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凶相畢露
她緊緊的抓著趙氏的一隻手，不知是凍得還是怕的，牙齒一直咯咯作響。
“娘，你說……裴梟然，能成功殺了朱濂溪嗎？”
趙氏眯起眼睛，道：
“朱濂溪那樣待她與她的家人，早已觸及了她的底線。
而憑借她的身手，那個病秧子……又怎麽可能打得過她？”
裴花玉聽了，一雙纖細秀麗的柳眉卻還是緊皺不展，憂心道：
“那……就算她成功了，得了財富與權勢，我們的目的，豈不是還是難以達到？
裴梟然那麽愛國，可絕不會聽我們的話，與朱雀做對。
還有，一旦哪一日被她發現了我們的身份……那我們豈不是就危險了？”
趙氏微微一笑，道：
“你擔心的太多了，絕不會有那一日的。”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忽的，從靜妃的院子裏，傳出了一陣驚慌而雜亂的腳步聲。
“殺人了……殺人啦！”
“駕崩了！皇上駕崩了！”
“皇後娘娘瘋了！快來人啊！皇後娘娘瘋了！”
一陣哭嚎與呼喚隨之而來。
趙氏與裴花玉凝目看去。
就見靜妃院子裏的下人們，全都爭先恐後的朝外湧來。
兵刃交接時發出的刺耳聲響與打鬥聲也在屋頂上響起，應該是裴梟然埋伏在暗處的人，與藏在暗處負責保護朱濂溪的暗衛們打起來的聲音。
“成……成了？”
裴花玉睜大了眼睛，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隨後，她們就見，裴梟然提著一把帶血的長劍從裏麵走了出來。
左手，還提著靜妃的項上人頭。
如此血腥的場麵，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裴梟然殺了人。
趙氏這才放了心，忙從大樹後走了出來，與裴花玉一起朝著裴梟然走去。
裴梟然見到她們，將靜妃的人頭隨手一拋，又甩了甩劍尖的血，將長劍歸鞘，這才對著趙氏點點頭，道：
“成了。”
趙氏的嘴角止不住的勾了起來。
她忽然開始仰天大笑，且笑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豪放縱恣。
那笑聲似是能夠穿透萬重宮牆，一直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裴梟然愣了愣，裴花玉則是完全呆住了。
因為就算是裴花玉這個親生女兒，從小到大，都從來、從來沒有見過趙氏如此失態的樣子。
“趙姨娘，您……您怎麽了？”
裴梟然不解的問。
趙氏忽的止住了笑聲，直直的看著她，目光中毫不掩飾的射出憎惡與怨毒之色，喃喃道：
“算算，差不多也到時辰了吧……”
“什麽？”
裴梟然仍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
隨後，她抬手揉了揉胸口，秀眉微皺，一副稍稍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趙姨娘，您到底在說什麽呀？”
看著裴梟然那副渾然不覺卻又已然中招的模樣，趙氏又忍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沒辦法，無論誰這麽多年的夙怨仇恨終於全報、算計籌謀終於得逞，也會如此開心到癲狂的。
“該死……你們都該死……全都應該去死！”
趙氏忽然惡狠狠的盯著裴梟然，而後，一把將裴梟然推倒在地，一腳毫不客氣的踩在了裴梟然的臉上。
裴梟然原本想要反抗，渾身卻好似被人抽光了氣力一般，竟是連毫無武力的趙氏也毫無抵抗之力了。
“你……”
趙氏踩了一腳猶覺得不過癮，又猛地揪起了裴梟然的長發。
而後，湊到了裴梟然的眼前，笑的格外猙獰道：
“真是謝謝你啊，我的好大將軍，終於幫我實現了多年的願望……”
裴梟然吃疼皺眉，看向趙氏的眼神變了又變，最後，仍是不敢相信道：
“你……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我的趙姨娘！”
趙氏哈哈一笑，而後像扔垃圾一樣的將她丟在冰冷的雪地上，站起身，高高的俯視著她。
她的氣質陡然間變得那樣高貴，目光變得那樣睥睨眾生、目下無塵。
“沒錯，我的確不是你的‘趙姨娘’，你也根本不配讓本公主當你的趙姨娘！
裴梟然，你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根本就不是朱雀之人吧……”
“公主？”
這倒是裴梟然的確沒有想到的。
她還以為趙氏是熙照國的妃子之類的呢……
不過……也差不多啦！
反正都是熙照國的餘孽。
趙氏，哦不，是熙照國的公主冷冷一笑，道：
“我乃熙照國的平蕪公主——江浸月！
若不是你那個該死的爹，以及你們該死的朱雀，本公主也不會淪落至此！
你們都欠我的，欠我熙照的！
有今日之下場，也全是你們活該！”
不知想到了什麽，江浸月又放肆的哈哈狂笑起來，道：
“待今日之後，我便會散播出消息，說你在弑君之時，不慎被殺了。
如此一來，擁護你的人，就會與擁護聖上的人打起來，一場內鬥在所難免。
而且，莫忘了，你的兄長們勢力可都不小。
裴潤之雖然被聖上下令召回，但現在應該才剛走，回去召集人馬還來得及。
裴雨軒雖然被罷了官，但人脈仍在。
就連最不中用的那個裴炎赫，聽說都在軍中當了軍師呢！
他們肯定會因為你的死而造反的。
到那時，整個兒朱雀，隻會變得更加混亂！
你說，我要是將朱雀內亂之事告訴了玄武，到那時……又會怎樣呢？嗯？
哈哈哈哈哈哈！”
裴梟然臉色微白。
沒想到，這江浸月的心竟是如此歹毒，將她的家人都算計在內了！
幸而她主動出招，否則的話，她們之間誰輸誰贏，還說不一定呢……
“你……你想……毀了整個朱雀？！”
“沒錯！”
“憑什麽？”
裴梟然不服氣的道：
“當初，明明是你們熙照國先來招惹我們的。
你們殺了我們的人，怎的，還不允許我們殺你們了？
之後的滅國……也不過是你們咎由自取而已，怨不得人！”
“你！”
江浸月猛地狠狠扇了裴梟然幾個大嘴巴，直打的她嘴角沁血。
很顯然，她這是沒理說不過裴梟然，幹脆無理取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