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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子航走得沒影了後,沐槿霖才慢悠悠的從陸梔凝的房間裏走出來,然後自顧自地重新找了一副碗筷坐在桌子邊吃起菜來。


  陸子服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忽然明白了為什麽現在桌子上的萵筍從來沒有斷過。


  顧子航和陸子服本應是同時高中,但陸子服和顧子航的情況不一樣,昨日他才和其他的幾位中榜人一起麵見了皇上,關於他的職位安排還沒有下來。


  看著顧子航每天忙得神龍不見首尾,陸子服樂得繼續在家裏當教書先生。


  顧子航匆忙被人叫走是因為京郊修橋的工程裏出了事情。


  前尚書令李環是掌控工部修建大轎的人,忽然換了顧子航接手一些列的事情,無論是顧子航還是工部的人都不適應,顧子航因此專門查了之前的案檔。


  但是他發現這裏麵有問題:


  戶部支出來的銀錢和修建大橋用的銀錢對不上賬,中間差了一截。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顧子航在工地上轉了幾圈,粗略計算了一下已經花了的銀錢和賬本上支出的銀錢又差了好大一截。


  如果戶部支出來的銀錢都與工程上麵的銀錢有差,那還可以說是一些額外合理的支出,譬如走人情賬,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像這樣小額數目又能為工程省下不少事情的,上麵的人一般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賬本上記錄的數字和實際用到的差了好大一截,那就不是小事情了。


  所以戶部尚書著急忙慌的把顧子航請到了家裏。


  陳大會早已經等著顧子航了,如今他這個戶部尚書也算是沾了顧子航的光,從半個閑人變成了大忙人,連媳婦大著肚子也沒時間顧忌了。


  ……


  而在京城東城區的平安醫館,裏麵的兩個人正在吵鬧不休:


  “阿凝,我覺得京郊種植藥材太麻煩了,就在咱空間裏種或者直接在外麵進貨不可以嗎?”


  “那不然你拿錢給藥鋪采購藥材?市麵上的那些藥材都不是上品,價格還貴的要死!”


  陸梔凝雙手叉在腰上,挑眉道:

  “就你那塊兒地,屁大點地方,人家藥鋪裏銷量在這兒了,種你那兒根本供應不上!”


  一板一眼的,活像個潑婦。


  沐槿霖一直都這麽覺得,偏偏還就喜歡小媳婦這一副潑婦的模樣,於是嬉笑道:


  “錢不是問題,你要喜歡,我給你變一大堆出來!”


  陸梔凝想到了那天兩個人出去逛街,但都沒有帶錢,最後沐槿霖把一顆黃豆變成了金子的事情,那老板當時覺得自己收了一個金豆子,高興得當場就要收攤了,殊不知那隻是一顆撲通的黃豆,過幾個時辰了就會恢複。


  後來陸梔凝就沒看見那個攤販在出現了,不管是一場空還是怎麽的,總歸是被沐槿霖給戲耍了,所以對於沐槿霖提出的點物為金的行為,陸梔凝覺得這話還是當個屁放了吧!

  醫館的病人大多翹首看著裏麵的人吵鬧,負責灑掃的李嬸給休息的客人倒樂兩杯茶水,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最後,在陸梔凝強硬的堅持下,沐槿霖陪著陸梔凝去了他們打聽許久才認定了的地方——京郊十裏坡。


  種植草藥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且不說想要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找到地皮,藥材這種東西不是像種菜那麽簡單,生長期長,對當地的氣候、空氣的汙染程度、濕度這些有著非常嚴苛的要求。


  陸梔凝當然也考慮過這些事情,但是京城裏麵沒有地方不意味著偏遠的京郊不行,遠些沒關係,關鍵是要能長出藥材就行。


  除此之外,藥材的種植過程中需要有人仔細照顧,澆水喂肥,除草采收樣樣都需要人力。


  對於有些的屬性不同,在同一個地方根本沒辦法種出來的藥材,陸梔凝決定把這些藥材放在紅蛋裏麵養著。


  十裏坡確實離京城很遠,兩個人租了一輛馬車,出城後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十裏坡,但離他們的目的地還有半個時辰的腳程,馬車上不去。


  ……


  與此同時,正在戶部辦公的顧子航收到了一封請柬,上麵寫著邀請他去萬雲樓一聚,而落款上的名字則是寫著黃誌——工部尚書。


  前一個時辰他才和陳大會揪出了黃誌以及工部那群屍位素餐的官員貪贓枉法的苗頭,正想著辦法搜查證據。後一個時辰他就收到了黃誌的邀請,要說是偶然,顧子航寧願相信陸梔凝現在跟他說回心轉意了也不相信這隻是一次很正常的官員聚會。


  偏偏黃誌的請柬上麵寫著是為他新上任的戶部侍郎宴請,正好見見工部上下參與此事的官員,探討一下後續的工作推進。


  顧子航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於情他是朝廷的新人,論官位,黃誌還比他官高一級,前輩加上司邀請,他不去是得罪人,不懂人情,將來在朝中容易舉步維艱。


  於理,他現在是工部修建橋梁的直接掌控人,公布的一言一行都需要需要他的文書,人家說了就是探討後續工作,他作為主理人,不能不去。


  但是隻要去了,黃誌一定是深情厚誼,賄賂不斷,就算他拒絕了,那之後關於工部貪贓枉法的事情他就不能公之於眾,甚至會被朝廷的其他官員當成工部沆瀣一氣的一員。


  哪怕他把這些事情報給了皇帝,工部的一應官員為了脫罪甚至可能會倒打一耙,說他收了賄賂,卻又將他們賣了,那時候皇帝不想殺他都不行。


  左右不是,顧子航思慮了一番,最後讓送請柬的人原封不動的把請柬帶回去,順便給黃誌帶了一句話:明日下朝後,請工部尚書以及兩位侍郎一起到尚書省議事。


  到尚書省議事那肯定就不止有工部的人和顧子航了,至少也會有戶部的其餘人參加,一言一行更是直達天聽,到時候任黃誌和那群人想要說什麽都隻能憋著。


  黃誌本來是想接著宴請的由頭逼迫顧子航就範,哪來的事情要商議?計謀不成反倒把自己晾到了尚書省去,不是偷雞不成反把米蝕是什麽?

  下人回稟了顧子航的回複之後,果然看到了自家大人臉瞬間就黑透了,接著就是重重的摔碗的聲音:

  “豎子大膽!竟然如此不給工部麵子,就不怕將來他與整個工部為敵,入朝之後處處碰壁、舉步維艱麽?”


  “有什麽不敢的?”旁邊的工部侍郎鄧謙之也是滿臉寫著生氣:

  “他現在可是新貴,皇上厚愛著呢,他現在已經把握住了我們貪贓的證據,一旦上達天聽,有皇上給他撐腰,到時候倒黴的是我們,青雲直上的可就成了他不是?”


  黃誌聽在心中,真是恨不得馬上就去戶部把人給分屍了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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