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回稟,查無此人
他跟隨東錦霖多年,主子向來行事有度,沉穩睿智。
這麼倉皇地就要把夫人送走的舉動,在他看來,真的很不對勁。
東錦霖深吸了一口氣,「帝京那邊來人了。」朔風愣了一下,喜悅,「這不是好事嗎?主子您請求朝廷增派援兵的摺子一早就遞上去了,原本還以為皇上那邊故意為難,遲遲不給回應,現在援兵來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
鹿陽城遭遇重創,東錦霖這幾天把十二城的兵力統一又重新調度了一番,力求盡量把鹿陽城的空缺給補上。
但是再怎麼補,也畢竟是破了那麼大一個口子,只不過把原來的一個大洞,分攤到了十二城身上,成了十二個小口子罷了。
但是後繼不足,糧草、兵馬這些都是需要源源不斷供給,前線才能打好仗的。
上一次,平陽城虛弱,鹿陽和衡陽同時遭遇青璃國重創,還是他拿了主子的手諭去景陽城緊急調的應援。
但是景陽再怎麼樣也不過就是一座城,不可能供得起邊境十二城的需求。
而且上次景陽城出手相救這事讓上頭很是不高興,上邊已經對現在的景陽城城主頗多猜忌了。
要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可能往後他們就再也別想從景陽城得到任何補給了。
「呵呵……」東錦霖不禁輕嘲出聲,「皇上御駕親征,帶了大隊精銳人馬,從帝京一路浩浩蕩蕩而來,你覺得應該高興嗎?」
朔風終於意識到一些不對,「御駕親征?等等,如果是後援,兵馬糧草即刻,為什麼皇上要親自前來?」
而且現在西北十二城的一切事物都由主子決定,這是聖祖爺的聖旨保障的,即便是皇帝東承奕來了,也不能指揮部隊。
那麼他御駕親征的意義又在哪裡?
「他這次來,不是來打青璃國的,而是來,」東錦霖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平亂。」
朔風一駭!
……
「皇上,前面不遠就是平陽城了,要不要派個人先去探探虛實?」
手下人提前來報。
東承奕手搭涼棚,眺望了一下遠處隱約可見的錯落城池,唇邊劃過一絲冷笑,「不必。」
打探的人,他昨天就已經派去了,這會說不定都快回來了。
「是。」
手下人退了下去,不多時一人一馬由遠及近。
很快人到了東承奕面前,立刻下馬單膝跪地,「皇上!」
東承奕翻身下馬,步行到了旁邊。
那人立刻跟了上去,其他人也不敢不知趣地靠過去,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在原地站著。
這人就是東承奕先派去平陽城的暗衛,暗衛雙手抱拳,「皇上,屬下已經把平陽城都翻了一遍,但是……」
東承奕的眉心瞬間一皺,「但是?」
他此生最討厭聽到這樣的轉折。
暗衛不由得把頭低低了一些,「沒有找到皇上說的那個人。」
「沒有找到?這不可能!」東承奕的怒氣瞬間上涌,如有實質的威壓嚇得暗衛「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皇上恕罪!屬下真的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而且也找人打探了,但是,根本沒人聽過『洛雲染』這個名字。」暗衛為了找這個人,當真是一晚上都沒敢合眼,還連抓了三
個在東錦霖處服侍的下人逼問。
但是那三個人的口徑出奇的一致,完全沒聽過洛雲染其人,哪怕是被他滅口了,都沒說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
眼看著天亮,暗衛不得不先回來複命。
東承奕黑沉可怕的眼睛深深盯了暗衛一會,暗衛嚇得瑟瑟發抖。
這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暗衛之一,照理來說,派他出去找個人打探點消息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現在暗衛給他帶回來的消息卻是,根本查無此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洛映雪跟他說了謊話?
東承奕神色不定的閃了幾閃。
洛映雪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再者,給自己傳遞一個這樣的假消息,對洛映雪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是、是我三舅,他在平陽城當節度使。」
腦海中突然一下閃過當時洛映雪跪在鳳儀宮外說的一句話。
「柳……丞……」東承奕忽的一挑眉,神情變得玩味起來。
「皇上您說什麼?」暗衛沒有聽清楚,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東承奕揮了下手,「你去,問問柳丞。」
暗衛稍微愣了一下,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個「柳丞」是前陣子從帝京派到平陽城來的那個節度使大人。
連忙低頭應下,「是!屬下這就去!」
說完人影一閃,暗衛已經再次爬上了馬背,策馬離開了。
「主子!」
朔風「哐當」一下破門而入!
東錦霖剛喝進去的一口葯一下子嗆咳了出來,噴了面前剛給他端了葯過來的宋太醫一身。
「哎喲我的天!你幹什麼啊你!」宋太醫驚叫一聲,抬起袖子慌亂地擦著臉,回頭恨恨地瞪了突然闖進來的朔風一眼,「木頭臉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朔風一陣風似的衝過來,二話沒說,直接把宋太醫掀到一邊去了,一抱拳,「不好了主子!敵軍來犯!」
東錦霖瞬間扔下藥碗站了起來,「走!」
「是!」
主僕二人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留下還在原地東倒西歪的宋太醫腦子還是懵的。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再一看被東錦霖扔下的那碗葯,頓時一急。
端起葯碗就追了出去,「主子!喝葯!你的葯!夫人特意囑咐了的,一頓都不能少!」
然而就宋太醫這文弱書生的速度哪裡追得上那兩個,等他出了門,早不見那兩個的身影了。
宋太醫又氣又急,恨恨地跺了跺腳。
然後突然一下想起來,剛才朔風說「敵軍來犯」。
那麼他們現在應該是去了……
「城樓!」
宋太醫端著葯碗拔腿就往那邊跑!
城樓之下攻勢猛烈,值此天色將亮未亮之際,正是一天之中防守最為鬆懈的時候。值守了一夜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回去換崗,又突然遭到如此重擊,只能下意識地立刻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