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真香!

  想給她扣不孝的大帽子?


  嗬,做夢。


  “你!”


  程氏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想要將裴梟然氣壞老太太的事兒宣揚出去、讓裴梟然背上不孝罵名的念頭也頓時熄了。


  的確,裴潤之那事兒有目共睹,若她敢宣揚出去,怕裴梟然反而會給她和老太太扣上一個‘謀害嫡子’的罪名。


  裴家老太太偏寵庶出早在宮宴之後就被傳的人盡皆知了,‘不孝’和‘謀害嫡子’,哪個罪名更能讓人相信,不言而喻。


  裴梟然輕笑一聲,道:

  “若是程姨娘沒別的想說的,我便先告辭了,師傅們還在大營裏等著我呢!”


  罵也罵不過,打又不能打,程氏巴不得裴梟然立刻消失,聞言當即道:

  “既然如此,就不耽誤六小姐習武了。”


  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感覺一口銀牙都快被咬碎了。


  裴梟然笑了笑,施施然的帶著寒蟬幾人轉身離開。


  “逆女、逆女啊!”


  待裴梟然走後好一會兒,老太太的那口氣才終於喘了上來,用拐杖用力戳著地麵不住的破口大罵著。


  程氏一改在裴梟然麵前的尖酸刻薄,一臉委屈的拿帕子摁了摁眼角,道:


  “誰說不是呢?仗著自己是嫡出就為所欲為,連老太太您都不放在眼裏,我又隻是個姨娘,根本不敢管她。這要是我的閨女的話,我早就一棒子打死了!如此大逆不道,留著以後也是個禍害!”


  隻可惜,不管程氏再怎麽挑撥,老太太就是沒開口說要將裴梟然怎麽樣。


  倒不是老太太不想,而是不敢!


  裴醒山的警告就像一根繩子一樣,一直勒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一旦她對裴梟然生出些歪心思來,那繩子就會慢慢勒緊,讓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差點被兒子掐死的那一日來。


  所以,除非有程氏在前頭給她當擋箭牌。


  否則的話,老太太是不會主動提出要對裴梟然怎麽樣的。


  程氏見老太太隻是一個勁兒的咒罵,就是不開口說重點,心中暗恨,隻能訕訕的住了嘴。


  兩人在裴家的大門口一直等了大半天,才見一輛馬車姍姍來遲。


  下人們早已為老太太搬來了椅子,讓她坐著等,此時見到馬車,老太太立刻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程氏更是立刻撲了過去,還沒等到裴文長出來,已經哭著大叫道:


  “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府尹大人特地安排了一輛馬車送裴文長回府,裴文長一下車,就聽到程氏在又哭又嚎。


  他狠狠皺了皺眉,怕車夫笑話,立刻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車夫白跑了這一趟,一文錢賞錢沒有不說,連句道謝也沒有,還被人這麽嫌棄的趕著走,不禁暗暗白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一眼,這才打馬掉頭,朝著來路駛去。


  程氏一把抱住裴文長就哭個不停,老太太也在丫頭們的攙扶下迎了上來,不停的摸著裴文長的臉,嘴裏一直念叨:

  “瘦了、瘦了……”


  裴文長聽的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兒,他隻是在大牢裏住了一個來月而已,怎麽搞的好像他在外頭住了一兩年似的?


  而且雖然一開始挑三揀四、這不吃那不吃,對大牢裏的夥食頗為唾棄。


  但餓了幾天之後,裴文長就吃的津津有味了。


  因此他根本沒瘦,還因為一直躺在床上養傷,很少動彈,反而胖了一點兒。


  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從哪兒看出他瘦了來著。


  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等程氏哭完,裴文長道:


  “趕緊讓人備水,我得洗個澡,身上都快餿了!”


  程氏一邊抹眼淚兒一邊立即讓身邊的丫頭去廚房要熱水,抓著裴文長的兩隻手一刻也不放開,擔心的問道:

  “身上的傷怎麽樣了?可都大好了?”


  老太太探頭往裴文長身後瞅了瞅,沒見著派去給裴文長治傷並照料他的大夫,頓時怒道:


  “那派去的大夫呢?死哪兒去了?!”


  裴文長道:


  “路上遇到一家藥鋪,他進去買藥去了,說我的傷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還需要再上一段日子的藥,免得以後留疤。”


  “留疤?!”


  程氏尖叫一聲,拉著裴文長就往大門裏走,嘴中道:


  “我看看,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到底怎麽樣了!”


  老太太也趕緊跟了上去,道:


  “去我的院子!我庫裏有不少大補的東西,都拿出來,給我的寶貝孫子補補!”


  裴文長對這些倒不怎麽感興趣,他看向抓著自己的程氏,問出了自從被裴醒山抽了一頓後,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道:


  “娘,你知不知道爹到底是怎麽了?那天爹為什麽那麽生氣?還把我往死裏抽?”


  在裴文長看來,給夫子下巴豆不過是一場惡作劇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麽大事。


  而且他是裴醒山唯一的一個庶子,同為庶子的裴醒山自然對他疼愛有加,以前裴醒山不管怎麽責打他,都有手下留情。


  怎麽這一次,卻是一副不將自己打死不罷休的架勢?!


  程氏眼珠亂轉,幹巴巴的道:


  “這……你爹在想什麽,我怎麽知道?”


  其實消息傳回來以後,程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她同樣清楚裴文長在裴醒山心目中的地位,不過是給夫子下巴豆而已,又沒鬧出人命來,裴醒山不應該會發那麽大的火。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前一晚,給裴醒山下的那些藥,藥效還沒過去。


  可是程氏又怎麽可能告訴裴文長這些?


  先不說給裴醒山下藥的事不能泄露。


  若是被裴文長知道,他會傷成這樣還有他親娘的一份‘功勞’,怕是裴文長會恨死她。


  裴文長狐疑的看了程氏一眼,滿是不滿的質問道:


  “娘沒去查一查究竟?別是爹將該發在別人身上的火兒,都發在我身上了吧?”


  程氏含含糊糊道:

  “查……你可是我的親兒子,我能不去查麽?不過……沒查出什麽東西來,應該是因為你爹被聖上留在京中太久,恰好你犯了事兒,所以就把這股子怨氣發泄在你身上了吧……”


  裴文長一想,倒是有幾分道理,總算沒有再追究下去。


  先回自己的院子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淨衣裳,裴文長這才覺得自己重新又活了過來。


  正準備去老太太院子裏,程氏卻一把拉住了他,並屏退了屋裏所有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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