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難道，不是死有餘辜嗎？
第973章 難道，不是死有餘辜嗎？
「不行！」七王爺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
「為什麼？」方副將不解。
東錦霖神色微微一滯，自己也反應過來剛才拒絕的口吻實在是太過了。
趕緊清了下嗓子，放緩了聲音，關切地打量了方副將好幾眼，道，「你看你，這也才身體剛剛好一點，城外那些青璃人可不知道還在什麼地方虎視眈眈呢，要是你這一出去，又出了意外，那本王拼了性命救你回來豈不是白費了？還有小神醫，為了你去採藥的苦心，不也白費了？」
方副將腳步一頓，表情掙紮起來。
「好了，」東錦霖走了過來，拍了拍方副將的肩膀，「本王知道你心急，不過小神醫未必就是真的出什麼事了，他可能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一時半會脫不開身罷了。」
東錦霖說著，就把方副將轉了個身，往外推了推，「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屬下不累！」方副將想說自己還可以繼續去找。
正說著，門扉突然被人敲響。
兩人往門口一看，寧辰站在那裡，看到方副將也在，不由得眼神一亮，「是方副將啊，看你的樣子好像恢復得不錯啊！沒問題了嗎？」
方副將趕緊朝寧辰行了個禮，道，「多謝世子爺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然後主動退了一步，「世子爺和王爺有事情要談吧，屬下就不在這裡打擾了，屬下告退。」
「去吧，路上慢些走，最好還是找個人送你回去吧，你看你這腦袋包的這麼大，連頭盔都戴不下了，讓你一個人回去還真是讓人擔心呢。」寧辰說著，也不等方副將說話，直接一招手，就從外面招來一個人，對那人交代了兩句。
東錦霖朝方副將一頷首，「還不謝過世子爺？」
方副將連忙道了謝。
寧辰擺擺手，讓人把方副將送走了。
人一走，東錦霖就直接問了，「有事？」
寧辰快步走了進來，反手把門帶上，看上去十分謹慎，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我問你，」寧辰幾步衝到東錦霖面前，壓低了嗓子，表情嚴肅，「牢房裡的那幾個，突然集體暴斃，這件事你知道了沒有！」
牢房裡的那幾個，指的就是當時抓起來的元帥和那幾個將領。
人自從抓了之後，一直沒有什麼妥善的處理方法，東錦霖就這麼一直把人關著了。
寧辰之前有跟他討論過該怎麼辦，只不過當時也沒有討論出一個什麼結果。
萬萬沒想到，寧辰今天心血來潮去地牢里走了一遭，竟然正好撞上那裡正在秘密搬運屍體。
上去一看——
那些屍體就是將軍和那些將領！
寧辰頓時腦子一懵，什麼都來不及想，就直奔著東錦霖這邊來了。
東錦霖抬頭看了寧辰一眼，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來，抬手輕輕在寧辰寬厚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把寧辰按坐到了椅子上，「稍安，勿躁。」
寧辰一看東錦霖這反應，就知道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不僅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更急躁了，「該不會是你！」讓人把他們殺掉的吧！
後面的話寧辰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那強烈的視線已經把心裡想說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
他目光緊盯著東錦霖，眼中寫滿了驚駭和不敢置信。
東錦霖搖了搖頭，輕鬆道，「當然不是。」
寧辰不由呼出了一口氣，抬手按了按額頭，剛想對東錦霖說聲「抱歉」。
就聽東錦霖又繼續說道，「他們是暴斃而亡，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寧辰剛鬆了的那口氣一下子卡在了胸口。
「你……你……」所以，那些人的死果然和東錦霖有關！
寧辰倒吸一口涼氣，這會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覺得眼前的東錦霖，這般淡定從容，從容得令他感到陌生，陌生得令人恐懼！
這……
還是他認識的東錦霖嗎？
忽然間他想起了那天洛雲染對他說的話，腦仁一陣抽痛。
「一夕之間死了這麼多將領，上面追查起來，你要怎麼說？」寧辰握緊雙拳，壓住內心強烈的不安，用盡量冷靜的態度和東錦霖討論。
「怎麼說？」東錦霖揚了一下眉，表情有些嘲諷，似乎是覺得寧辰的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可笑，「有什麼好說的？他們貪贓枉法，倒賣軍糧，本來就是該砍腦袋的，現在死了，難道不是死有餘辜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
寧辰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你要公開處刑他們，把他們的罪證公諸於眾，然後拿出九龍令當眾斬首，也沒人會說什麼，但又為什麼要讓他們暴斃呢？」
是了，問題就在這裡。
原本處決這些敗類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他們也的確該死。
但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私下解決，明明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這麼偷偷摸摸的反倒好像是他們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得趕緊把這些人滅口似的。
東錦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緩緩道，「我自然有我的考量，這裡畢竟是西北大營，那些人，在這裡為官多年，到底有多少人對他們忠心耿耿，如果當眾一下子處決了這麼多高官的話，恐怕軍心動蕩，你也知道平陽城是多麼重要的一道關卡。」
「我知道！可是……可是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寧辰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東錦霖只是嘆了一口氣，「我沒有，你把我的處境想得太好了，我是怎麼到的這裡？你覺得父皇現在對我還有多少信任？一次性處決這麼多將領，父皇那邊會怎麼想我？會不會覺得我是有謀反之心，想把西北大營的幾十萬兵權全都囊括到自己手裡，所以故意尋了個借口把人都給殺掉的？」
寧辰被他一連串的詰問問得愣在那裡。
的確……
他考慮事情沒有東錦霖這麼全面，他以為東錦霖手上還能拿著九龍令，就說明皇帝對他還不是完全絕情的，一定是想著將來有機會，還會把他召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