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在場的人除了裴梟然的母親與二姐、哥哥們外,其餘幾人皆都聽的眉頭緊皺,滿心不快。
程氏和裴文長更是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聽聖上當著自己的麵兒誇讚自己最最瞧不起、最最討厭的人,能不氣嗎?
還得跪著聽、跪著生氣!
再偷眼去瞧吳氏和裴雨軒幾個與裴梟然關係親近的,果然,各個麵上有光,嘴巴都要咧到脖子後去了。
更氣!
可惜,這可是讀聖旨,聖旨上都是聖上親口說的話,哪怕氣到吐血三升,也沒有人敢站起來指責什麽。
最後的重頭戲當然是賞賜。
不過,由於賞賜的東西有點兒多,一時半會兒還沒整理好,等明日才能送過來。
趙順抖出一份禮單交給裴梟然,笑著道:
“東西就是這些了,請裴小姐點過目,等明日一準兒給您一樣兒不落的全都送來。”
裴梟然接過禮單,打開,嗬,一扯老長。
她咂舌道:
“陛下這也……對梟然太好了吧?”
“都是裴小姐應得的。”
裴梟然對這些身外之物倒是不甚上心,大體看了看,便將禮單還給了趙公公,與眾人一起叩頭領旨謝恩。
站起身來後,裴梟然走到趙順身前,從袖子裏掏出吳氏幫忙準備好的荷包就往趙順的手裏塞。
這算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但凡是出來辦事兒的公公,都會趁機為自己撈點好處。
不給?也行。
反正在聖上麵前不著痕跡的說你幾句壞話也沒人知道,讓你倒個小黴吃個小虧那是輕而易舉。
趙順卻將荷包又推了回去,笑著道:
“若不是曾經有裴小姐出言相助,奴才別說這個總管的位置了,怕是連小命都難以保住,這份大恩大德都無以為報,若再收下小姐的銀子,那當真是折煞奴才了。”
裴梟然笑了笑,不以為意道:
“舉手之勞而已,倒勞累公公一直記掛著了。”
不過也沒再繼續勉強,將荷包又收了起來。
趙順聽的心裏頭熨帖,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裴梟然的小腦袋,不知第幾次感慨若自己還是個完整的男人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生一個像裴梟然一樣的貼心小棉襖,陪著她長大成人,也被她所敬仰和依賴,那滋味,不知該有多驕傲和自豪。
趙順歎了口氣,很快收斂了情緒,對著眾人拱手道:
“奴才要趕回宮去服侍聖上了,就不多呆了,諸位告辭。”
裴梟然剛想送趙順出門,卻見裴醒山快步走了過來,一向不喜歡閹人的他此時一張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道:
“公公慢走,我來送送公公。”
趙順受寵若驚,連道‘不敢不敢’。
不過裴醒山卻很堅持,跟著趙公公一起朝門外走去,顯然是有話想和趙公公說。
至於會說什麽,裴梟然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她爹想要賄賂賄賂趙公公,從趙公公那裏探探聖上的口風,順便再讓他幫自己在聖上麵前說幾句好話罷了。
不過裴梟然並不擔心趙公公會因此而被裴醒山買通。
而且,就算趙公公被買通了,聖上也不可能因為趙公公的幾句好話就放過裴醒山。
以為這是過家家呢?說留就留說放就放?
這可關乎朱雀的江山社稷,萬一裴醒山被放回西疆之後生了反心直接造反,誰能承擔的起這個後果?
因此,聖上絕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自己的決定的。
而且,這一‘扣留’,赤宣帝應該是不會再讓裴醒山回到西疆了。
除非裴醒山能做出什麽能夠讓赤宣帝對他改觀的事情,否則……就留在家裏好好養老吧!
裴梟然微微一笑,隨即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嗬欠,困意重新湧了上來。
越過正在撤香案的下人們,裴梟然走到吳氏身邊,正想對吳氏說一聲自己要回院子裏睡個回籠覺,就聽有人陰陽怪氣的道:
“喲,射死猛虎那件事兒我倒是也聽說過,不過後來一想怎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呀?當時可是在宮宴上,不知道有多少皇家護衛和武功高強的武將們,那猛虎還能近的了聖上的身不成?哪兒就需要一個小孩子來救命了?怕不是某些人為了出風頭,上趕著出手的吧?而且射箭什麽的,有點子力氣的誰不會啊,聖上真是把她捧得太高了,小心掉下來摔死啊!”
不用轉頭去看,裴梟然都能聽出這是程氏的聲音。
也難怪程氏會這樣酸她了,畢竟程氏隻是一個姨娘而已,又哪裏有什麽資格去參加宮宴呢?
因此當時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裴梟然也不去看程氏,而是抬起頭看向自家娘親,見娘親雙眉緊蹙,便安撫的一笑,也學著程氏的語氣怪腔怪調的道:
“對了,娘啊,不知您看到了沒有?當時宮宴上發生了一件可有趣的事兒,就是在那頭老虎跑過來的時候呀,女兒都沒怕,卻有人嚇得不光尿了褲子,還扔了刀直接轉身就跑了呢!那模樣,可好笑了呢!嗬嗬嗬嗬……”
“裴梟然!”
裴文長怒喝,裴梟然則驚訝的轉頭看他,一臉不解的問道:
“呀?五哥叫我呀?有什麽事兒嗎?”
裴文長一張臉氣得通紅,因為裴梟然說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他!
當然了,這麽丟人現眼的事情,裴文長不可能主動去告訴別人,所以連程氏這個生母,都不知道自己兒子還有那麽沒出息的一麵。
程氏見自家寶貝兒子突然發怒,也聽出來裴梟然是在指桑罵槐,更加來氣,尖聲道:
“還有那個什麽幫離王殿下找會玉佩,不就耍了個小聰明麽?又有什麽了不起的!護送離王回封地更是無稽之談,聽說離王殿下身邊精兵無數,哪兒就用得著一個小屁孩來護送了?根本就隻是陪著玩了一路而已,這種事情換了誰都能做的來吧?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撿了個好差事而已,也配邀功求賞?笑死個人!”
裴文長幫腔道:
“其實不過是會些花言巧語而已,倒真以為自己是個大功臣了。”
嘖嘖嘖,酸呀,真酸,比還沒熟的葡萄都要酸。
裴梟然挑了挑眉毛,攤開手聳聳肩,卻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