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爾虞我詐
蘇友亮氣急,但是他現在被人團團圍住,想要脫身都難。
“咳咳——”陸子服確實是病得厲害,臉上半點血色都提不起來,忽然咳了幾聲嗽,臉上卻像是充滿了血一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無恥倒是談不上,不過姐姐教過我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就先準備了一手!”
“你……”
蘇友亮不想和他扯,趁旁邊的人不注意便先下手為強,被盯著的那人反應不及差點被他一件刺傷,還好被旁邊的夥伴擋下。
以一敵多蘇友亮不是對手,陸子服也不想在院子裏鬧出人命,因為蘇友亮受了些傷,還是逃了。
……
顧子航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強忍著頭疼他在四處的張望了一番——
這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房間,古色古香的擺設,還有很多書畫,看樣子,這家主人是有筆墨氣息。
但是自己不是掉下懸崖了麽?那麽高掉下來怎麽會沒死?自己出現在這裏,是被這家人救了麽?
強忍著身上的傷痛,顧子航從床上下來,正想要出去外麵看看,房間的門卻忽然開了。
“唔——”
來人是一個姑娘,顧子航沒穿外衣,隻好又鑽回了被窩,莫名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
“公子可算是醒了,你都昏睡了兩天了!”
姑娘打扮得大方得體,雖然不及京城富庶人家女兒那般花枝招展,但也是亭亭玉立的小家碧玉。
“我……”顧子航聲音有些嘶啞,清了清嗓子後才說道:“是姑娘救了我麽?我……”
“你怎麽說話結結巴巴的?莫不是你是一個結巴?”
顧子航本就有些紅暈的臉上徹底紅透了,正想解釋,又聽到門外有一個聲音傳來:
“靈兒,不得胡鬧!”
隨後,一個約莫是知天命年紀的人出現在了房間裏,他身影高佻瘦弱,一身文人墨客的裝扮,但顧子航卻覺得這人氣度不凡。
“爹!”
姑娘衝著她爹擠了一下眼睛,又跟顧子航吐了吐舌頭,然後就乖乖出了房間。
“感激先生相救,小生來日回京必定重重酬謝!”
顧子航當然也知道自己是被這家人給救了,道謝的話才說出口,那人就已經拉住了他正要作揖的手:
“貓頭崖上常年無人路過,你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隻是受了一些重傷,還算老天爺保佑,小子,你價在何處,怎會掉落貓頭崖?”
老人雖然有些灰白的須發,但看起來榮光滿麵,而且很有親和力,顧子航總覺得這人有些莫名的熟悉,便老老實實的說道:
“小生顧子航,是太原鬆成縣人,前些日子中了科舉狀元,蒙皇上器重,讓我監管了幾起橋梁的修建工程,不想攔了有些人的路,一路被追殺至此。”
顧子航說的時候有些慚愧,堂堂新科狀元,被同朝官員逼成了這個樣子,豈不是丟了皇上的臉?
“哦!”老者若有所思,又道:“你也不必憂心,好生養傷就是,別的事情,還是等傷好了再論。”
“是!”顧子航感激涕零:“蒙先生相救,不知道先生貴姓?此地又是何處?”
“老夫姓陳,算來與你也是半個熟人了,這兒是花源村,你放心在此養傷,不會有人找來的!”
“半個熟人?”顧子航不解問道:“先生此言何意?”
“我見你身上有戶部的任職手令,老夫為官數十年,到也在戶部待過些時日。”
顧子航忽然反應過來,驚喜道:“您是陳穎陳大人?”
老者忽然笑了起來:
“老夫已然離了朝堂數十年,竟沒想到後起之秀中,還有人能記住老夫的名字!”
“失禮失禮!”顧子航重新敬禮,但被陳穎給攔住:“老夫如今已是一介白衣,子航不必重禮!”
陳大會房裏有一副陳穎的畫像,他不止一次和顧子航提過,畫上之人是他的恩師,若沒有恩師提拔教誨,他至今也是一個藉藉無名的小子。
陳穎也是當年的科舉狀元,曆經兩朝皇帝,從一個戶部侍郎到後麵四十來歲的時候已經有了大半個丞相之職,想來辦公處事都是雷厲風行,以剛正不阿著稱,深受皇帝看中和百姓愛戴。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過四十五六的樣子忽然提出要告老還鄉,皇帝無奈,隻好許了。
顧子航從陳大會那兒聽來陳穎的這些事情時,還曾感慨過自己生不逢時,沒有機會一覽其風采。
倒是沒想到他這一行還有這等奇遇。
所以方才陳穎一說,顧子航就大約知道了,但他又對陳穎忽然離京之事好奇不已,因此又道:“陳老先生明明已經位居高位了,為何正值青壯時期突然告老還鄉?”
“四十六,在朝廷也待了二十四年,忽然就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跟不上朝堂的爾虞我詐了,所以就在京郊買了塊地,過過清閑日子。”
兩人又寒暄了許久,陳穎才從房間裏離去,他雖然早早離開朝堂,但一直都是心係天下愛蒼生,看到朝廷能有顧子航這樣的人才,他便覺得自己就算離開了也無憾。
就這樣,顧子航在桃源村裏住了下來,本想給陸子服穿個消息,但是陳穎說沒人找上來說明工部的人已經認為他死了,要是稍有不慎透露了,反倒會招致殺身之禍。
陳穎也曾是多年前的狀元,又有著多年的為官之道,滿腹學問是顧子航無論如何也無法比擬的,所以養傷的這段時日了,顧子航跟陳穎請教了不少問題。
後生好學,陳穎也樂得解釋,不過十數日的時間裏,顧子航竟覺得自己恍若投胎轉世。
就是陳靈那個姑娘,大大咧咧的,每次總是一兩句話就堵得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任憑他肚子裏裝了多少才學都無用。
等到顧子航傷好得差不多了,告辭之際,陳穎遞給了顧子航一塊玉佩:
“這是當年我請辭之時皇上賜給我的,你拿著它去跟皇上複命,皇上會信你的!”
戶部那群蛀蟲的事情顧子航並沒有藏著,這些日子來,陳穎就這件事情和他商討了很多,也給他出了不少的主意,但臨走之時,仍舊給了他玉佩。
“這,世叔,這是皇上賜給您的,我怎麽可以將它帶走?”
“它留在我身邊也是一個死物,你帶回去還能幫你做些事情,既然發揮了作用,那有何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