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仙人指路
「武子，打拳不一定要快，拳也不是猛了才威力大的。
你練暗勁，滲透勁、螺旋勁、炸雷勁、抖翎勁，這種進攻的勁法，倒是掌握得比誰都快，比誰都熟練。
但是卸勁、導力的技巧總是不願意去練，這是不行滴。
咱八極拳，可是內外兼修的。
你要多學學人家太極拳，那四兩撥千斤，聽著就帥氣。多往內家拳靠一靠，也顯得咱們高大上不是？」
院子里，徒弟凌晨便起來練拳，到了九點多鐘，師傅吃了早飯，才杵著拐杖慢悠悠的到了木墩上坐著，一邊喝著早酒，一邊胡亂指點著。
練拳的徒弟很是不滿，打拳的同時還嘴說道：
「老何頭，你有點志氣行不行，還學太極拳呢。你練了一輩子的八極拳都沒練到暗勁，還被小混混把腿給打斷了，就不要亂指點了。
你徒弟我在你的毀人不倦下，能夠二十歲練到暗勁，已經是老天保佑，天縱奇才了。」
糟老頭似得師傅卻不在意徒弟的嘲諷，彷彿如同沒聽到一樣，繼續吹噓說道：
「嘿，我那是天賦不足，所以才一輩子卡在明勁。但論對八極拳的理解，我可是那啥，對，最強王者級別的！
我跟你舉個例子啊，李小龍，李小龍你知道吧？你知道他的截拳道是怎麼創立的嗎？
那就是以詠春為拳架基礎，融合了泰拳、跆拳道、空手道、探戈、拳擊各種武功的精華才創立出來的，才有了武術之神的名號。
所以呢，我琢磨我們的八極拳，也能那樣。
最近這些年不是出了個內家拳、外家拳之分嗎？而我們八極拳，正好又是跨兩界的存在。
所以啊，這融合天下武學，融內外兩家天下拳法為一爐的事情，只能由我們八極拳門人去做了。
這真要做成了，武子你絕對是當世第一人，說不定能夠踏破虛空，飛升而去！嗝~」
吹噓到興緻來處，糟老頭還打了個酒嗝。
徒弟聽到這裡，嘴角扯動，拳都練不下去了。走過來，在師傅旁邊拿起水瓶，喝了口水，說道：「您要是不說最後一句話，說不定我就信了。」
老頭卻嘿嘿笑著，又抿了口酒，說道：「誇張手法嘛，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反正你卡在暗勁都四年了，再不努力點，老頭子我看不到你跨入化勁，成就宗師的那一天啊。」
師傅的一句話，讓徒弟沉默了。
「老頭子，少喝點酒，多活兩年，我絕對踏入化勁，給你報仇。」
「活不了那麼久咯，仇報不報無所謂，有一天你真有本事回去，把家產拿回來就好。
窮文富武，你這些年練武虧損了很多，有錢趕緊去補補，不然你連老頭子這個歲數都活不到。」
聽到老頭的話，青年的手攥得咔咔直響。
好一會，青年才鬆開力道，重新回去練武，頭也不回的說道：「太極拳怎麼練？」
老頭子迷茫的想了一下，發現他並不是很清楚，撓了撓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老式按鍵手機，說道：「我給你百度一下？」
「……百度吧。」
凝滯了一下，雖然習慣了師傅的不靠譜，但是徒弟這一刻還是有些無語。
老師傅則是對著手機，一個鍵一個鍵的慢慢按著，然後又忍受著2G網的緩慢網速，才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這是十三式的歌訣，你先聽聽。」
「嗯。」
早已等的不耐煩，蹲著兩儀樁在那裡打發時間的徒弟應了一聲。
「十三總勢莫輕視。命意源頭在腰隙。變換虛實需留意。氣遍身軀不少滯。靜中觸動動尤靜。因敵變化示神奇。勢勢存心揆用意。得來不覺費功夫……」
得來不覺費功夫……
所以，根本就沒有力，不是嗎？
老何頭，武碎虛空可能真有，但我卻等不到那個時候給你報仇了。
很抱歉，我沒能忍到有實力再光明正大打回去的，而是選擇了下毒。
去非洲也並非是單純的旅遊，而是跑路……
……
頃刻之間，林武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頃刻之間，魏東青抵住孟震海一拳借力，翻飛後進，一手已經探向了林武。
看著林武深邃如淵般的眼睛，魏東青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林武給他的氣勢太過詭異了。
但是，不管了！
區區一暗勁境武徒，就算有些底牌又如何？
一力破萬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勞！
蛇影手……赤練三魂鎖！
如幻影一般，魏東青的右手直探林武檀中穴而去。
赤練三魂鎖，這招如若擊實，勁力衝撞之下，林武會直接昏迷過去成為植物人，只要魏東青一日不把勁力抽出，林武就一日不得蘇醒！
若等勁力自然消散，足足需要三年之久！
中了這招，就算醒來，全身筋脈也會廢去，從此無法練武！
這招的狠辣陰毒，這招的突然，能看出來的人不多，但是孟震海卻是認得。
他在失位之後，看著魏東青使出這招，簡直眥目欲裂。
使出全部實力，燃血境賴以依仗的「氣化」都瞬間爆出，但依舊來不及了……
孟震海雖然親眼見證林武擊敗了禍靈魏延，但是，孟震海更加清楚，林武的實力就是暗勁境武徒，縱有一些底牌，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林武，不可能擋住魏東青這一招的！
魏東青這個傢伙，他這次的目標竟然是林武！
該死，應該直接把林武的身份亮出來的！
可是，來不及了……
真的來不及了嗎？
望著眼前的魏東青，還有他如若幻影般襲來的右手，林武心中自問。
很快的速度，快到他完全沒法反應。
碾壓般的力量，無論他做任何抵抗都無法阻擋。
可是……要反應嗎？
要擋嗎？
我就在這裡，他會攻來的。
我就在這裡，抓住了他的手，將他送了出去。
我就在這裡，一切得來，不費功夫。
恍若驚鴻錯飛，在所有人都以為林武「必死無疑」的時候，魏東青居然錯過林武「飛」開了。
而林武，一手斜指，指尖，有一滴水珠滴落……
或者，這招該叫，仙人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