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現世
麵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一萬隻草泥馬齊聲大喊著“媽賣批”,在紀安心中匆匆經過。
“像這種事情,應該首先就說明的好伐!”
“老板,”盧笑笑在旁邊勸慰著紀安,“你心急也沒什麽卵用,還不如仔細尋找離開這裏的線索呢。”
紀安把屁股擱饅頭桌上,擺了個POSS,心想:就我這個造型,一定能帥到盧笑笑!
可是一邊的盧笑笑卻說:“老板,現在不是讓你COS那個雕塑作品《思想者》的時候,你倒是趕緊想個辦法出來啊!”
“我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關鍵是書上給出的線索太縹緲了,根本就沒有頭緒讓我抓。”
盧笑笑氣呼呼地轉身朝遠處走去。
紀安大聲問她:“笑笑,你幹啥去啊?”
“與其跟你坐在這裏浪費時間,我還不如再去棺材那兒看看,哼!”
無奈,紀安隻好也跟了過去:“我陪你一起。”
幾分鍾後。
站在那口紅色棺材旁邊,紀安忽然想起來什麽,猛一拍自己大腿:“笑笑,我忽然想起來,咱們可以問《惡魔之書》要提示的!”
說完,紀安翻到《惡魔之書》的尾頁,用原子筆在尾頁空白處寫到:請給予線索提示。
很快,在他寫好的內容下麵,出現了這樣的內容:“第一次提示:請查看棺材底部。”
棺材是豎放在兩個長凳上的,離地大約六十公分。
彎腰探頭到棺材下麵,找了一會兒,紀安就看到在棺材的底部,寫著兩行小字,內容是:
“枉死之軀,化身厲鬼,再歸之日,天崩之時。聚千餘冤魂,成不腐之軀,屍化堅如鐵,犼現塵世間。”
紀安心裏疑惑:寫這些內容的,究竟是誰呢?
帶著疑問起身,盧笑笑立即湊上了來:“老板,發現什麽了嗎?”
“就隻看到兩句沒頭沒腦的話。”
“說說,咱們倆一起分析分析。”
“枉死之軀,化身厲鬼,再歸之日,天崩之時;聚千餘冤魂,成不腐之軀,屍化堅如鐵,犼現塵世間。”
盧笑笑來回踱著步子,一邊重複著紀安告訴她的內容,腦子一邊飛速運轉著。
沒過一陣,盧笑笑就撐不住了:“哎呀,我這腦袋‘CPU’就是個‘單核’的,處理不了這麽複雜的任務啊!”
紀安沒有理會盧笑笑,他在心裏琢磨開了:“‘枉死之軀’,是不是在說程家人?如果是,那後麵的內容就很好理解了,這句話,可以當做臨死時的詛咒。
可後一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難道說的是程家人從地獄裏歸來之時的樣子嗎?”
紀安絞盡腦汁的思考著。
一旁的盧笑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老板——”
“不要打斷我的思緒!”
紀安沒理會因為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頓,正委屈巴巴的盧笑笑,續上剛才的思路:
“‘聚千餘冤魂,成不腐之軀,屍化堅如鐵,犼現塵世間’,嘶~~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冥思苦想的紀安,眼神遊走之際,不經意間看了眼麵前的那口紅棺,一道靈光由腦海中劃過,頓時有了答案。
“‘聚、成、屍、犼’!對,後一句話真正的關鍵所在,應該就是每半句開頭的那個字!”
厘清看似毫無頭緒線索的瞬間,紀安下意識離得棺材遠了一些,同時告訴盧笑笑:“笑笑,我勸你最好離棺材遠一點。”
——眼前的棺材之所以打不開,是因為被棺中的陰氣吸住了。
就像是突然被大水淹沒的汽車,要想脫困,要麽把車窗玻璃砸碎,要麽就得等水慢慢灌滿車內,壓力持平的情況下,才可以推開車門;
現在是白天,陽氣正盛的時候,可棺材裏麵躺著的,可是極陰的家夥,棺材蓋子被陰氣死死吸住了。到了晚上,不用紀安、盧笑笑倆人動手,棺材裏麵的家夥,自己就會出來。
紀安雖不是讀書的料,但還是看過幾本怪誌一類的書籍的。其中一本是清人袁枚的《續子不語》。
那本書裏麵提到,“屍初變旱魃,再變即為犼。”
也就是說,躺在麵前這口紅棺裏麵的,是已經成為了旱魃的程家某位家庭成員,如果它再次出現,那麽就會變成犼了!
——當然了,棺材底部刻著的那些內容,想必也一定是棺材裏的主兒一筆一劃刻上去的。
知道有犼這麽個凶獸之後,紀安曾翻閱過好幾本有關犼的線索的書籍。其中一本,也是清代東軒主人的《述異記》,書中記載:
“康熙二十五年夏間,平陽縣有犼從海中逐龍至空中,鬥三日夜,人見三蛟二龍,合鬥一犼,殺一龍二蛟,犼亦隨斃,俱墮山穀。其中一物,長一二丈,形類馬,有鱗鬣。死後,鱗鬣中猶焰起火光丈餘,蓋即犼也。”
想到此處,紀安頓時心底生寒:一頭犼都可以跟三隻蛟、兩條龍纏鬥,這要讓棺材裏邊的家夥出來,紀安和盧笑笑倆人,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難不成,成為旱魃的程家某個家庭成員,在死前就已經立下宏大誌向,一定要成為犼,然後回到人世間複仇?”
“這說不通啊!”紀安新的假設否定開始的假設,“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當年程家一定是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點,或者,他們程家就是類似於茅山派之類的存在,屬於‘方術世家’。
因為隻有這樣,所有的疑點才能解釋通透。
如果真像我假設的這樣,那麽,白楊鎮消失之謎,就隱藏在棺材裏的家夥身上!”
想到這裏的紀安,內心又是一動:“對了,不是還有一次得到提示的機會嗎,可不能浪費嘍!”
在盧笑笑的詫異注視中,紀安直接翻開《惡魔之書》的尾頁。
“老板,這是咱們最後一次得到線索提示的機會,你可一定想好了哇!”
紀安白了眼盧笑笑:“我比你清楚自己的舉動意味著啥。”
言畢,想好了之後,紀安提筆在書頁的空白處寫到:請詳細的告訴我,躺在棺材中的,究竟是誰?
很快,書頁自動翻過,在新的空白頁上出現了如下內容:
“最後一次提示:紅棺中的死者,是程家家主程百川。生前,是皇帝信任的國師當中,其中的一位。
年老辭官回到老家白楊鎮,隱姓埋名,裹著與世隔絕的田園生活。
後來,因當年鎮守在此的武將索賄不成,上書攻訐程家,惹得新皇帝龍顏大怒,下了一道聖旨,將整個程家滅了滿門。”
看完新出現的內容,紀安興奮起來:“果然,我的假設沒有錯,肯定是這樣的:含冤而死的程家家主,使用某種巫術下了詛咒,發誓死後幻化成犼,等待著重現人間報仇的機會!”
紀安之所以得到這樣的結果,因為以前的‘國師’,可是懂得各種巫術的。
等了一會兒,什麽都沒有發生,自己和盧笑笑倆人,還是呆在這個空間裏。
此時,太陽西斜,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老板,既然咱們已經查清了白楊鎮消失之謎,可為什麽,咱倆還是呆在這裏呢?而且,現在就要天黑了!”
紀安趕緊翻開《惡魔之書》,找到最末頁,上麵又出現了新內容:“任務時間到,接下來是三十分鍾的延時。祝順利!”
紀安很憤怒,他想將《惡魔之書》撕個稀巴碎,然後一點一點塞嘴裏吃掉!
好在理智占了上風,紀安並沒有那樣做。
平複了下情緒,紀安繼續苦思冥想著所有沒注意到的細節。
“難道是我的假設出了問題?如果真是我的推測完全錯誤,那麽真相,又是什麽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紀安,心裏咒罵著程百川,埋怨當年那個‘死老東西,死了之後也不消停’。
埋怨歸埋怨,紀安還是繼續著苦苦思索著。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呀!”
盧笑笑接話說:“老板,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話還未說完,身邊的棺材忽然傳出一陣唏唏索索的動靜。
紀安下意識看了下時間,忍不住罵上了:“他娘了個腿兒,我忽略了現在的時間,是以平常一倍的速度進行了!”
話音剛落地,從棺材裏麵,緩緩伸出來十個黑到反光的長指甲。
見勢不好,紀安趕緊趴到了棺材上麵:“笑笑,你趕緊接著說,興許,離開這裏的關鍵,就隱藏在你要說的話裏麵!”
“這種可能就是——”
話又剛說了一半,從四麵八方的房子裏,突然傳出來無數鬼泣的聲音。
看了眼即將隱沒消失的太陽,紀安急得差點沒尿了褲子。
一旦太陽落山,失去《惡魔之書》的保護,到時,他們倆能不能留下全屍不提,靈魂能不能離開這裏,恐怕都是個天大的問題。
怪不得,《惡魔之書》裏麵特意強調,‘到時候,可就不隻是‘死’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紀安將自己整個身體死死壓在棺材蓋子上,雙膝頂住了棺材蓋,衝盧笑笑大聲吼道:“丫的,你倒是快講啊!”
盧笑笑被周圍突然出現的、能將人心底深處最恐懼的部分激發出來的鬼泣聲,完全嚇呆了,竟然沒聽到紀安的話。
“笑笑,我快撐不住了!”
為了爭取到最後的時間,紀安將整個麵部緊貼在棺材蓋上,指甲抓撓棺材板的刺耳動靜,立即傳進紀安耳朵裏,讓奮力壓住棺材板的紀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板,當年程家家主,臨死之際,詛咒的應該是他自己!”
聽到笑笑的話,紀安心中‘咯噔’了一下子:對呀,隻有詛咒自己死後屍身不腐,先成為僵屍,再成為旱魃,最後再幻化成犼……
“我知道了:當年程家家主含恨死去之前,給他自己下了詛咒,並在棺材底部刻下所發毒誓,死後成為旱魃,連帶鎮上所有居民一起,將整個白楊鎮拖進了他製造出來的異空間裏——”
紀安的話還拖著尾音的時候,周圍的鬼泣、棺材裏傳出的指甲抓撓棺材板的動靜,所有一切的聲音,突然全部消失了。
睜開眼睛,紀安發現自己呈‘大’字狀趴在書店一樓閱覽室的桌子上,雙手還死死摳著桌子的邊。
“老板,咱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