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天亮之時，還在不在
黑衣人們一見那個從背後走出來的人是誰，頓時有人脫口而出，「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東錦霖往前一步，薄唇輕勾，「以為我死了？」
黑衣人一慌！
他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這也是陛下親口說的。
現在的平陽城就是一座外強中乾的空城，群龍無首，又有瘟疫肆虐。
他們兵分兩路，一邊強攻城門，一邊取道險隘，相互呼應，萬無一失！
但是現在，他們這邊過來走暗道的剛一出現，就直接被人給圍了，圍剿他們的人，還是那個在他們陛下口中，早就死了的人。
黑衣人頓感大事不妙，突然一個轉身——
「抓住他！」東錦霖聲音驟然一厲。
斜刺里一道黑影閃電般飛出，在那黑衣人只是來得及墊了一下腳，甚至都沒來得及站直的時候就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往下用力一按！
意圖逃跑的黑衣人一下子給摁到了地上。
東錦霖紫眸微微一彎，露出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的「親切」的表情，「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能說出我想知道的東西，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做夢！」黑衣人啐了一口，下一瞬「噗」一下吐出了一口血。
剛按住他的暗衛嚇了一跳，立刻伸手一探。
就這一瞬間，除了被摁住的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同夥也都跟組隊似的接二連三地「噗噗」吐血，瞬間就全都到了，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探了一下的那個暗衛站了起來，搖頭，「死了。」
東錦霖搖了搖頭，嘆了一聲，「可惜了，自己都不惜命，別人枉費再多也是白費。」
「王爺，那這些人……」
「拖下去，處理好，除了今天在這裡的這些人，不要走漏絲毫風聲。」這一局大棋才剛剛開始，他和北堂夜的博弈時間還長著呢。
「是！」
手下人立刻七手八腳地迅速把黑衣人的屍體都拖走了，甚至連地上的血跡都細心地擦掉了。
「王爺。」小魚兒抓了件斗篷過來，披在了東錦霖的肩上。
東錦霖拉了拉斗篷，略微覺得過冷的身體稍微暖和了一些，「去給老元帥報個信，一個按計劃進行。」
小魚兒一抱拳，「是！」
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進行。
北堂夜帶人在城門口強攻許久，估摸著，那邊怎麼也該差不多的手了才是，怎麼他這邊看不到絲毫起色？
他剛這麼一想，突然頭頂的壓力驟減！
一抬頭，忽然發現原本密密麻麻站了城樓一面的弓箭手一下子減少了一大半。
連亂七八糟的扔下來的東西也少了很多。
「終於來了！」北堂夜得意地低笑了一聲，振臂一呼，「繼續進攻！不要停！」
粗壯的攻城木在推車上，隨著士兵們整齊的「一二一二」的號子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平陽城厚實的大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地動天搖！
他們這邊一撞，城樓上瞬間又飛來數道流箭，全都是朝著推車的青璃國士兵而去的。
只一個眨眼，就又一半士兵倒下了。
而他們抬起頭去找也只能勉強看到對方一點帽子尖。
平陽城的易守難攻從來就不是玩笑，哪怕是他們現在的戰鬥力減半了，但該有的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卻是一點也沒減少。
而這也是北堂夜最擔心的一點，剛撤走的那些人既然可以撤走，那就是說也隨時可以調回來。
再來一波剛才那樣的攻勢，他估計自己想不受傷都難。
現在讓攻城木進攻著，實則也是在拖延時間和分散平陽城內的蒼雲國部隊。
真正的希望，他都留給了單獨行動的秘密分隊！
而此時此刻的城樓之上，一大半的士兵撤了下來，卻並未離開。
而是躲到了從城樓之下往上看絕對看不到的位置。
老元帥重裝鎧甲，手持長刀，刀柄往下一杵，發出一聲悶響，「將士們！現在已經到了我們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無論如何，大家都要撐下去！撐下去我們才有希望，平陽城才有希望！」
「是！」
士兵們整齊劃一地應了一聲，聲如洪鐘。
仔細看就會知道，此時此刻城樓之上，他們所剩下的武器，可以砸下城樓的東西，都已經所剩無幾。
先前那一波，是按照計劃，毫無節制地把所有的戰鬥力都發揮在那一刻，營造出他們鬥志昂揚，裝備充足的假相。
然而實際上，平陽城已經快要斷糧了。
別說武器了，接下來要怎麼活下去都是問題。
然而饒是如此，也沒有一個人當逃兵，沒有一個人離開自己堅守的崗位。
現在在城樓下的人看來，攻擊的減少節奏的放慢是因為人手不足，而實際上城樓上有許多人退居二線，他們手上沒有武器，什麼都沒有。
之所以不出現，就是為免暴露他們現在幾乎快要彈盡糧絕的處境。
敵軍還在一下一下不死不休地撞著城門，這邊城樓上的人悄然之間交替著，以保持在前面的人永遠都是最好的狀態。
老元帥抬頭望了眼天，今天只有月沒有星，一輪血紅色的殘月掛在偏西的天空一角，晦暗不明。
不知道何時才會天亮。
天亮之時，他們這些人，又還在不在。
……
「主子！朔風回來了！」小魚兒急匆匆跑來報了個信！
東錦霖一瞬驚起，「在哪！」
「就在、在門口！」小魚兒氣都快喘不勻了，對於一個輕功高手來說，可見她剛才用了多快的速度一路奔過來的。
東錦霖瞬間就掠了出去！
「斗篷！斗篷！」小魚兒慌忙抓起他遺落在一旁的斗篷，追了上去。
門口，朔風標槍似的立在那，身後跟了長長的一列車隊，車上裝得慢慢，都用布蓋著。
「朔風！」東錦霖一眼就找到了人。
朔風聞言，立刻沖著這個方向一抱拳，「主子！屬下不辱使命，把您要的東西都帶回來了！」
東錦霖略掃了一眼，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立刻帶去城門！通知元帥，準備結束戰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