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相似
小臉上浮動著得意的笑,福星驕傲的像只小公雞。
不過,轉瞬,疑惑又來了。
「可是,主子,您那麼對太后說話,您就不怕太後去皇上面前告您一個功高震主或者聯合鎮國公一黨的大臣,彈劾您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目中無人?」
蘇清嘴角一揚,笑得張揚。
「不會。」
「為啥?」
「九殿下才當街遇襲,我這個時候進宮,最多算是發泄怒氣,畢竟我暴戾乖張的人設在那擺著!」
「再說,功高震主那得有實打實的證據,我一不圈地二不屯私兵,不過就是衝撞太後幾句,算不上震主,而且,皇上也不是昏君。」
福星點頭,非常認真道:「有道理,而且,眼下朝中敢和鎮國公明著干架的,也就是您了,皇上還用得著您,不會卸磨殺驢的。」
蘇清……
福……小刀!
這廂,蘇清主僕直奔平陽軍營,開始一天的公務繁忙。
那廂,太后鐵青著臉坐在床榻上。
地上,一地的碎瓷片連個下腳處都沒有。
她就這麼當著一屋子一院子下人的面,被蘇清擲地有聲的訓斥了?
而且,被訓斥的那個時候,她居然還覺得有一絲對不起蘇清?
真是見鬼了!
狠狠捏著拳,太后胸口游躥著灼熱的怒氣。
她專門把蘇清傳進宮,難道就是等著被訓?
明明很生氣,可又忍不住覺得蘇清說的有道理。
把蘇清搞死了,誰去帶兵,誰去打仗,誰去保家衛國,誰去捍衛她這一世榮華安逸。
舉目滿朝武將,除了她爹平陽侯,餘下的,的確是一個都不及蘇清。
鎮國公的兒子倒是頗有幾分本事,可比起蘇請來,那頂多算個學徒,還是剛入門的。
至於蘇陽和長公主的兒子敏世子,風花雪月還行。
弄死蘇清,就等於叛國,這話……琢磨琢磨,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沒了彪悍的將軍,敵國來犯無人抵擋,這不就等於是叛國了。
太后悶聲坐著,目光晦暗不明閃爍不定。
很生氣又覺得不能生氣這種扭曲的心裡折磨得她頭痛欲裂。
謝太監立在一側,看著太后沉默的側臉,眼珠溜溜的轉。
太后難道真的被蘇清妖言惑眾了?
捏著拳頭,氣息緊張。
沉默了好久,不見太后開口,深怕太后真的著了蘇清的道,從此不為難蘇清了。
謝太監猶豫一瞬,道:「娘娘,今兒奴才去王府傳召,起初,王妃是不肯來的。」
太后沉著臉,沒有接話也沒有動。
謝太監心尖縮了縮,無聲吸一口氣,繼續。
「當時,九殿下攔著王妃,不讓王妃來,還說了很多不客氣的話,奴才斗膽,忍不住就質問了九殿下一句,是太后重要還是九王妃重要……」
一面說,一面覷著太后的神色。
眼見太后朝他看來,謝太監垂眸,一臉憤怒道:「結果,九殿下就說,他眼裡只有九王妃,太后眼裡有四殿下就夠了!」
太后依舊陰著臉,一言不發,直直看著謝太監。
謝太監心裡有些琢磨不定,猶豫一瞬,繼續道:「九殿下還說……還說……」
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
太后看著他,陰聲道:「還說什麼?」
「還說,九王妃要是少一根汗毛,他就打死奴才,把奴才吊在娘娘院子的樹上。」
「他真這麼說?」
謝太監哆嗦道:「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編排九殿下啊。」
太后鐵青的臉,倏地又黑一層。
把謝太監吊樹上,是向她示威還是威脅恐嚇她?
青著臉沉默須臾,臉色卻漸漸又緩和些許。
嘴角扯出一縷冷笑,「哀家知道,你弟弟謝良被杖斃,你恨毒了蘇清,可恆兒是哀家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孩子,哀家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謝太監聞言,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驚愕惶恐看向太后。
太后目光略柔和一絲,「你想替你弟弟報仇,哀家理解,所以,你今日這番話,哀家不怪罪於你,你且先下去吧。」
謝太監嚇得有些心慌。
太后不信?
太后居然不信九殿下能說出這種話?
天地良心,他只添了一點油加了一點醋啊,他說的,基本都是事實啊。
太後為什麼不信?
伺候太后大半輩子,謝太監從未像現在這樣懷疑人生。
正要再開口,看到容嬤嬤遞來的一個眼色,謝太監心領神會,認了個錯,行禮告退。
他一出去,太后重重一嘆,「想要給弟弟報仇,唆使哀家去害恆兒,他也做得出來!」
容嬤嬤眼珠微動,覷著太后的神色,欲言又止。
太后皺眉看容嬤嬤,「想說什麼?」
容嬤嬤咬唇,撲通跪下。
太后一愣。
容嬤嬤面帶驚恐道:「娘娘恕罪,老奴……」
太后俯身就要扶容嬤嬤起來,「什麼話,起來說,你跟了哀家一輩子……」
容嬤嬤搖頭,打斷太后,「娘娘,這話,還是讓老奴跪著說吧。」
頓了一下,容嬤嬤滿面痛苦,咬了嘴唇,道:「娘娘,今兒九王妃登門質問,老奴忽的就想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便是熹貴妃。
太后驟然渾身僵住,錯愕看向容嬤嬤,「你想說什麼?」
「娘娘覺不覺得,今兒的九王妃,和那一年同樣來登門質問的她,很像,無論是氣質還是說話的姿態,甚至離開的姿態都是相同的。」
太后眼底,霎時間陰雲密布,可轉瞬,又一臉狐疑,「你說,蘇清是她的孩子?絕不可能!當年之事過後,哀家親手喂得她紅花,除了那個,她再生不出來。」
容嬤嬤搖頭,「九王妃當然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她縱是生的出來,年紀也不相符,可當年,她娘家弟弟老來得女……」
容嬤嬤說及此,太后忍不住雙手一顫,滑落原本握在手中的杯盞,直直看向容嬤嬤。
「砰!」
杯盞落地,讓屋裡本就凝重的氣氛,愈加充滿蕭殺氣息。
眼底帶著一絲惶恐不安,太后道:「你是說,蘇清是威遠將軍的孩子?」
容嬤嬤面上的不安,一絲一毫不亞於太后,遲疑一瞬,點頭,「老奴有些懷疑,那人與威遠將軍乃龍鳳胎,威遠將軍的孩子像她的氣質,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