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各歸其位
顧子航在桌邊一直悶著，頭埋得老低，好一陣子了才覺得臉上滾燙的溫度退卻下去，這才勉強對著陸子服露出了一個不失尷尬的微笑。
小院隔聲效果不太好，飯廳之中不時就傳出兩聲情意蜷蜷的笑聲，要不就是小吵小鬧。
陸子服回以一個微笑，結果房間裏麵更尷尬了。顧子航隻覺得心口堵住了，疼得發慌——那是他喜歡了那麽多年的姑娘，卻隻能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盡管他無數次都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每每看到她在別人懷裏笑得那麽開心時，他又覺得難受萬分。
罷了，最好的喜歡就是成全她，隻要她開心，和誰在一起都是一樣的。
梔凝，我祝福你一生幸福。
小院短暫的相聚之後，各自都回了自己的本位。
顧子航隻是回了顧家，換了一身衣裳後就匆匆進宮覲見長樂皇帝去了——要想扳倒秦肅，還得要長樂皇帝同意才行。
不過長樂皇帝早就看秦肅不順眼了。秦肅素來就是有理無理都不饒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朝中人人都知道他心懷不軌。連朝中大臣都明白了，長樂皇帝這個上位者更是寢食不安。
長樂皇帝對顧子航的建議欣然采納，當天顧子航從勤政殿出來之後就去拜訪了朝中幾位大臣，當然這幾位都是效忠與長樂皇帝的。如今朝中最大的變數就在於燕王，隻要燕王倒下，長樂皇帝便可高枕無憂了。
……
就在顧子航帶領著一眾大臣四處搜尋燕王黨羽罪證的時候，秦肅終於在曆經千辛萬苦後走出了大山。
他被沐槿霖丟進禹州深山之中，本就帶著重傷，他自己都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老天憐惜他大業未成，所以讓他就算吊著一口氣，最後也能強撐著走出了大山。
隻要走出了大山，禹州就是他的活路——沐槿霖和陸梔凝一定想不到，他的封地雖然在燕州地帶，但是燕州和禹州相隔不遠，兩州更是世代姻親，可以說掌控了燕州地界，就相當於掌控了燕、禹兩州。
陸梔凝，你給本王等著！
從大山裏走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撐不住了，迷迷糊糊昏睡在山下，眼皮合上之前最後一個念頭就是要殺了陸梔凝。
半月後，秦肅悄無聲息地回了燕王府，這可讓府中一眾幕僚大大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朝廷到處搜羅他們的罪證，當初他們對皇位是穩操勝券，因而行事乖張，不加收斂，以致於現在朝廷搜羅證據一抓一大把。偏偏這個時候他們的主子還失蹤了，隨著他們其中大臣被一個個拔出，這些幕僚也逃了不少了。
所幸他們的主子回來了。
秦肅回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燒了東廂房，曾經敖語葵住的地方。這麽久的時間他還想不明白這些事情的原委，那才真是丟人丟大了。
從始至終，敖語葵都隻是為了利用他，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陰謀詭計，她明知道陸梔凝那個夫君厲害得很，明明自己不敢對她動手，所以操控他，讓他做這個人肉盾牌。
天潢貴胄也有天潢貴胄的驕傲，他可以被美色迷惑，可以因為能力不夠而屈辱求全，但是卻不能人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廂房全部毀了，從前伺候在裏麵的下人全部趕出去，膽敢在府上逗留的，全部處死！另外，傳本王命令，今後再見到那個女人，格殺勿論！”
下人得令之後就立馬出去辦事，前些日子這裏麵還有人在猜想這府上的好事情就要來了，沒想到王爺一回來就要毀了院子，連曾經伺候的下人都不許留下。
斷得這麽決絕，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更不敢問主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會無故失蹤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秦肅黑著一張臉，坐在書房的羅漢椅上麵。風雨飄搖在叢林之中半個月，又半個月風餐露宿回了京城，他瘦了很多，整個人也陰鬱了很多。
底下坐了不少幕僚，但看得出人少了很多，他也懶得計較，走就走了吧，心性不穩的人，就算留著也留不長久。
“殿下這些日子去了哪裏？”沉默很久後，還是那個姓高的年輕人先打破了沉靜：“殿下可知道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顧子航張羅了一幫人在搜集咱們的罪證，咱們安插在朝中的要員已經被拔出得差不多了。”
“過去的事情不必提了，”秦肅捏著自己的太陽穴，他不是不想說，而是這些人都沒有親眼見過敖語葵的真身，不會相信她的真實身份，就算他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於是他更憋屈了，悶了一肚子的火還沒地方發泄，“罷了，你們先想想眼下咱們應該怎麽做吧。”
“殿下，您可要振作起來啊！”旁邊一個小老頭起身說道：“如今咱們在朝中情勢危急，若是殿下您都不能振作起來，那咱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是啊，殿下，顧子航已經殺了我們不少人了，要是您……”
“夠了！”秦肅厲聲嗬住眾人：“顧子航既然不顧情麵，那本王也就不客氣了，他敢趁本王不在對你們下手，那就不要怪本王對他下手了，傳本王命令，本王要你們傾力全出，格殺顧子航！”
秦肅此令一下，手下掌控兵馬的人立即就清點了無數高手，重重圍殺顧子航，結果自然是……
顧子航下朝回家的路上，慣常是和陸子服一起回去，出了程武門不過幾裏的路，兩人的車馬就被重兵重重圍住。
陸子服麵色戚戚，這些人來勢洶洶，並且訓練有素，一看就是專門的殺手，其目的就是為了除掉他們。他看了看同樣坐在馬車旁邊的顧子航，他卻半點不著急。陸子服來不及奇怪，就聽到外麵一陣廝殺，刀劍相接的聲音和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
長樂皇帝登基以後，禦林軍也已經回歸宮廷，就算顧子航有顧命大臣的身份，也不能仗著身份擅自調動禦林軍，如此，外麵打鬥之人是何處來的？
縱使燕王的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半盞差的功夫裏，這些人依舊沒能留下半個活口，全都死於另外一批人手下。等到外麵終於平定下來之後，他才試探著伸出了腦袋，但此時外麵隻有一片殘屍，哪裏還有那批人的身影？
“哥，這些人是……”
“是你姐夫用靈力催化的傀儡，任何凡人都不是對手。”顧子航輕聲解釋，陸子服半懂不懂，點了點頭，驅動馬車繼續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