上褪去了慣有的嚴厲,染上落日的孤寂,還有掩不去的厚重。


  蘇以澤站在一側,看著兩人的背影,靜靜守著。心情亦是沉重,若不是他武功尚未恢復,他便隻身下崖去尋啊酒了。一日師徒百日情,啊酒……你這麼頑劣,上天應該不會如此輕易的收了你吧?


  「你回去等消息吧。」沈煜書看著文璽嘆息。


  「現在不是阿酒一個人有難,是整個沈家,你讓我坐視不理?」文璽眸底也是一片憂慮,他揮開摺扇扇了扇風,閉上眼道:「感受到了嗎?」


  沈煜書跟著閉上眼,一會兒他面色凝重的睜開,「方圓三里皆埋伏著武息高強的暗衛,殺氣騰騰。」


  「那是龍衛。」文璽瞟了他一眼,繼續道:「看來皇上是不打算讓昭王挺過這一關了。」


  站在沈煜書身後的滄九,咽了咽口水,渾身莫名開始冒寒氣。


  沈煜書眼帘垂下,遮住眼底神色,「皇上如此陣仗,恐怕不是昭王一人的劫難,而是沈家與文家了。」


  「沈家若被除了,文家和本將軍,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文璽淡然一笑,「我從十五歲便開始征戰沙場,醉卧沙場的次數數不勝數,生死早已置身度外,只是……」文璽依然風輕雲淡,「只是累及無辜,何其不幸。」


  「一將功成萬骨枯,伴君如伴虎,帝王那個泣血的寶座,慕寒死的時候便昭告天下了。」


  沈煜書望著落日無限感慨,「很多時候我都希望啊酒不是生在官宦世家,很多時候我都忍不住想辭官帶著她歸隱山林,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連年戰火,內亂不斷,哪裡又是安身之所?」


  「既來之則安之,這便是我們的宿命。」


  夜幕降臨的時候,懸崖邊又多了一人,簇簇火把之中,傅逸一身狼狽來到兩人身前,看著靜靜站在樹下的兩人,沉重開口道:「我帶了些人來,希望能為你們盡一點綿薄之力。」


  「傅逸……」


  聽到聲音,傅逸微微轉眸,「我從未怪過啊酒,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我對她的情意是真的,所以希望你們不要推拒!」


  沈煜書點頭,「我倒是不介意,只不過你們傅家真的沒有必要淌這趟渾水。」


  「啊酒是我的一切,她生我生,她死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謝謝。」


  「用不著跟我說謝。」這種客套,無法讓人心裡愉悅。


  「嗯!」


  傅逸抬腳走到崖邊,看著懸崖下陸陸續續的火把,問道,「你們怎麼不下去?」


  沈煜書苦笑,「你以為真正的危險是在下面嗎?」


  文璽抿唇一笑,「你這獃子,怕是還未看清局勢,下面我們已經安插了大部分人馬,可若啊酒和昭王真的活著,這崖上埋伏的弓箭手,夠她們再跌下去幾次了。」


  傅逸這才恍然大悟,其實不管阿酒和昭王能否找到,是否活著,這次參與搜尋的隊伍怕是都難辭其咎,在劫難逃了。


  不管如何,傅逸最擔心的還是沈凌酒……萬一找到的是已沒了氣息的屍體……


  傅逸極力壓抑不去做任何對她不吉利的臆想,只是心口卻仍被壓的有些透不過氣!


  沈煜書抬頭,看著夜空,喃喃自語道:「這輩子我也沒多大的心愿,只是希望為她戴上發簪,背她上轎,看她嫁人,平平安安就好。」


  文璽打扇,掩面而笑,「平日里總對啊酒兇巴巴的,難得聽你煽情一次,還挺酸澀的。」說完,止了笑,道:「啊酒也不容易,那麼頑劣第一個姑娘,愣是被你管教的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同為她的兄長,我倒沒能為她做點什麼,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總是聚少離多。」


  「以後,你們都對她好點。」


  「嗯,若她能活著回來,我保證不打死她。」


  文璽:「……」


  傅逸扶額,沈煜書這人表達愛的方式委實獨特了些。


  傅府

  「娘,父親可是去找哥哥了?」傅姍看著已經涼了的菜,揉了揉肚子。


  「別人都避之不及,也就只有你那個傻大哥使勁兒往前湊,你爹不去看著能行嗎?」傅夫人抿了一口茶水,道,「一道去找找也好,最好能找回一具死硬了的屍體。」


  傅姍聽了,覺得挨餓也值了,「但願如此,省得這禍害三天兩頭的倒騰人。」


  傅湘琴聽了,靜默,少卿開口,「沈凌酒她……她會還活著嗎,畢竟昭王的武功那麼高強?」


  「誰知道呢!」不管何時,只要提到沈凌酒,傅夫人眼中便沒有了一點兒憐惜,巴不得打小人讓她死了痛快。


  「哼,就算是活著,掉下去和昭王相處這麼久,名節也沒了,她這麼丑,昭王於情於理都是不願娶她的,簡直有辱皇家顏面,死了比活著好。」


  傅姍說完,其餘的人都沒說話,心思各異,不過這話卻說到了實處,早上在畫溪苑不知死活的向昭王表達愛意,搞得滿城風雨,也不想想自己能否配得上昭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也不知昭王怎麼就和她一起掉了懸崖?」傅湘琴咬唇,實在令人好奇,猜不透其中原委。


  「準是沈凌酒把昭王拽下去的,否則還能是昭王捨命救醜女啊?」傅姍說完,也不管其他看法,自顧吃飯。


  傅湘琴聽了不說話了,雖然她也納悶,不過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沈凌酒這個人她多少了解的,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荒誕不經,他們都是心思通透的人,這麼做恐怕只能是別有深意了。


  聯想到沈凌酒在畫溪苑上說昭王贈她書法,難道兩人之前就認識嗎?

  懸崖下


  不知昏迷了多久,司行儒睜開眼時,入眼便是一片漆黑,身上更是疼的厲害,似有什麼重物壓身,讓他喘不過氣來。


  「嗯……」忍著強烈的不適,司行儒凝眉坐起,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這才想起他和沈凌酒跌落懸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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