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不珍惜，別後悔
兩個侍衛立刻應聲，剛要上前，卻聽舞陽長公主怒聲斥道：
“本宮看誰敢動本宮！”
赤宣帝一挑眉，道：
“朕就讓他們動了，如何？你若是敢對他們動手，就等於是跟朕動手，到時候，別怪朕不顧兄妹情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足夠表明赤宣帝這次是動了真火了。
舞陽長公主也清楚，她這麽多年的逍遙日子是靠誰才得來的。
因此，縱使心中千般不甘、萬般不願，她也萬萬不敢再繼續頂撞赤宣帝了。
赤宣帝看向那兩個侍衛。
兩個侍衛立刻上前，卻聽舞陽長公主道：
“別碰本宮！本宮自己會走！”
說完，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瞪了赤宣帝一眼，又滿含幽怨的深深看了裴醒山一眼，這才一甩袖，跟著那兩個侍衛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待她走後，赤宣帝又開口道：
“為免再生事端，朕會另派人前去呂渭周邊統領駐守兵將，你就安心在裴府裏養傷吧。”
隨後，又一揮手，示意身旁安靜侍立的趙順道：
“讀吧。”
趙順恭敬的應了一聲，抽出早已擬好的聖旨，開始宣讀起來。
這聖旨原本是要給裴醒山和裴潤之頒賞的，但是如今，赤宣帝卻隻賞了裴潤之一個。
而且，裴醒山不僅僅是沒了賞賜，更是再次失去了掌握軍隊的權力。
待讀完之後，裴潤之立刻跪地謝恩。
赤宣帝又補充道：
“知道你的家人現在還沒地方住，朕再額外賞你一座宅子。”
裴潤之剛想再次謝恩，卻聽旁邊的裴醒山搶先開口道：
“多謝陛下好意，不過，就不必陛下破費了，待微臣歸家之後，會將吳氏及梟然她們再請回裴府的。”
赤宣帝看了他一眼，卻是搖了搖頭，道：
“你倒是想請她們回來，可是，可知道她們還願意再回去嗎？”
裴醒山一怔。
赤宣帝又道：
“被趕出家門的滋味兒可不好受，被傷透的心也絕不可能再複原。你若當真想對她們好，就先放她們自由吧。”
裴家的老太太都將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再回去，也不過是繼續受那老婆子的氣而已。
況且裴府‘重庶輕嫡’的傳統，赤宣帝可一直沒忘。
對於吳氏和裴梟然她們來說，搬出去，一定會比留在裴府裏過的更好，這點毋庸置疑。
而且，赤宣帝還有一點自己的小私心。
如今裴家徹底分裂成了兩半，裴梟然與裴潤之、裴雨軒等人，也等於是和裴醒山徹底斷絕了關係。
這些年來，當初裴梟然種在赤宣帝心中的那顆種子，到現在仍然還在發揮著效用。
沒錯，赤宣帝仍然在防著裴醒山，防著他領兵造反。
幾年前之所以會同意他前去呂渭周邊駐守，重掌兵權，不過全是看在裴梟然的麵子和保證上而已。
如今裴梟然與裴潤之兩人都是三品大將，手下兵馬無數，可不能再與裴醒山待在一處了。
萬一裴醒山不知用什麽辦法說動了他們為他做事，那豈不等於如虎添翼？
所以，他們還是徹底分開為妙。
如此一來，他也就更能放心的重用裴梟然兄妹幾人了。
他們可都是朱雀如今的棟梁之才，他可不想看著他們被裴家連累、被裴醒山所連累。
裴醒山跪在地上，怔了好久，才低低道：
“微臣……遵命。”
赤宣帝點點頭，又抬手捏捏眉心。
被舞陽長公主鬧了這一場，鬧的他的頭都疼了。
他揮揮手，示意兩人可以回去了。
裴醒山與裴潤之告退之後，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禦書房。
出宮之後，裴潤之並未與裴醒山同行，而是打馬轉去了吳家的方向。
裴醒山一個人回了裴府，一進門，便麵無表情的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還未走近，隔得老遠，便能聽到從福壽院裏傳出的、老太太那特有的穿透力極強的笑聲。
隻有在老太太心情極好的時候，才會笑成這般模樣。
看來趕走吳氏、重獲公主青睞之事，委實讓她感到十分開心。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開心，一不小心，就建立在了自己兒子的痛苦之上。
裴醒山狠狠皺了皺眉，沒來由的，對自己母親的這笑聲感到十分厭煩。
他沉著一張臉，徑自穿過庭院，進了屋子。
屋子裏頭，老太太正歪在軟枕上，與周晚兒等幾個姨娘相談甚歡，旁邊還有葉氏與裴幼敏作陪。
見到他進來，老太太立刻下了炕，親自迎了上來，止不住的喜上眉梢道：
“世忠，你可回來了！怎麽樣，你和長公主殿下的婚事，什麽時候辦呀？
咱們國公府可好多年沒有這樣的大喜事了，一定要大辦一場！可不能讓長公主殿下受半點委屈！”
裴醒山的麵上卻絲毫不見喜色，隻麵無表情的答非所問道：
“文英是你趕走的？”
文英是吳氏的名，這麽多年沒叫，再開口時，竟覺得有些生疏。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個幹淨，一臉毫不掩飾的鄙夷道：
“還提那個賤人作甚？要不是她當年不知使了什麽狐|媚子手段，勾的你棄了公主殿下娶了她，她哪兒來那麽大的福分在咱們國公府當夫人當了這麽多年？”
隨即想起吳氏及那幾個討人厭的小畜生已經被自己趕走的事，又十分暢快的道：
“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讓她得逞！所以啊，幹脆就直接將她給攆走了！免得到時候，又不知使出什麽妖法來迷惑你呢！”
見裴醒山臉色難看，老太太一挑眉，問道：
“怎的，莫不是你當真對那賤女人動了真情不成？”
麵對著老太太的問話，裴醒山竟是無法第一時間便給予否定。
老太太卻把他的沉默當成了否認，又重拾笑容道：
“別提那些晦氣的賤人了。世忠啊，快跟娘說說，你跟長公主殿下的喜事準備什麽時候辦啊？咱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不是？”
裴醒山卻隻是冷冷的看著她，沒有回答。
原本他來，是打算送老太太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