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沒有這個人
說起來，睿辰到更喜歡看到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她這種哀傷的模樣隻會讓他覺得更心痛。真不知什麽時候他才能真正走入她的心扉，幫她分享痛苦，分擔憂愁。
“你別急奶奶的病，我會幫你的。像這樣的病症老年人也是常得的，我會找全世界最知名的胸科醫生做奶奶的主治醫師的。”睿辰安慰道。
他的話多少讓鳳嬌心裏覺得安慰了一些，任何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聽到如此熱切的關懷總會覺得心頭一熱的。更何況人家還表示了要鼎力相助。可是這樣的幫助她能欣然接受嗎？奶奶總是告訴她，受人點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她一個貧窮的女孩子，該拿什麽來回報他？
忽地，一句話竄入了她的腦海裏。“為報大恩，小女子願以身相許。”這句話一出來，鳳嬌就忍不住打了個機靈，難道要讓她以身相許？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她趙鳳嬌向來是個獨立驕傲的女性，絕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這樣不齒的行為。
盡管少女時期看過的許多愛情故事和小說都有這樣的橋段出現，可是她卻從來對這種行為不能理解，並把他們歸結不齒。這是什麽呀？那男主救了女主，女主就嫁給男主了麽？這愛情就這麽恰巧地產生了麽？那不過是寫書的人憑著自己的美好想法主觀臆斷罷了。若真是有這樣的事兒，那男主八成也是沒安著好心的，而那女主多半也是個糊塗的。錯把感恩當成了愛情，這樣的婚姻又能幸福嗎？
可是愛情，愛情究竟是怎樣的呢？她與陸飛三年的純潔戀情不也是被橫流的物欲給徹底打垮了嗎？她現在實在不能再相信愛情了。而麵前的這個十年前曾與她相識，並也曾給過她一些快樂的豪門公子哥，更不可能給她真正的愛情。他隻是覺得新鮮，一種獵豔的心理罷了。
她趙鳳嬌絕不是一個愛做白日夢的女孩子，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嫁給王子的故事，隻能是一個遙遠的童話罷了。於她，永遠也不能成為現實。更何況，已經經過了那麽一次慘痛的失戀痛苦，她還不吸取教訓嗎？
鳳嬌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弄得睿辰有些不知所措，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針，這位鳳嬌小姐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測了。但是就算再難猜測，他也誓要探尋到底。於是，他便專心的開車。心想：隻要他幫助治好奶奶的病，就一定能獲得鳳嬌的好感。
不多時，汽車駛到了第一醫院的門口。這個時間是看病人的高峰期，所以醫院裏麵早就沒有了車位。鳳嬌見到了地方，便轉過臉冷冷地對睿辰說道：“到了，請你快些打開車門。”
睿辰心裏很不爽，怎麽連句謝謝都沒有呢？他也不求她感謝自己，隻是別再對自己如此冷冰冰就行了。可是她……本來不想開門的，但是她眼神那種不容決絕的堅定，卻讓他不能自已地按下了開門按鈕。
結果，鳳嬌像個彈簧一般，騰地一下就彈了出去。睿辰無可奈何，隻好撇下自己的那輛惹眼的豪車，快步追了出去。貼條，就貼條吧，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鳳嬌下了車就飛跑起來，明知道自己這樣也是甩不掉那個可惡的家夥的，但是她就是要跑，逃命般地跑。
氣喘籲籲地跑到了住院部，她喘勻了一口氣，問那個值班的護士：“護士，請問林芳如住在那間病房？”
護士小姐從一大疊病曆裏抬起頭，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說道：“沒有，這裏沒有這個病人。”
“什麽？不可能？我奶奶是今天上午心髒病發被送進來的，麻煩你再查一查好不好？”鳳嬌心裏一驚，依然不肯放棄地問道。
“沒有就是沒有，胸科的病人根本就沒有姓林的，我一天看了八次了，根本就不會錯。”護士沒好氣兒地白了她一眼，抱起一大疊病曆就要走。
“喂——你別走呀！你還沒告訴我奶奶在哪個病房呢？你這是什麽態度呀？不是說患者至上嗎？”鳳嬌也急了，一把就拉住了她。
鳳嬌情急之下力氣很大，那護士使勁一掙，竟然沒有掙開。
“你這個人有神經病呀？病人的病曆都在這裏，要不你自己看。哼！以為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呀！”那護士長得很瘦弱，身材是屬於太平公主類型的，臉上還布滿了雀斑，她對長得漂亮的年輕女孩子天生就沒有好感。說著，把那一大摞病曆摔在了鳳嬌的麵前。
鳳嬌的眼淚立刻充盈了眼眶，她真的就蹲下身，一本本地查看著那病曆。
“奶奶，您在哪？您在哪？您不要嚇我呀？”鳳嬌一邊念叨著，眼淚一邊一滴滴地打濕了病曆。
“小李，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能這樣對待患者家屬？”一個嚴厲的女聲響在了耳邊。
那個叫小李的護士，一扭頭看到是總護士長來了，立刻蹲下來撿起了地上的病曆，並誠懇地對鳳嬌說：“這位小姐，非常抱歉。我們這個住院部真的沒有叫林芳如的病人，剛才是我的態度不好，還請你原諒。”
“那……”鳳嬌無助地站起身，正好對上一位五十歲上下年紀的護士，她的眼神很溫和，她就是剛才教訓那個小護士的總護士長。
“這位小姐，你不要著急。我們這裏分兩個住院部，一個是公立醫保的，一個是純自費的。你奶奶應該在自費那邊的高級病房吧？”護士長的聲音非常溫柔，一瞬間就讓鳳嬌打消了剛才的害怕的情緒。
可是，奶奶明明是有醫保的，怎麽會住到自費病房區去了？那要花費多少錢呀？她們這樣的家庭真的負擔不起呀！
“鳳嬌，護士長說得不錯。奶奶的病房是我安排的。”這時，睿辰從那邊款款地走了過來。
若不是剛才他一進醫院就碰到了奶奶的主治醫生，正好問了一下奶奶的病情，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久才趕過來。不過，也好正好躲過了鳳嬌和那小護士衝突的那一段，不然這個小護士很可能會遭到更加嚴厲地斥責。
“謝謝您，孫阿姨。”睿辰說完，又對著護士長禮貌地笑了笑。
“嗨——別客氣，小鄭沒少給你添麻煩，這次輪到我有能力給你幫忙，我正是求之不得呢。”護士長立刻滿麵堆笑地說道。她的兒子在宏遠集團工作，後來調到了睿辰的部門。這次安排醫院的事兒，就找了小鄭在這裏做護士長的母親。
這位孫阿姨在這裏工作了三十多年了，也算是這個醫院的元老，所以也是有一定威望的。
“剛才我正好也碰到主治醫生了，有這麽權威的醫生，我這下也就可以放心了。”睿辰微笑著說。
“是呀，喬醫生是我院最棒的胸外科醫生，曾在美國最權威的胸科醫院學習了三年多，這不也是剛回國嗎！奶奶也是有福的，若是早半年，隻怕也輪不上呢。”護士長看看睿辰，又看看鳳嬌，眼底有意味深長的笑意。
“是呀，是呀，豈止奶奶有福氣，也是我們鳳嬌有福氣，更是我有福氣。”睿辰趁機將鳳嬌攬過來。
“嗯，你們去看望奶奶吧，她現在病情比較穩定。我還要忙，改日再聊吧！”護士長又不無羨慕地看了鳳嬌一眼，轉身離開了。
剛才那個小護士卻一直抱著大疊病曆傻傻地站在那裏，心中一個勁兒地哀歎：“真是命運不公呀！為什麽老天把好的東西都慷慨地贈予了這個叫鳳嬌的女子了呢？如花的容貌，高富帥的男朋友，而她這樣的平凡之輩，就隻能乏人問津了。”
“小李，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麽？病房不用查了嗎？”護士長見小李還沒有動地兒，忍不住輕聲訓斥道。
“哦哦，我這就去！”小李這才灰溜溜地跑了，她隻能歎息自己命運不濟了。
“放開！”鳳嬌狠狠地甩脫了睿辰的手臂，天知道，她耗費了自己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有當著護士長的麵甩開冷睿辰。
聽到他說的那句“我們鳳嬌”她簡直惡心的要命。這個人怎麽可以這麽沒品呢？她和他是什麽關係，他竟然就這麽隨隨便便當著眾人的麵宣布了對她的所屬，他怎麽可以如此霸道。
“鳳嬌，別這樣，咱們還是去看奶奶吧！”睿辰卻很是好興致，為了鳳嬌剛才對他話語的默認。
“走開，那是我的奶奶，用不著你管，還有，你憑什麽替我做主讓奶奶住高級病房？”鳳嬌一邊走，一邊怒聲對睿辰說道。
“鳳嬌，你不要這樣，我隻是想讓奶奶住的舒服一些。公費醫療的病房沒有單間，奶奶休息不好。還有……”睿辰還是不生氣而是耐心地解釋著。
“夠了，請你不要在這裏宣揚你們富人的種種優勢，實話告訴你，你們所謂的這種優勢我並不稀罕。奶奶是我的，你無權替我做主。還有，我再鄭重地說一遍，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鳳嬌忽然有了一種受了侮辱的感覺，她大聲地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