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十二年前】
「雪劍啊，馬上把這個楊辰放了吧，這次……」李局長頓了頓，神色慌張，但接著卻有些釋懷，「我馬上就向市局黨委書記寫辭職信，如果你上位了，記得和這個楊辰打好關係，對你的.……」
「夠了！」李光祖還沒有說完就被穆雪劍打斷，「局長，我當警察是為了人民為了正義，不是為了自己！」
李光祖原本慘淡的臉上忽然又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自己還是沒看錯眼前的這個姑娘。
「是啊，我忘了，你當警察是為了抓住正義。」五年前自己在警官學校認識這個姑娘的時候，她就表現出強烈的公正意識，也是因為這樣，她的各項成績都遙遙領先，畢業直接被調到自己手裡，這些年是看著她長大的。
「我還記得你搗毀第一個非法高利貸團伙的時候，現在都這麼大了。」李光祖也是這些年才和張安憶走到一起，原本年輕的時候他也算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警察，穆雪劍就像是他的縮影，所以他才會如此提攜她。
「我錯了，的確錯了，我當年就應該收手，可惜這名利場實在是讓人著迷，錢？呵呵。」李光祖自嘲的笑了笑，他知道所謂的錢就讓人迷失的毒藥，但是自己偏偏就愛上了這毒藥。當自己想要脫身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完全餡了進去，索性一錯再錯。
「局長.……」穆雪劍的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弄花了眼妝，她哽咽著望向李光祖，心中的不忍漸濃。
「雪劍啊，有空多去你阿姨那裡吃飯，花花很喜歡你呢。」李光祖像是在囑託自己的孩子一樣，他站了起來，把自己的警徽摘下，轉身望著桌上掛著的紅旗。
「中海市公安局局長李光祖，警齡23年，搗毀販毒團伙42起，賣.淫團伙37起，收繳槍支103支，彈藥若干……」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收人賄賂的貪官。穆雪劍看著李光祖，更是泣不成聲。
國家，人民，多麼莊嚴的詞，作為百姓的父母官，必須要對的起腳下的土地和肩上的國徽。
「犯人李光祖，收取賄賂500餘萬，包庇刑事案件30餘起……」接著，李光祖又開始說出了自己的罪行。原本抱有一絲僥倖的李光祖似乎是被回憶再次喚醒了作為人民公僕的良知，他從腰間取出手銬，交到了穆雪劍的手上。
「抓了我！」
穆雪劍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知道此刻的猶豫是對他的侮辱，接過鐵銬，「李局長，對不起了。」
李局長沒有說話，只是愣神的看著窗外的中海。
穆雪劍把李光祖帶到拘留室，她不清楚此刻應該怎麼辦，但是她知道她沒有錯。她走到楊辰面前，有些感謝卻有些不安的說「楊辰，謝謝你。」
楊辰翹著二郎腿，「只是幫你找證據，不用這麼感激涕零吧。」
穆雪劍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情，只是把他的手銬打開。楊辰覺得穆雪劍的表情有些古怪，問道，「怎麼了，他沒承認？」
穆雪劍搖了搖頭，「承認了，但……但是他再也當不了警察了。」說這話的時候，穆雪劍帶著哭腔，她知道李光祖公正的時候，她也知道李光祖貪污的時候，但是她卻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男人竟然會當著國旗的面認罪。
「楊辰，你恨李光祖嗎？」
「什麼是恨什麼不是恨？我只知道他做錯了，不管之前他做了多少好事。」楊辰面無表情。
「可是他也是一個好人啊！他曾經抓了那麼多的罪犯，他也為了國家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如果只是因為這一件事就判他有罪，是不是太殘忍了，我做不到。」穆雪劍雙手掩面，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男人，是警察還是罪犯，是好人還是什麼。
「你錯了，別人能犯錯，但是他李光祖不能！」楊辰目光兇狠，直視著穆雪劍，「你要知道，他李光祖不僅僅是一個警察，他代表了國家和法律，你認為法律能出錯嗎？」
「可……」穆雪劍知道，如果警察都出錯，那被傷害的家庭該有多麼痛苦，這不是一個人的名譽丟失，這是一個國家的！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因為貪污而讓一個個家庭破裂，那你還覺得他李光祖無辜嗎？」楊辰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看著穆雪劍蒼白的臉，還是走了回去。
穆雪劍不再說話，的確，作為公安人員，保護人民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如果當年不是警察查到賭博團伙，自己應該只是黑暗裡的一隻小螞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其他無辜的人，她必須對李光祖做出懲罰。
楊辰走出了公安局，打了一輛車趕回別墅，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他不知道陶白白此刻有沒有回家看到桌上豐盛的飯菜，帶著些憧憬，沒多久便回到別墅。
他打開門，屋內仍然空落落的，陶白白沒回家。
楊辰有些失落的走到沙發旁看著桌上的飯菜，他無法表達此刻內心的情感，是後悔還是無奈，他說不清，他希望陶白白能知道自己的好，但是卻不願意變成一個只會迎合她的人，自己做這麼多得到了什麼呢，他不懂。索性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其實歌里唱的很對，「愛是有多荒唐，恨也能醉人腸。」
「白白，我們在一起真的對嗎？」夢中的楊辰反覆的問自己。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六點，張安憶仍然沒有被放出去，和李光祖被拘留在一起。李光祖雖然被拘留，但是文件還沒有被審批，所以仍然是局長，聽著有些諷刺，副局長把局長關起來了。
「光祖，你怎麼進來了。」張安憶原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但是看到李光祖被關進來的一刻他就已經絕望了，沉默了很久，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我對不起人民。」李光祖淡淡的說著，但是張安憶卻給了他一個壞笑。
「對不起人民？你什麼時候這麼有良心了，怎麼，錢不要了？」
李光祖沒有理會張安憶的諷刺，有些傷神，「我是百姓的父母官，我錯了。」
「錯屁，那楊辰找我打我兒子的時候你怎麼不幫我，他打傷我幾個手下的時候你去哪兒了，他跑到張氏大廈勒索我的時候你在哪裡？人民，人民頂屁用，你為了人民現在就被關在這裡，和我這樣一個敗類在一起？」張安憶吼道，他要把憤通通發泄到李光祖身上，自己給了他錢，他卻不幫自己辦事。
「你罵我吧，我無能，如果十二年前不幹那一樁錯事就好了，也不會讓我負罪到現在。」說完李光祖便緘默了。倒是張安憶，聽到十二年前的事情忽然慌了神，「你說什麼十二年前，我問你為什麼今天不幫我，自首？你平日里的能耐呢？」
李光祖還是不說話，他知道自己錯了就是錯了，不管張安憶在旁邊多嘴。
突然，一道人影從窗外閃了進來，因為是晚上，警察都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幾個值班的小警察。
「誰？」
那人穿著黑色的風衣，踩著高跟鞋，臉被絲巾遮住，隱隱約約能看出這人性感的身材。黑衣人不語，只是走到張安憶的關押室內，用一把黑色的匕首撬開了鎖。
「在動我就開槍了。」值班的警察掏出腰間的槍，黑乎乎的槍口指著黑衣人。
「那你就試試。」黑衣人不在乎的瞥了眼一旁的警察，也不知值班的小警察是新來的原因，雙腿竟有些打顫，他扣動扳機，「嘭！」槍聲響起，但是黑衣人卻沒有倒下，而是如同鬼魅一般閃到值班警察的身後，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後頸。
「讓你不要多管閑事。」說完，黑衣人走近關押室。
張安憶看到眼前曼妙的女子，有些興奮，他指著李光祖說道，「他派人來拉我們出去了！」
李光祖看著女人，眼睛不由的瞪大，這雙眸子和十二年前的那雙一模一樣！他有些顫抖，不願意再去想。
那黑衣人就像是沒有聽到，從腰間拔出一柄黑色的匕首刺進了張安憶的心臟，殺人手法竟和殺死「冥王」的如出一轍，都是一招斃命。
一旁的李光祖閉著眼，血飛濺到他的臉上。
「是隨風派你來的？」
「你怎麼知道隨風？」女子被這忽然的一句話嚇著。
隨風是誰？隨風就是讓她成為冷血殺手的人！
李光祖忽然睜開眼，對著黑衣人大吼，「十二年了，該來的還是要來，殺了我，是時候給那家人賠罪了！」
十二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隨風會讓張安憶死，為什麼李光祖也知道隨風？為什麼隨風要讓我控制楊家？黑衣女子手上的動作忽然頓住了，她竟有些失神，要知道作為一個殺手，一秒鐘的小差都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女子的聲音冰冷，十二年前，那不是自己的父母出事的那年，眼前這個男人到底知道些什麼？
「看來你這個小娃娃什麼都不知道啊。」李光祖似乎看出了一切，正想要說出些什麼，忽然，一陣嬌呵從門外傳來。
「放下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