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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對微表情的研究

  「老闆,你為什麼要騙我?」買買買原本很早就想走人了,因為馬老師確實有點喜歡她的畫,才最終又留了下來。


  馬老師並沒有讓買買買留在他家裡畫,也沒有一手交畫,一手交字的「合理要求」。


  「從不曾相騙,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麼。」晉然上一次來,是差點吃了閉門羹的。


  「我信你才有鬼。」買買買很想翻白眼。


  「馬老師之前壓根就不想寫這幅字給我。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不過我自己也是有點懵的。」


  晉然如果早知道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機,也就不用擔心會趕不上巴塞爾鐘錶珠寶展了。


  「勉強相信你吧。謝謝老闆。」


  「謝什麼?」


  「我的畫真的有人喜歡,我還是挺高興的。我早上的反應是有點過激了,還好馬老師也沒有計較。」


  買買買嘴上說自己高興,臉上卻寫滿了不高興。


  「我是真的不知道馬老師已經寫好了,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


  「可你看起來不像高興,也不像相信的樣子。」


  「哎,我是在惋惜我再也收不到的那筆品牌公關的費用了。」


  買買買嘆了一口氣才接著說:「現在沒有那麼急了,我回頭一定認認真真地畫一幅畫送給馬老師。」


  「公關費的事情,我再去問一下。」晉然有心要安慰。


  「無功不受祿,有什麼好問的,我就是覺得,我家解封,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被壓得有點喘不過來。」買買買最近的神經有些敏感。


  「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回報的,你可以提,這一次,就不需要公證這麼麻煩了。」晉然再次拋出橄欖枝。


  「我幫了你什麼啊?我什麼也沒有做好嗎?馬老師一看就是個愛表之人。」買買買看得出來,馬老師是很願意幫晉然寫這幅字的。


  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和她的畫都沒多大的關係。


  買買買與其說是不開心,不如說是挫敗。


  她本來以為自己這次是可以大展拳腳,像以前的買老大那樣,力挽狂瀾的。


  結果卻並沒有她什麼事情。


  除此之外,買買買還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


  原本,她覺得有一門修鐘錶的手藝,勉勉強強就可以養活自己和買樂高,隨著修表技術的提升,等她成了高級技師,就更加不成問題了。


  現在,即便能想辦法還清之前一年拖欠的物業費,以她目前的收入水平,也沒有辦法負擔每個月幾萬塊的後續物業費。


  在可以預見的將來,買買買根本就住不起自己家的大別墅。


  解封后需要面對的狀況,比解封之前要多得多。


  「認真算起來,我家裡的那些畫都不是無主的,我都應該要找你買的。」晉然想了想,又換了一個名頭。


  「老闆,你這樣太不像你了,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公事公辦,我才會覺得比較正常。」買老大沒法接受嗟來之食。


  「那我家不是還卻缺一幅畫嗎?閣樓那裡也還可以再放兩張,我找你買吧。」


  「我覺得我自己的畫都是無價的,所以都是非賣品。我要賠給你的那一幅肯定會兌現的,你要買我的畫就算了。」


  買買買缺錢是不假,但她並不需要超出合理範圍的報酬。


  她不願意接受姜時宇的幫助,自然也不會願意要晉然的幫忙。


  「你怎麼比我還有原則。那就隨你吧,希望你能儘快解決你的問題,正式和我做鄰居。」晉然沒再堅持。


  「說到鄰居,那個滑梯入口要怎麼辦?」買買買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解決辦法。


  「那個,反正只能下不能上,要吃虧也是你家吃虧,我倒是無所謂,你想怎麼處理,想好了告訴我,我要先去機場了。」晉然把買買買送回工作室,自己卻沒有再進去。


  「現在就走?這麼急?」買買買有些意外。


  「早點回去,不是時間比較寬裕嗎。真要趕在截止最後一秒提交,萬一有點突髮狀況,豈不是很被動?我還想早點開始做我自己的獨立製表判品牌呢。」晉然並不是羅傑杜彼的製表師,他的師傅也么有強迫晉然留在羅傑杜彼的意思。


  晉然致敬自己師傅的這隻表已經做完了,他如果錯過這一次,就要再等一年,才能開始做自己的品牌。


  「那你都到這裡了,不進去和大師兄他們交代一下嗎?」買買買問自己的老闆。


  「不用交代啊,我沒回來的時候,不是運作地挺好的嗎?我感覺你們現在配合完成的這些項目,應該能夠直接通過非遺傳承人的審核了,我等到要審核的時候再回來吧。」晉然還是決定要直接去機場。


  「那好吧,你一路平安。」作為員工,買買買沒有任何理由,勉強自己的老闆,進去和工作室的人打招呼。


  …………………………


  「老大,老大,老大,我想死你了。」老三潘曉雯見到買買買之後,激動地直接撲了過來。


  「可是我還想活呀。」買買買任由老三抱著。


  「老大,你別理老三,她就是傻。」林沛沛很不爽,老三一回來,就霸佔了屬於她一個人的老大。


  她和老大「相依為命」這麼久,都沒敢給老大來個熊抱。


  傻老三倒是好,占著自己去了北京幾個月,回來就直接對老大「動手動腳」了。


  「老大,賭局有結果了嗎?」伊麗娜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倒是不太符合她語言功能缺失的人設。


  「出來了啊,你們一人給我一個封頂包啊。我和姜時宇已經分手很久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我的老闆,剛剛回瑞士了。」買買買第一次發現,1201宿舍的人,想象力都挺豐富的。


  晉然是一個熱衷修表的非遺傳承人,還是一個天才的獨立製表人。


  在晉然眼裡,最重要的是修表和製表,看起來就不是動不動就想著要風花雪月的人。


  「你們那哪能叫分手啊?他前兩天還和老二說,要給你開家一畫廊呢。」老三賭的是買買買會和姜時宇在一起。


  「前兩天?」買買買面帶疑惑地看了看林沛沛。


  她壓根就么有聽林沛沛說起過這件事情。


  「沒、沒、沒,沒有的事兒,及時雨前兩天問我,你有沒有畫在我這邊,他說他要幫你開畫廊,做畫展。」


  林沛沛開始交代:「但是,老大,我絕對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的,我啥也沒答應,而且,你知道的,我確實都沒有你的畫,這事兒他找我也找不著啊,你說是不是?」


  林沛沛趕緊撇清關係。


  「及時雨哦,你叫的越來越順口了,聯繫得也越來越頻繁了,介於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要不然咱肥水不流外人田?」買買買答非所謂。


  姜時宇這個理應最了解她的人,為什麼現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觸及買買買的底線。


  如果他真的了解買買買,應該要給她時間讓她自己站起來。


  買買買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接受別人安排的人,這個別人,甚至還包括了她的爸爸媽媽。


  「老大,你不要這樣,我對天發誓,我死都不肯會撬你牆角的。」林沛沛立馬錶忠心。


  「我牆都已經沒了,你去哪裡撬牆角。我知道,你們都是關心我,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我應該怎麼面對姜時宇。我知道我虧欠他很多,可比起和姜時宇在一起,我更願意陪在買樂高的身邊,他出生的前幾年,我處處針對他,讓他連在家裡生活,都有很多的限制。」


  買買買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有愛心的人,直到開始和買樂高朝夕相處。


  「可是……」老三還想說點什麼。


  「沒有什麼可是啊,你們回來不是送沛沛的嗎,幹嘛一直揪著我的事情不放?你們相信我,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更加希望我可以和姜時宇在一起。可那樣,我就得拋棄自己所有的天性,做一隻寄生蟲,什麼都賴在姜時宇的身上。我可以勉強得了自己一時,勉強不了自己一輩子。」


  買買買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和姜時宇之間的關係,不要說老二三四看不懂,就算是買買買自己,也是看不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姜時宇對她的好都成了負擔。


  她害得姜氏動蕩,害得姜時宇的媽媽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不愛,不是你的錯。」老四去了趟北京,回來話多了很多。


  以前在學校,伊麗娜可以目空一切,誰也不理會。


  可是,到了工作崗位,如果完全拒絕溝通的話,很難在管理培訓生的這條路上走太久。


  「謝謝你。」買買買「拋棄」了老二和老三,給了伊麗娜一個大大的擁抱。


  姜時宇的好,每個人都看得到。


  姜時宇對買買買的好,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


  放著這麼好的姜時宇不要,在幾乎所有人的眼裡,都是買買買的不可理喻。


  伊麗娜是第一個和買買買說,不是她的錯的。


  「老大,你別謝我,你就算謝我,我也不會給你發紅包的。」伊麗娜說話,向來都很有重點。


  今天的第一個重點,是關於賭局的。


  「這還想賴賬?你都工作了,還沉迷氪金遊戲呢?」買買買只是笑笑,兩百塊,本來也就是賭著玩的,她之所以一定要參與,是想告訴自己的舍友們,她現在壓根就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什麼青梅竹馬的愛情啊,什麼和鄰居的浪漫情緣啊,壓根就是老三老四在老二的誤導下,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工作了哪裡還有時間玩遊戲啊,我沒時間玩遊戲,連食慾都沒有了,每個月的工資,至少能存下80%,200塊,小意思。不過呢,一定是你給我,不是我給你。」老四很有自信,她賭的是買買買和晉然會在一起。


  「老四啊,你怎麼也被老二老三給帶偏了啊?你能比我更清楚我會和誰在一起,有不會和誰在一起?我都說我老闆已經回瑞士了。」買買買原本還以為,老四是唯一一個拎得清的。


  「老大,你不要忘了,我是哲學+心理學的,你說你和姜時宇分手的時候,微表情是遺憾,你說你老闆會瑞士的時候,你的表情也是遺憾。前面的一個遺憾很容易理解,後面的遺憾卻出賣了你自己的潛意識。」老四對微表情頗有研究,但也並不是每次都會對。


  但老四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


  「你的老闆走了,並不是不會回來了,就算他不回來,也不帶表你不會出去。我認為,我們之間的賭約,應該要等到你結婚的那一天才兌現。如果我贏了,兩百塊就當紅包了。如果我輸了,就包個兩百的紅包給你當禮金。」


  老四說道心理學就興奮,一興奮就會變得小氣無比,兩百塊的禮金,也虧她說的出口。


  「老二和老三整天都說要拿二十萬給我,同樣作為室友,兩百塊你確定你拿得出手?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窮得只能靠禮金生活了嗎?」買買買有心開玩笑轉移話題。


  「那也得有人願意和你結婚,才可能收到禮金啊?你剛剛不還是有弟萬事足的嗎?這會兒就恨嫁了,女人,你是不是太善變了一點?要不要我幫你綁一個壓寨相公來?」


  老四話多的時候,一般人也是很難招架。


  「行啊,那你記得綁個聲音好聽一點的,我就好那一口。」論插科打諢的本事,1201宿舍的這幾個人,買買買還從來都沒有服過誰。


  「你是要在哪一種環境下的聲音好聽啊?」


  老二若有所思地看著買買買,說話的時候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


  買買買和老三老四都有點被林沛沛給雷到了。


  「你確定,你去日本是學動漫的?」買買買問。


  「你確定,你去日本不是做聲優的?」老三緊接著發問。


  「你確定,你去日本不是學習特殊技能的?」老四也加入了戰局。


  老二家工廠的司機,開著麵包車,帶著買買買和林沛沛去接來三和老四。


  四個人到了工廠之後,就在院子裡面打打鬧鬧,沒有直接進去。


  「什麼特殊技能?」一個男生的聲音,加入了女生宿舍的「午夜密談」。


  老二三四全都打了一個激靈,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買買買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


  女生宿舍的密談,不管是不是「午夜」,都是不能有男生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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