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妒忌[上]

  說著,上下打量了裴梟然一番,又繼續潑冷水道:

  “像你這樣兒的,人家一個打十個!萬一你死了,你可有想過你娘會如何?你那些哥哥會如何嗎?!”


  看著對方明明比她大不了幾歲,卻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來教訓她,裴梟然不禁抽了抽嘴角。


  然後,一副叛逆小孩的模樣頂嘴道:

  “我可沒有求著離王殿下來給我做手下!而且,這是我的事,與離王殿下無關吧?離王殿下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嗎?”


  “本王不管你你能長這麽大嗎?”


  裴梟然圓眼一瞪。


  某位殿下立刻沒骨氣的認慫道:

  “好好好,本王不開玩笑,不過這件事你實在是做的太過魯莽,本王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考慮,別白白斷送了你那條小狗命。”


  裴梟然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道:

  “我已經好好考慮過了,就不勞離王殿下費心了,這仗,我是非打不可!也請離王殿下早些回去吧,免得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梟然可擔待不起。”


  百裏烈鳶被她的倔強氣了個半死,這娃怎麽半點兒不聽勸呢?

  又聽到對方毫不留情的逐客令,不禁感到一陣好心被當驢肝肺的淒涼。


  百裏烈鳶也來了脾氣,冷哼一聲,語氣中卻難掩關心道:

  “本王不走,本王是絕對不會走的!除非你改變主意,或者打完這場仗的時候,本王再走!”


  裴梟然怔了怔,隨後冷冷道:

  “隨你。”


  說罷,轉身就要走,卻是冷不防低頭打了一個噴嚏。


  “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去打仗。”


  嘴裏嘀嘀咕咕的抱怨著,身體卻並未閑著,而是追上幾步,一把將對方打橫抱起,緊緊攬入自己懷裏。


  忽然身體騰空的裴梟然忍不住小小的驚叫了一聲,隨後不悅的瞪向那個膽敢擅自動她的人。


  不過不悅歸不悅,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暖與熱度,在這晚風習習,吹的濕淋淋的她陣陣發冷的時刻,無疑是最無法令她抗拒的存在。


  裴梟然沒有掙紮,也沒有賞對方幾個耳光,隻是將腦袋扭向一邊,不肯看他。


  嘖,真是個別扭的死小孩。


  悄無聲息的將人送回馬車上,一入馬車,裴梟然便低聲問道:


  “你會武功?”


  這家夥之前裝的那麽弱雞,總是被她偷襲成功的樣子,她還以為對方真的是隻弱雞呢!

  百裏烈鳶下意識的移開眼神,這明顯是想要隱瞞或逃避的意思。


  裴梟然立刻道:


  “算了,當我沒問。”


  百裏烈鳶想了想,也跟著壓低聲音道:


  “別誤會,本王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隱瞞慣了,畢竟,若是本王會武功的消息傳出去,那些想殺本王的人,豈不是更會變本加厲、迫切無比的想要除掉本王?”


  一個不會武功的離王,和一個會武功的離王,明顯是前者的威脅性較小一些。


  裴梟然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卸磨殺驢道:


  “回你自己的營帳休息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百裏烈鳶不滿的哼唧一聲,道:

  “本王救了你一命,難道就沒有什麽獎勵?”


  裴梟然問道:

  “不知殿下想要什麽獎勵?”


  百裏烈鳶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裴梟然也笑眯眯的揚了揚自己的小拳頭。


  ‘嗖’的一聲,眼前的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裴梟然哼了一聲,脫掉濕透的衣物,換了身幹淨的,又找了條布巾擦幹頭發,這才躺下睡了。


  其實百裏烈鳶會親自來貼身保護她,委實大大出乎了裴梟然的意料之中。


  這家夥趕路時是什麽樣子裴梟然可是親眼見過的。


  所以,她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願意扮成一個手下,還願意跟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吃苦受累。


  不過,經曆過一次心死,她早已不再是那個會將別人的好意當作情意的傻姑娘。


  也許對方別有目的,也許對方沒有。


  但是……那都跟她無關了。


  第二日,一行人繼續往前趕路,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除了……張澤清被叫進馬車裏讓裴梟然給訓了一頓之外。


  不過訓歸訓,已經走到這裏了,裴梟然自然也不放心再放他一個人回去,還是將人留了下來。


  除此之外,眾人還漸漸發現,裴梟然跟時時刻刻緊跟在她身邊的那個貼身護衛的關係似乎也變得比以往更親密了些。


  具體表現就是,裴梟然會常常和他交換位置,讓他進自己的馬車裏休息,她則騎馬行路。


  抓到什麽野物改善夥食,也會第一時間送一份去給這個護衛。


  兵士們皆看的羨慕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


  不過裴梟然待他們也很不錯,倒不至於激起民憤,眾人也就羨慕羨慕罷了。


  這日,裴梟然用過晚飯,到河邊洗完臉、漱完口回來後,卻驚訝的發現馬車上多了一個人。


  裴梟然很自覺的道:


  “那你在這裏睡吧,我去你帳篷裏睡。”


  裴梟然自然不可能主動對前世害過她的仇人好,更不可能屈於對方的權勢之下。


  她之所以會對百裏烈鳶這麽好,隻不過是為了還對方的人情罷了。


  “等等!我不是來這裏睡覺的。”


  這馬車跟自家那橫躺幾個人都不覺逼仄的豪華大馬車自然沒得比,睡個午覺勉強還能忍受,若是睡得久了,怕是腿都要蜷的酸了。


  百裏烈鳶叫住欲要轉身離開的人,麵色嚴肅道:


  “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裴梟然無奈,隻好也跟著跳上了馬車。


  放下車簾,她不解的問道:

  “什麽正事?”


  百裏烈鳶想起最近發生的幾件事,微微皺眉,道:


  “我懷疑有人想要殺我。”


  “殺你?”


  雖說百裏烈鳶已經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但那僅僅隻是對裴梟然一個人坦白而已。


  換言之,在其他人眼裏,他還是那個相貌平平、寡言少語的貼身護衛。


  一個護衛,有什麽好值得殺的?


  裴梟然懷疑的瞅著對方,問道:

  “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按照百裏烈鳶那愛沒事兒找事兒的性子,會得罪人實在再平常不過。


  百裏烈鳶卻是搖了搖頭,道:


  “除了你去解手,我一直跟在你左右,哪有機會得罪別人?”


  裴梟然麵色一僵,沒好氣的斥道:


  “無恥!下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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