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約定
“傻缺,你去跟那個武文才說,我們一定會在十天內還清五千兩,若是沒有我便嫁給武文才!”
這句話鏗鏘有力,陸子服卻是愣在原地,“阿姐,你瘋了,那是五千兩,不是五兩!你不會真想嫁給武文才吧!”
陸子服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麵前晃了晃。
“死開!”
陸梔凝一把拍開他的手,不耐的催促:“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麽多。”
陸子服再三確定之後,不情不願的往外走。
當武文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震驚了許久,十天,五千兩,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就算是他,十天頂多一百兩!
“你回去告訴你阿姐,十天之後,我親自去取錢。”
他相信陸梔凝肯定不可能完成,絕對不可能。
陸子服滿臉怨念的回來,誰知一進家門就看到陸梔凝在家中翻找,正好從枕頭裏麵掏出一個荷包,裏麵是姐弟二人的全部家當,五兩銀子。
“阿姐,你幹什麽?”
陸梔凝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枕頭就砸向他。
“你他丫的挺有本事啊,賺錢屁用沒有,花錢倒是一絕,人家借了你五百兩,一個月不到,就剩五兩了!你那麽能你去和太陽肩並肩去啊!”
河東獅吼一般的聲音吼的陸子服一愣一愣的,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陸梔凝被氣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陸子服怕她氣出個好歹來,急忙過去給她順氣。
“阿姐,我知道錯了。”
“錯你個頭!你知道個屁!”陸梔凝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腦門上。
“走,進城。”
陸梔凝看也不看陸子服一眼,轉身抬腳出了房間。
傻缺弟弟什麽時候都可以教訓,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搞到五千兩銀子,要不可真得給武文才做小妾了。
姐弟二人進城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一進城陸子服就忍不住想去撒歡,陸梔凝拉都拉不住,最後索性隨他去了,死外麵正好,敗家玩意兒!
陸梔凝到了藥鋪,正要進去,突然橫出一隻手攔住了她。
夥計上下打量了一眼,急忙揮手,語氣不屑的驅趕:“讓開讓開,我們要關門了。”
陸梔凝心情本就不好,夥計的眼神更是瞬間攪得心裏不爽起來。
“你這不還沒關門嗎,怎麽,這年頭錢都不想賺了是吧,你家掌櫃有你這樣的夥計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切,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祥和藥鋪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你可別站在這了,免得待會兒我關門打到您的臉,你還是去前麵的三土藥鋪看看吧。”
那小廝鼻孔朝天說話,刻薄的臉上寫滿了“窮人快滾”四個大字。
因為天色有些暗了,所以一開始陸梔凝並沒有認出這人是誰,現在他一下子抬起頭來,她倒是認出來了。
“呀,這不是李嬸家的兒子嗎,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你怎麽現在變成這樣啊?就算你認不出我,也不應該把生意拒之門外啊,難不成,你是看不起咱們同村人嗎?”
她說話的音量不小,藥鋪裏麵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動作悉悉索索的往這邊走來,想要看戲。
周二聽到腳步聲,知道有人出來了,怕他們去給掌櫃打小報告,慌忙瞪了陸梔凝一眼,退步讓她進去。
陸梔凝輕哼一聲,走進藥鋪,其他夥計看著兩人都裝扮,基本沒人過來詢問她的需要。
陸梔凝也不在意,自己挑選了一根有殘缺的人參去櫃台。
“人參多少錢?”
櫃台的夥計抬眼掃了下,眼神有些古怪,臉上轉瞬露出笑容,殷切的介紹道:“貴客眼光真好,這可是十年以上的人參,我看客人第一次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就給你便宜點,三兩。”
似是怕陸梔凝反悔一般,又補充道:“這平常我們可是賣十兩銀子的,品質這麽好的人參可不多見。”
陸梔凝嗤笑出聲,隨後把人參拍在桌上,指著上麵的斷掉的根須和成色,說:“別當我不懂行,就這品相,能賣一兩都是多的。一口價,就一兩,我拿三個,否則免談,反正剛門口的夥計說讓我去三土藥鋪,去瞧瞧也無妨。”
三土藥鋪的藥材可能沒祥和藥鋪的好,但那邊的人參也不是沒有,她不過是看天色要黑了,懶得跑那麽遠而已。
夥計沒想到陸梔凝會反駁,狠狠瞪了一眼剛攔住陸梔凝的周二。
眼見陸梔凝轉身要走,夥計看了看桌上殘缺的人參,急忙喊道:“貴客貴客,賣!”
當陸梔凝拿著三個人參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不過她的心情卻是好了些許。
紅蛋在周圍靈氣富裕,能夠催動植物生長,速度驚人,隻要把這幾個不怎麽樣的人參種下,不出幾天,定能長好。到時候再拿回來賣,如此反複幾次,還愁沒錢?
越想陸梔凝越覺得可行,覺得自己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賺錢小天才,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甚至忘了找陸子服一起回家。
剛回到村裏,陸梔凝就看到自家門前圍了不少人,其中夾雜著陸子服和女人吵架的聲音,聲音十分耳熟。
陸子服居然先回來了?
陸梔凝轉身把人參藏好,才抬腳走近,和陸子服吵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打著照顧他們姐弟二人的名義,幹著壓榨他們的勾當的嬸娘。
一道尖銳的嗓音從屋子裏傳來:“你們姐弟二人吃我的和我的,要是沒有我你們早就餓死街頭了,我拿你們點東西怎麽了!”女人十足的潑婦模樣,噴出的口水快要濺到陸子服臉上。
果然,不管是什麽時代,潑婦都是一樣的,叉腰罵人都相同。
聽著陸子服唯唯諾諾的反駁聲,陸梔凝歎了一口氣。
“讓一讓,推倒不負責的啊。”
說來也是可憐,大門被武文才等人踢壞了,還沒來得及換上呢。
費力擠開人群,陸梔凝進家,就看到被數落一通的陸子服,
“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阿姐的聲音,陸子服又恢複成先前的慫樣,藏在阿姐的後麵。
“阿姐,父母留下的東西又被嬸娘賣掉了。”
經過提醒,陸梔凝才想起原來父母生前還留下不少好東西。
她和弟弟平日一直由二伯和嬸娘照顧,東西自然也落在了他們手裏。
陸子服雖然愛去賭,又愛借錢,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動遺物,哪怕欠了五千兩,卻也不曾有過賣遺物的想法。
然而所謂照顧他們的嬸娘卻經常偷賣遺物,被姐弟倆得知少不了一場罵仗,不過姐弟倆從來沒罵贏過。
他們二人知道,賣遺物都是嬸娘的主意,每次都是她瞞著二伯悄悄出去當賣的。
二伯是個好人,不會打遺物的主意。
想到這裏,陸梔凝眼神冷了片刻,轉頭看向躲在身後的陸子服,問道,“二伯去哪了?”
陸子服臉上沒了笑意,上演了一場從稚嫩少年到滄桑大叔的戲碼,好似經曆了什麽滄海桑田的巨變一般,連影帝見了都自歎不如。
“二伯今日不在,帶著剛收完的米糧去京裏了,應是這兩天回不來,阿姐……”
陸梔凝點頭了然,以前二伯在的時候,嬸娘倒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過來搶東西,這次引得這麽多人來,原來是二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