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沒有睡意
柳敬亭這一次,也不知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差。他進入王府的時候,不敢被人發現,便偷偷摸摸地朝著一個小院而去,想要抓一個下人問一下柳卿柔所在的地方,但是,卻沒想到,他摸到的這個院子,正好是柳惠兒的居所,看到柳惠兒,他的心中便是一松,重傷之下的他,倒是沒有想過柳惠兒的莽撞性子,當即,便告訴柳惠兒去找柳卿柔過來,也沒有多叮囑她。
柳惠兒看到柳敬亭這副模樣,也是被嚇壞了,聽到他讓自己去找小姑,也沒有多問,便朝著柳卿柔這邊而來。只是,她卻沒想到,在柳卿柔的房間之中,居然還有葉辛和司徒玉兒在。
本來,柳敬亭重傷,她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妥,覺得不好讓柳卿柔之外的人聽去。可是,見柳卿柔堅持,也就沒有再往深處去想,直接說了出來。
如此,她們四人朝著這邊趕來的時候,柳敬亭的心中,卻沒有什麼疑慮,終於躲到了王府之中,他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可以無礙了。身子一松,便倒了下去。
柳敬亭昏昏默默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身邊有人說話,而且,有人將手搭在了他的脈門之上,他睜眼一看,這女子,自己居然不認識,當即,面色一變,突然出手,一把便掐住了面前女子白皙的脖頸。
他這一舉動,頓時引出了一陣驚呼之聲,柳卿柔更是急忙抱住了他的胳膊,口中連聲喊著:「二叔,你放手,這是辛兒妹妹,你快放手啊。」
柳敬亭看到柳卿柔,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但是,面色還是泛著冷色,道:「她是什麼人?」
「辛兒妹妹是我叫來給你治傷的,你快放開她。」柳卿柔也來不及多做解釋,柳敬亭這個時候,掐住葉辛脖子的手,並沒有松力,葉辛的面色已經有些漲紅,顯然是呼吸困難,她的心中不由得大為著急,若是,因為柳敬亭而讓葉辛受到了什麼傷害的話,莫小川回來,她根本就無法交代。
看著柳卿柔面上的焦急之色,柳敬亭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放開了手,但是,一雙眼睛,卻極為警惕地盯著葉辛,似乎,葉辛只要做出什麼可疑的動作,他便會毫不留情的出手。
葉辛面對這個老頭突然的反應,也是有些驚著了,她是練武之人,而且,武功早已經達到了宗師巔峰的境界,再加上,她的父親葉展雲,便是一位天道高手,這使得,她對武道的敏感,也不是一般宗師境界的人,所能比擬的,因此,柳敬亭一出手,她便感覺了出來,柳敬亭是一個天道高手。
被一個天道高手掐住脖子,葉辛這輩子,還從未嘗試過,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之前,柳敬亭眼中的殺意,是真的打算殺死她的。雖說,葉辛並不是一個怕死之人,但是,她對現在的生活十分的滿意,能夠留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她已經沒有再去他求。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任誰也是不甘的,既然不甘,那麼害怕也就實屬正常了。
所以,一直到柳敬亭將手放回到了遠處,葉辛都沒有敢動彈一下。
這個時候,看著已經無事,柳惠兒也是面色不怎麼好看起來,盯著柳敬亭,道:「二爺爺,你這是做什麼?葉辛姐姐好心幫你治傷,你居然想要傷她……」
「閉嘴!」柳敬亭冷哼了一聲,王府之中,這幾個女子的稱呼,一直都顯得有些混亂,必然,柳卿柔叫心兒姐姐,心兒反過來,也叫她姐姐,她叫葉辛妹妹,柳惠兒卻稱呼葉辛為姐姐,但柳惠兒又叫她小姑。對於這種混亂的稱呼,柳敬亭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心思去理會,不過,長這麼大,除了柳敬亭,敢呵斥他的人,卻是不多,今天被一個自己的晚輩用教訓的口氣說話,他頓時覺得面子上有些不好看起來。
柳惠兒剛才也是著急了,才說出那麼一番話來,被柳敬亭這麼一聲輕喝,便嚇得不敢說話了。
葉辛看了看柳敬亭,見他的情緒穩定下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發疼的脖子,這才轉頭對柳卿柔,道:「柳姐姐,叔、叔父……他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傷的略微有些嚴重,而且,氣血損失過多,至少需要靜養一月方能行動。」
「一月?」柳卿柔還沒說話,柳敬亭猛地抬起了眉毛,道:「太長了……」
「二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何人傷的你?」柳卿柔聽葉辛說柳敬亭沒有生命之憂,也放下心來,這個時候,便開始追問起柳敬亭的傷勢來。
柳敬亭卻是沉下了眉頭,看了看柳惠兒、葉辛,還有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司徒玉兒,道:「卿柔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二叔告訴你。」
柳敬亭不比柳惠兒,他說出了這話,柳卿柔便不好違背了,抬頭朝著司徒玉兒和葉辛望了過去,至於柳惠兒,聽到柳敬亭的話,她自然是不敢留下的。
「那柳姐姐先忙,我讓吩咐廚房做些補充氣血的食物來。」司徒玉兒抿嘴一笑,也沒有去看柳敬亭。
「我也去讓下人煎藥!」葉辛眼中還有幾分忌憚地看了看柳敬亭。
柳敬亭冷著臉,一言不發。
柳卿柔面上露出歉意,看了看葉辛和司徒玉兒兩人,輕聲說道:「讓兩位妹妹委屈了,這件事,回頭姐姐一定向你們賠罪。」
司徒玉兒看了看葉辛,沒有說話。她其實,倒是無所謂,柳敬亭也沒有對她出手,至於讓她離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雖然柳敬亭不是王府中人,一來,便是一副主人模樣,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但是,畢竟他是柳卿柔的叔父,人家叔叔和侄女說話,不讓外人聽,也是正常的,因此,她望向葉辛,卻是想看看葉辛的反應。
葉辛心有餘悸地摸著脖子,道:「姐姐,無礙的,你留下來照顧叔、叔父……吧!」雖然,出於禮貌,葉辛這般稱呼著柳敬亭,但是,顯然面對這個剛才還想殺自己的老頭,她這聲「叔父」喊的有些不自然。
柳敬亭淡淡地看著兩人,直到兩女起身打算離開,他這才又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還留在一旁的柳惠兒,道:「惠兒,你也出去。」
柳惠兒噘了噘嘴,沒敢說什麼,跟著葉辛和司徒玉兒走出了屋外。
來到外面,司徒玉兒有些擔心地看向了葉辛,道:「葉辛姐姐,你沒事吧?」
葉辛搖了搖頭,道:「沒事的……」
柳惠兒現在,早已經從驚嚇之中鎮定下來,看著葉辛脖子上的一圈紅色痕迹,道:「二爺爺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葯,居然這樣……真是……真是……」
說了兩個「真是」,她好似,還是有什麼顧忌,沒有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司徒玉兒搖頭一笑,又對葉辛,道:「沒事便好。走吧,到我的房中,我替你上點葯。」
葉辛想了想,自己被柳敬亭這麼一驚嚇,怕是,今夜也是沒有什麼睡意了,而且,柳敬亭今日的反應,也實在是有些奇怪,想必,司徒玉兒心中對此,也有什麼看法吧。去她的房中,與她說說話,也是好的。一切,待到莫小川回來,再做處理便是。
柳惠兒看到兩人似乎無視了自己,忙道:「玉兒姐姐,辛兒姐姐,我去哪裡啊?」
司徒玉兒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一笑,道:「你也一起來吧。」隨即,輕輕搖頭,拉起了葉辛和柳惠兒的手,朝著自己所居的小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