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太子
聽了陸梔凝說今日的經曆之後,顧子航久久沒有說話,不論燕王殿下不斷騷擾陸梔凝還是痛打陸子服,他的目的應該都是自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讓陸梔凝兩姐弟陷入這場危險。
“阿凝,你們離開京城,離開這裏,一壺天高皇帝遠的,任他怎麽找你們也不要理會。”
陸梔凝一臉詫異,她以為顧子航會讓她以後小心,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顧子航竟讓是讓她離開京城。
“子航哥哥,你覺得我是這種臨陣脫逃的人?你別忘了,我說過我要來京城給明遠報仇的?何況我明知道他會對付你,我怎麽可能會放任你不管?”
顧子航被陸梔凝這一聲吼完,識趣的閉上了嘴,許久後才開口說道:“如果留在京城,隻要我一日不倒戈於他,他就永遠不會放過你和子服。”
他很沮喪,他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是為了報效家國,長大後想要考取功名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可是現在他終於位極人臣,成為朝廷新貴了,可以他不僅不能保護喜歡的人,反而讓她陷進了危險之中。
“天理昭彰,這天下不是他燕王殿下一個人說了算,我既然來了京城,殺害明遠的凶手還沒有找到,還有子服的賬我還沒有跟他算完,我不會走的,你也別太擔心,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顧子航一直到離開都很沮喪。
送走顧子航以後,陸梔凝早早就回床上躺著了。
這兩天事情太多了,來得那麽猝不及防,她有點累,不管是醫館還是酒樓,她都不想去看著了,隻想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到底是沒有睡著,剛躺著家裏就又來了客人。
來人倒是彬彬有禮,一身白衣,看起來是一個很斯文的人,但是陸梔凝敢肯定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公子可是找錯了地方?”
來人搖搖頭,笑道:“聽聞平安醫館的陸大夫有些不舒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路過此地,特來看看!”
他手裏搖著扇子,風度翩翩,又說道:“阿凝姑娘沒見過我,但是我卻是仰慕姑娘許久了,今日相見也是緣分,不如做個朋友可好?”
他笑容很溫柔,看起來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笑起來的時候很有秦明遠身上那種才學淵博,但又不屑塵世的淡泊。
這人一身氣質非凡,這身衣服一看就是皇親貴族才能用到的貢品水雲緞,加上他和秦明遠非常相似的深情,陸梔凝不想猜到他的身份都難。
傳言,太子殿下懦弱,隻會躲在皇帝的羽翼下觀看朝堂,監國這麽多年以來,不僅沒有殺伐果斷的氣魄,反倒成了一個文弱的書生。
陸梔凝隻覺得麵前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氣質。
我陸梔凝就是一個鄉野村夫,不想摻和進皇家的爭鬥中,你們一個一個都拿我當香餑餑了不成?
但陸梔凝還是客客氣氣的把人迎進了院子裏,雖然他沒有表明身份,但是陸梔凝還是不想和皇家的人個個叫惡。
“阿凝姑娘這院子很是幽靜呢?”
他很不客氣的在院子裏四處張望著,但又處處拘著禮數,說話做事往往恰到好處,沒有過分的失禮,也沒有過分的熟絡,但也不顯得生分。
陸梔凝隻想到了當年的秦明遠也是這樣。
“公子……”
“在下明和,姑娘不如叫我一聲明和。”
秦明和微笑說道,他結果陸梔凝手裏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笑道:“阿凝姑娘烹的茶很香呢!”
“承蒙公子厚愛,隻是我不過就是一個一文不值的鄉野村夫,不值得做公子的朋友,公子還是請回吧!”
陸梔凝三兩句話就下了逐客令,秦明和隻待了一會兒,他明顯聽出了陸梔凝話裏話外是在趕人了,所以也就告辭離開。
送走秦明和之後,陸梔凝隻覺得自己累得連口氣都不能提上來了。
……
陸梔凝一連幾天都往十裏坡去,每日都是早出晚歸。京城那些天天守在她家門口的人,待了幾天都沒有見到人影,背後的主子也知道陸梔凝的意思,沒幾天後就沒繼續派人等著了。
陸子服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還是在書院裏教書,沐槿霖給他做了一些小玩意兒,能夠在關鍵時刻保護自己,不過秦肅最近並沒有什麽動作。
東四街的小院總算清淨了兩天,但是朝堂卻不太平。
“皇上,臣以為今年北方剛剛經曆雪災,如今南方又即將麵臨洪澇,修建行宮乃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不僅勞民傷財,還能引起民怨,臣請皇上三思。”
顧子航苦口婆心的勸誡著,老皇帝不知道聽了誰進的讒言,忽然要修建行宮,以讓自己安度晚年。
朝廷裏麵這群人隻知道如何討老皇帝開始,個個溜須拍馬,老皇帝以提出要修建行宮,這群人連地方都給找了出來。
顧子航連著說了三遍之後,老皇帝都隻是當做沒有聽到他說什麽,繼續問道:
“朕以為江州太過遙遠,若是修建行宮,隻怕一兩年之內難以竣工。”
立時就有老臣出列回稟說道:“啟稟皇上,江州雖然遙遠,但江州乃是江南腹地,魚米之鄉,最是富庶,皇上將行宮修建在此處,不僅能夠體會一把江南的風土人情,同時也是一個頤養天年的好去處!”
老皇帝把玩著手裏的扳指,若有所思的說道:“江州之地確實富庶,每年朝廷的銀庫有大部分都是來自江南之地,既然眾位愛卿都支持在江州,那朕就……”
“皇上,臣以為修建行宮乃是勞民傷財之事,如今雖然天下安定,但是舉國上下仍有多處百姓吃不飽飯,尤其是北方災難之後,國庫並不充盈,要是修建行宮,隻怕會引起民怨!”
顧子航第四次反對老皇帝修建行宮,老皇帝並沒有立即說話,手裏依舊把玩著玉扳指。
大殿一片靜謐。
誰都知道老皇帝現在生氣了,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說話,那就是往火上澆油,是在找死。
隻有顧子航挺直了腰杆跪在大殿中央,說道:
“江南一帶雖然富庶,但是國庫每年的收入主要來自江南,一旦江南的稅銀用作修建行宮,那來年國庫又該作何打算?”
“顧卿,你非要在大殿上駁朕的麵子麽?”
皇帝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來喜樂,顧子航彎腰磕頭說道:“臣不敢,臣作為工部尚書,深知修建行宮乃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需要耗費不少銀錢,所以如實稟報。”
“放肆!”
一直被把玩的玉扳指被狠狠丟下,砸在顧子航麵前,碎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