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商議
太后活著對付太后,可比太后死了再對付太后,難的多。
對付一個死人,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死後不得安寧,被萬里鞭屍,那才是真正給他母妃報仇了。
太后,你等著!
大皇子覷著五皇子的神色,憨厚一笑,「我也沒提醒你什麼,還是你心思通透,想的周全。」
兄弟倆說著話,不覺日頭偏西,五皇子離開。
走的時候,五皇子玩笑道:「皇兄晚上可早些睡,免得宮裡傳出喪鐘你還沒睡醒。」
大皇子笑不出來,瞪了他一眼。
五皇子笑嘻嘻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大皇子面上原本憨厚老實的神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噬人心骨的陰戾。
大皇子的隨從立在一側,「殿下,真的要讓太后死嗎?」
大皇子冷聲道:「她是該死,不過,還不是時候。」
「奴才知道怎麼做了。」隨從當即領命,轉身離開。
大皇子坐在暮色籠罩的花園中,陰鬱的臉色,宛若涼如水的暮色。
杜淮中還活著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京都大街小巷。
原本還瞧熱鬧的朝臣,眼看皇上下令將忠勇伯府查封,又抓走了忠勇伯,那些鎮國公黨就不淡定了。
杜淮中一進宮,皇上就抓了忠勇伯。
難道是當年威遠軍全軍覆沒的事,和忠勇伯有關?
鎮國公黨剛剛不淡定,外面又有新的消息傳出。
威遠軍全軍覆沒,是因為忠勇伯和長公主聯手,在軍糧里下了毒藥。
這消息一出,舉國嘩然。
老百姓義憤填膺,紛紛開始積攢臭雞蛋和爛菜葉,專等忠勇伯和長公主被論罪的時候派上用場。
朝陽街的大媽,甚至還自發組織了啦啦隊,要每天定時定點去街上遊行聲討。
而鎮國公黨,因著鎮國公被圈禁,四皇子被禁足,大家齊聚禮部尚書家。
禮部尚書看著底下坐著的一圈人,心裡恨恨,現在想起咱們是一黨的了。
當時蘇清敲詐我銀子的時候呢!
還有,為什麼沒有人提前告訴他,他閨女被蘇清給調戲了!
要是早知道她被蘇清調戲,失了名聲,打死他也不會花那麼多銀子救她。
救回來做什麼,丟人現眼?!
禮部尚書黑著臉,坐在主位。
底下朝臣你一言我一語,朝禮部尚書討主意。
「忠勇伯絕無膽子去害威遠老將軍,更何況,他還是威遠老將軍的關門徒弟。」
「忠勇伯背後的人,該不會是鎮國公吧。」
這話說的大膽,可大家的確都這麼想,畢竟當年威遠軍滅亡之後不久,忠勇伯就成了鎮國公黨。
「要真是如此,那我們該怎麼辦?」
……
禮部尚書無力翻個白眼,沒好氣道:「現在知道問我怎麼辦了,當時在長公主府邸,你們這麼多人,怎麼沒攔住杜淮中,要是當時就攔住他,不就沒這些事了。」
朝臣……
說的輕巧,蘇清在那兒呢,誰敢攔!
當時誰要是敢攔,保准蘇清一鞭子抽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有個朝臣便道:「我們也不知道他能說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啊!」
禮部尚書道:「不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什麼!」
禮部尚書心裡憋著火,這話說的便很沖。
那朝臣一聽,當即火了。
「你沖我們發什麼脾氣!莫非是因為九王妃和你要銀子,我們沒有幫著你說話,你才惱羞成怒?」
被人一句話戳中痛點,禮部尚書臉色青白里泛著紅。
那人一看禮部尚書這樣子,知道自己是說對了,冷哼道:「說句良心話,救命的葯,人家要多少錢都是天經地義,人家又不欠你的,憑什麼白給你。」
禮部尚書……
「你到底和誰一夥的!」禮部尚書怒了。
那人也怒了,「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一萬兩銀子,救自己女兒一條命,難道不值?」
「這是什麼實話,我看,你就是被蘇清收買了。」禮部尚書一拍桌子,憤然而起。
「你才被蘇清收買了,你全家都被蘇清收買了!」那人跟著憤然起身,拂袖欲要離開。
眾人……
好好商量個事,鬧成這樣,還商議不商議了!
大理寺卿一咳,站起身來,拉住那個要離開的大臣,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少說一句,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個法子,把消息給國公爺遞進去,究竟如何做,咱們還聽國公爺的。」
有人跟著附議,「就是,情況到底如何,咱們還沒有摸清,倒是內訌了,要不得,要不得。」
為了避免禮部尚書和那人再吵起來,大理寺卿立刻接了話音。
「大理寺負責查封長公主府,可府邸上下我搜了個遍,竟是幾乎沒有什麼金銀值錢的東西,連銀票都一張沒有,這太奇怪了。」大理寺卿一臉納罕。
長公主明明富得流油啊。
他還以為,趁此機會,能狠撈一筆呢!
查封長公主府,造冊八分,他留兩分。
眾人……
不由得,眼前浮現出那個被平陽軍抬走的麻袋。
呃……
有個官員便道:「當時,長公主給九王妃下了蠱蟲,為了逼長公主交出解藥,九王妃曾關上門嚴刑逼供。」
另一個官員接話,道:「對,對,後來門再打開,九王妃跟前那個福星拖了一個大麻袋出來,說裡面裝的是解藥,讓平陽軍運回九殿下府邸了。」
「當時,長公主說,那裡面裝的不是解藥,是她的金銀細軟。」
大理寺卿一聽,急了。
他一點好處沒撈著,讓蘇清全搬自己家去了?
「那你們當時怎麼不攔住!」大理寺卿道。
眾人……
一是沒想到裡面竟然真的裝了金銀細軟,二是就算想到了也不敢攔啊。
大理寺卿呔的一聲嘆氣,捏拳一臉肉疼的在桌上一砸,「你們也不想想,除非是蘇清自己帶去的麻袋,不然,長公主的卧房,怎麼會有麻袋!」
眾人……
有道理!
可……
「大人,這件事,還是如實回稟陛下吧,陛下定能讓她吐出。」有人道。
大理寺卿橫了他一眼。
「當時若是攔下檢查,陛下定能讓她將財物留下,可現在還怎麼吐,人家一口咬定,裡面裝的就是藥瓶,不是金銀細軟,你們如何,難道當時不是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抬走的?陛下要問,你們如何答?」
眾人……
氣氛,瞬間就有些凝固了。
沉默了須臾,有個官員道:「所以,杜淮中的事,要怎麼通知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