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冥頑不靈
秦肅成為階下囚之後，顧子航本想以她立功為由給陸梔凝封爵，但被陸梔凝拒絕，她本心並不在名利場，爵位什麽的不過就是一個束縛，還不如成天在醫館酒樓待得痛快。
顧子航並不強求，除掉秦肅之後還有很多的時候等著他去處理。他如今是皇帝了，忙起來卻比從前做顧命大臣的時候更累，往往一看公文就是一整晚上。
自從他登基之後，民間對他的傳唱就不少，至於不戰而勝秦肅一事，更是讓百姓認為他有為帝之才，其後更是多次下令整改朝政，輕徭賦稅、救濟災民，以致於京城百姓到處都在傳唱顧子航是明君。
陸梔凝每天給病人看診的時候，聽得最多的就是老百姓們對顧子航的讚美。百姓才是一個國家的根本，曆朝曆代雖然都在說要重百姓、輕君王，可又有幾位皇帝在聲色犬馬之中能夠做到克己守禮？或許有那麽幾位，他們的名字都會在民間流傳上百年。
就像顧子航，他讓百姓實打實的吃到了好處，老百姓們自己會記住他，民間甚至還把顧子航譜成了戲曲歌謠，四處傳頌。
陸梔凝看著醫館裏麵的小孩唱了兩句，咿咿呀呀的，帶著奶聲奶氣，加上小孩連詞都沒有記完，背得一頓一頓的，笑得她眼角都彎了。
“陸姐姐，你說我唱得好聽嗎？”小姑娘湊在她跟前討誇獎，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動人極了。
“好看！”陸梔凝有條不紊的給手裏一個病人包紮好，誇讚道：“妞妞唱得可好聽了！”
妞妞得了誇讚，蹦蹦跳跳就要出去炫耀，轉頭就撞進了一個懷抱，那人把她抱起來，寬大的手掌毫不留情在她的臉上使勁捏了一把，還不滿的說道：“吃這麽多，臉上全是肉，以後哪個郎君敢要你！”
小丫頭哪受得了這樣的委屈？嘴巴一癟，眼淚馬上就出來了，被那人用眼睛一瞪，“不許哭，再哭不讓你見陸姐姐了。”
恐嚇非但沒用，反而讓小姑娘大哭不已，她掙紮著跳下來，像個皮猴兒一樣滾到陸梔凝麵前，立馬告狀起來：“陸姐姐，哥哥欺負我！”
“別打擾你陸姐姐！”一隻大手忽然伸到妞妞背後，在一把將她揪起來之前被陸梔凝一巴掌拍上，“沐槿霖，你多大人了，還欺負小姑娘！”
陸梔凝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沐槿霖索性直接把小姑娘直接提起來扔到門口去了，轉而才說道：“小姑娘壞得很，別以為她昨天給你說的悄悄話，讓你娶了她把我休了的事情我沒有聽到。”
他說著，還做了一個鬼臉，朝著妞妞顯擺了一下，但小姑娘絲毫不為所動，一巴掌直接呼在他臉上，等他吃痛望錯愕時，小姑娘早就跑得沒影了。
“小屁孩——”沐槿霖嘴裏罵著，卻沒有追出去的意思。陸梔凝這時候也處理好了病人的傷口，病人千恩萬謝被沐槿霖三言兩語堵住趕走，很快屋子裏就隻剩下兩人。
“你不是去找敖語葵了麽，有消息了麽？”陸梔凝一邊收拾著醫用工具，一邊問道。
沐槿霖賊兮兮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羅盤，說道：“沒找著，所以我去了一趟龍宮，老龍王舍不得這盤子，我直接給他偷了，估計他這會兒正在龍宮裏罵街。”
陸梔凝一時不知該笑還是不該笑，“你說你之前那麽清冷一個人，難不成是被妞妞帶的，皮！”
沐槿霖不再接話，他催動羅盤，一束白光立馬指向遠方，兩人對視一眼，下一秒同時消失在房裏。
二人不過片刻就到了南清河一帶，這裏是悅汾河的下遊，悅汾河幹涸之後，這裏基本上也沒有流水了，隻有一小截河流還有一些蓄水。
二人到時，正好看到敖語葵拿著一個小盒子準備收了南清河的水。
敖語葵在二人站立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他們，她立時收了手裏的盒子，麵色青白不已，“這麽遠都還能找來，看來你們做了不少功夫。”
“廢話少說，趕緊把河水放出來，否則別怪本尊不客氣！”
沐槿霖威壓全放，敖語葵隻能勉強站立，但她依舊不肯低頭，昂著脖子，一字一句問道：“我放了河水，你就能放過我嗎？”
“不會，”沐槿霖半點不猶豫。敖語葵便露出一個猙獰的嘲笑：“陸梔凝你該死！”
陸梔凝一臉懵，她顯然沒明白這爭吵怎麽忽然就拉上自己了，又聽敖語葵說道：“是你魅惑我的夫君，是你讓我的後半輩子都毀了，你才是天下的罪人！”
“冥頑不靈！”沐槿霖懶得聽她廢話，強大的威壓之下，敖語葵不堪重負直直跪下，她吐了一口血，卻是看向沐槿霖，“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薄情寡性，毀壞婚約，讓我成為整個三界的笑柄，如今還要殺了我。”
她一邊說著，手卻一直放在背後，沐槿霖知道她肯定是要拖延時間搬救兵，索性打她一掌，讓她重傷動彈不得。他的靈力繼續在敖語葵身上流動，忽而就托出一個小盒子，正是那個裝了悅汾河水盒子。
這日裏，悅汾河水忽然恢複，緊接著西境之地紛紛下起了大雨，四處河流全部恢複，挨近沒有走完的百姓歡呼不已——下雨了，他們有救了。
百姓並不知道悅汾河水恢複的原因，他們對於這樣的異象往往都歸功或是歸咎於君王，於是在悅汾河恢複的時候，不少百姓紛紛朝著京城跪下，感激不已。
遠在千裏之外的沐槿霖就不知道這些了，豆大的雨點澆在地上，他收回威壓，替陸梔凝結了擋雨的結界，躲在裏麵審問敖語葵：
“你知道這雨為什麽來得這麽及時麽？因為你的父王為了彌補你的過錯，一早就等著河水恢複，為的還是幫你減輕罪孽，可你呢，不管整個水族不說，連你自己的父親都不管了麽？”
敖語葵整個人暴露在大雨之中，雨水順著臉頰流下，正好遮蓋了她不經意的淚水，卻擋不住她那雙陰毒的臉。
“本尊再問你一次，”沐槿霖提高聲音，“把你知道關於天啟的事情全部吐出來，否則本尊一定會讓你後悔！”
“後悔？”敖語葵嘲諷不已，“我有什麽好後悔的，孤身一人，不怕死不怕事，你說說讓我後悔什麽？”
她現在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走不了了，為什麽要讓這兩個人滿意？她又笑道：“你不是想知道嗎，好啊，你殺了陸梔凝，我馬上告訴你，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