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慌什麽?
“不過啊,”吳氏忽然話鋒一轉,道:
“老話說的好麽,知人知麵不知心,所以娘親也不敢下定論說那人一定就是個好的,就問問你二姐可有中意的類型或者人家,結果她就害羞了,哎呀,還是個小姑娘啊……”
裴梟然生怕她娘被韓逸做出來的表象給騙了,正在想怎麽勸說她娘不要聽信傳言呢。
所以一聽她娘這話,頓時大大的鬆了口氣。
吳氏歎了口氣,又道:
“我聽說那韓家已經派了媒婆上門提親了,說是韓夫人做了個噩夢,怕雨桐被人搶走才急著在正月裏提親的。唉……但願她當真是這樣想的吧,娘親無能,在這件事上做不了主,便想著為你二姐多添些嫁妝,這樣,就算她嫁過去並不受寵,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受不受寵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夫君聯合別的女人來一起對付自己!
裴梟然拍了拍吳氏的手背,道:
“娘別這麽說,娘能做到的都已經做了,這就已經很好了,至於二姐的婚事……二姐為人純善,老天爺是不會虧待她的。”
虧待了也無所謂,哪怕與天做對,這輩子她也要改變二姐的命數!
而且,她娘身為國公府的國公夫人,本可以做主庶女的婚事。
之所以做不了主,不是她娘無能,而是某些人……仗著自己是國公爺,位高權重,從不將她出身商戶的娘親放在眼裏。
既不放在眼裏,又怎麽可能給予她半分權力呢?
哪怕她娘是真心為了她二姐好,看在某些人眼裏,怕也是‘主母為打壓庶女處心積慮破壞庶女的好親事’吧?
陪著吳氏又說了一會兒話,見吳氏麵露疲色,裴梟然立即道:
“娘親先休息吧,我去找二姐玩。”
吳氏點點頭,笑著看她蹦蹦跳跳的往外走,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直悄無聲息侍立在一旁的張嬤嬤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為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又仔細掖了被角,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外頭,聽聞吳氏要休息,裴雨桐立刻站起來道:
“妹妹去我那裏玩吧。”
“好啊~”
裴梟然與裴雨桐手拉手的往外走,等走出了吳氏的院子,兩人臉上的笑容不約而同的落了下來。
裴梟然沉聲道:
“二姐不必擔心,我當初說過的話,自然不會食言的。”
裴雨桐一聽這話卻是笑了,道:
“六妹妹也不必擔心,既然母親已經遣人去打聽過了,那我便是嫁了又有何妨呢?反正總歸是要嫁人的,嫁給誰還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
裴梟然猛然扭頭,氣呼呼的反駁了一句。
裴雨桐看著她那副氣鼓鼓的小模樣,又是好笑又是覺得心裏暖乎乎的。
明明是她的親事,這個妹妹比自己還要上心呢!
剩下的路兩人都沒再說話,裴雨桐以為裴梟然在鬧小脾氣,裴梟然則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不過兩人竟也絲毫不覺得尷尬,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到了裴雨桐院子的門口。
裴梟然拉著裴雨桐進了屋,剛想吩咐有夏和華清帶著其他人都出去,卻見裏頭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從屋子裏頭往外走。
裴梟然眯起眼睛,微微抬起手臂攔住這個小丫頭的去路。
小丫頭抬頭看了她一眼,連忙福了福身子,結結巴巴道:
“奴、奴婢給六小姐、二小姐請安。”
裴梟然笑了笑,示意她不用這麽緊張,隨後問道:
“小姐姐看著好眼生啊,是二姐新收的丫頭嗎?”
“啊?不、不……”
華清聽她說的費勁,便幫忙解釋道:
“這丫頭是院子裏的粗使丫頭,平日裏趁著小姐不在屋子裏時負責灑掃屋子的,所以六小姐並未見過。”
“哦~原來是這樣啊……”
裴梟然點了點頭,目光卻瞬也不瞬的注意著小丫頭的一舉一動,直到看的對方額上都冒出了虛汗來,才笑著擺擺手道:
“小姐姐不必害怕,我和二姐又不會吃人,既然忙完了,就去休息吧。”
“是、是……”
小丫頭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又福了福身子,才低著頭匆匆走了出去。
待那小丫頭走後,裴梟然又對有夏和華清道:
“我想跟二姐說會兒話,屋子裏不用人伺候,你們先都回自己的屋子取取暖吧,順便,讓院子裏的人也不要靠近這裏十步以內。”
有夏和華清連忙道:
“奴婢領命。”
“妹妹這是有什麽悄悄話想對我說?”
見裴梟然這樣謹慎,裴雨桐也不由跟著緊張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許多。
裴梟然卻並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先問道:
“二姐可願意照我說的去做,無論何事?”
裴雨桐一愣,隨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
“自然是願意的!”
裴梟然一笑,拉著裴雨桐在床邊坐下,道:
“二姐,來,咱們慢慢說……”
天色漸暗,在裴雨桐那裏吃過晚飯後,裴梟然便回了自己院子。
今日有些累,也不想去裴雨軒那裏了,裴梟然便簡單洗漱了下,準備上床睡覺。
門突然被篤篤敲了兩下,外麵傳來潘嬤嬤的聲音,道:
“小姐,外麵有人找。”
“誰?”
“是個叫張澤清的。”
裴梟然歎了口氣,又從被窩裏爬了出來,一邊拿起外衣往身上批,一邊道:
“讓他進來吧。”
“是。”
不多時,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還沒等抬手敲門,房門已經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裴梟然抬頭看了張澤清一眼,道:
“進來吧。”
隨後又對潘嬤嬤道:
“麻煩嬤嬤在門口守一會兒,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潘嬤嬤低眉斂目,一句話也不多問,隻低頭應道:
“老奴謹記。”
關了門,裴梟然也沒有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
“可聽到了什麽?”
張澤清卻未立即回答,而是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就見對方外麵披了一件外衣,裏麵則僅僅隻穿著雪白的裏衣。
大概是因為脫去了小襖的緣故,這小姑娘看起來竟是格外的削瘦與稚嫩,仿佛春日裏初發的春芽,輕輕一掐,也就斷了。
心底莫名就生出了些心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