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司寇年的密室
百里永夜笑了笑,看著言子息終於收起了傻乎乎的笑容,那一張立刻就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看起來竟然是意外得冷靜。
「不知道王爺這瘋是裝給誰看的?」
「可不就是裝給世人看的嗎?」言子息笑了笑,伸手拉過了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即看向百里永夜:「百里公子大晚上的不睡覺,不會是只想在我這裡喝茶吧。」
「我只是好奇,有什麼人會派那兩個侍衛盯王爺的哨,王爺又為何大晚上的夜行呢?」百里永夜的眸中充滿了思索。當日言子息看起來是傻的,但是他對兩撥下人完全是兩種態度,而邱管家對那兩人的態度看起來也是頗為有些忌憚,足見這兩個侍衛應該不是一般的侍衛,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對這位傻子王爺留了個心思,
想不到他竟然還會夜行,操控機括。
「你真正好奇的可不是這個吧。」言子息喝了一口茶水,看著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笑了笑:「我本來是好奇你為什麼要找上我們,但是我忽然想通了。」
「說來聽聽。」言子息笑了笑,曾經傻乎乎的眉眼在這一笑之下,清冷而鋒利,好像陡然之間就換了一個人一樣。「因為蒼梧!」百里永夜目光如電般射向了言子息:「因為那隻機括鳥是蒼梧的,而同時身為皇子的你應該是見過的,或者說相當的清楚。所以你一方面要找到那隻鳥,想要從中打聽到蒼梧的消息,但是那隻
鳥去了黑市,所以你收留我們躲避司寇年的同時,就等著我們去黑市,坐收漁翁之利!」
言子息笑了笑:「百里公子這是在詐我?」
百里永夜笑了笑:「我只是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罷了。」「百里公子其實不用顧慮,五哥對我向來不錯,對他的事情自然是要比旁人上心些。」言子息笑了笑,隨即看向百里永夜:「百里公子有功夫在這裡揭穿我,不如想象如何快些把你那心上人和屬下從黑市裡撈
出來才是。」
百里永夜聞言眼眸一寒,但是很快的他的臉上就揚起了一絲笑意:「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言子息看著他淡淡的點了點頭,百里永夜這才起身離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言子息的嘴角撇過一絲笑意,而他的身後,邱管家無聲無息的從內室里走了出來,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言子息的身後:「屬下辦事不利,讓他有所覺察。」
言子息轉頭,扶起了邱管家:「邱伯說的什麼話,此事與你無關。」
邱管家起身,聽到這話,蒼老的眼中忽然閃爍出一道精光:「王爺的意思是,故意的?」
言子息笑了笑:「此人心思細緻,既然被發現了,也就無須遮掩。」
「可是如今王爺被他發現,若是他在六王爺九王爺面前說些什麼……」邱管家不由的擔心了起來。
言子息搖了搖頭:「他不會這麼愚蠢。」隨即坐了下來,邱管家聞言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的舒展開來,他看著言子息:「他是來試探我們對他的態度的?」
言子息點了點頭:「既然已經說開,也就不用在苛待他們了。」
邱管家點了點頭,隨即還是皺眉看向言子息:「他如今為六王爺所用,我們日後行事只怕得更加小心了。」
「你當真覺得他為六哥所用?」言子息笑了笑。邱管家一愣,按照他最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言子書頗為賞識他,甚至將他引薦給九王爺,聽說九王爺也跟他當場切磋,再加上他當日在競技擂台上的壯舉,他已經有些風生水起的意思了,這一切若沒有
言子書背後的推動,哪有他的今日?
言子息見他不清楚也不解釋,只是想了想,隨即看著他:「中孚那邊讓人加緊查查那個司寇年,務必挖出到底是誰指使他的。」邱管家點了點頭,隨即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著言子息:「他們當真就放任不管了?」百里永夜和宗瑋棋這都是住在府上的,就這麼不管了,總有種空門外露的感覺。言子息笑了笑:「蒼狼獵食之前,必先卧薪
嘗膽,伺機而動。他的獵物不是我們,我們也不過是他暫時的卧薪之地,你放心的去吧。」
邱管家聞言一愣,沒有想到言子息竟然對百里永夜的評價如此之高,但是想到百里永夜平如的行事和樣子,不由卻又點了點頭,確實是人中龍鳳。
等到他離去,言子息的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還真是像啊。」希望日後能結個善緣。
第二日一大早,宗瑋棋一起來就往百里永夜屋中跑,發現百里永夜竟然罕見的不在,想要去找又覺得有些麻煩,索性就先喝杯茶,雖然難喝的令人髮指吧。
但是茶水一倒出來,他頓時一愣,有些不相信的喝了一口,頓時熱淚盈眶:「這是良心發現,終於換茶葉了嗎?」
他正熱淚盈眶呢,就聽到百里永夜的腳步聲,連忙轉過頭看著他,把茶杯遞到了他的面前:「終於換了啊。」
百里永夜瞥了一眼終於有顏色的茶水,不由的勾起了唇角:「你倒是好心情。」
「必須的啊,你說這都被茶葉虐了多少會了,我都要做噩夢了!」宗瑋棋說著給百里永夜也倒了一杯:「大清早的你幹什麼去了?」
「晨練。」百里永夜淡淡的開口。
「晨練?」宗瑋棋睜大了眼睛:「我怎麼沒看見你在院子里?」「誰規定活動腿腳一定要在院子里?」百里永夜瞥了宗瑋棋一眼,宗瑋棋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該不會是出去打探情報了吧?」乖乖,百里永夜向來都是幕後老大,這次竟然親自出手了,這明顯是瞧不起自己
打聽消息的能力啊。
百里永夜瞥了他一眼:「是查到了點東西。」
「什麼東西?」宗瑋棋看著他。
「言子息和蒼梧的關係確實不錯。」百里永夜略微沉眸想著今天的消息。「什麼玩意,言子息和蒼梧?我們不是應該盯著言子卿和言子書么,這怎麼又扯上言子息了,他不就是一個傻……」傻到嘴邊,他看著桌子上的茶葉,再想想昨天百里永夜那莫名其妙的話,忽然有所明悟的看
著百里永夜壓低了聲音:「言子息該不會是裝的吧!」百里永夜點了點頭,宗瑋棋的臉色頓時一垮:「這南歌的皇子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兩個的都是深藏不露的,是想要幹什麼!」光是言子書和言子卿就已經足夠讓人頭大了,還有那個該死的司寇年,如今再
加上這言子書,這是要瘋啊!
「深藏不露。」百里永夜冷笑著勾起了唇角:「不這樣,只怕早就死了。」
他此話一出宗瑋棋頓時一愣,對啊,十三個皇子啊,如今就剩下這麼四個,但是這四個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們才能活到現在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又皺起了眉頭看著百里永夜:「南歌皇帝老邁又被病魔纏身,這些皇子如今又凋零成這樣,是不是有人想要造反啊!」
百里永夜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宗瑋棋見他如此,眉頭皺的更深了:「言子息現在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百里永夜搖了搖頭:「他似乎有他自己的籌謀。」昨夜雖然只有幾句話,但是可以看出,他秉持的是互不干涉的一個原則,相對於言子卿和言子書,確實還是他這裡比較安全。宗瑋棋聞言頓時心中放鬆了些,轉頭看向了窗外,只見剛剛晴好的天色忽然已經變的有些陰沉了,他嘆了口氣:「不知道小姐他們怎麼樣了。」說到這裡,他忽然看向百里永夜:「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幹掉司寇
年?」司寇年參加完正常的商議之後,坐在機括馬車上就回到了家中,他一進入家中,整個府上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壓抑難捱,但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徑自走進了書房之中,四下靜候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了,
這才轉動花瓶下的椅子,一扇石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他迅速的閃身入內,長長的階梯盡頭,沒有什麼書架葯櫃,有的只有一面四方四正的牆壁,就好像他從上面下來,不過就是走近了又一個死胡同而已。
但是他對眼前的一切似乎早已習慣,走了過去,拿下了中間靠右邊的一塊青磚,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的響了起來,他眼中一喜,連忙又堵上了那塊青磚,一個洪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如何了?」
「雖然殊途但還是同歸,靜候佳音便是。」
「即使如此,你所來何事?」
「我這虛位久矣,你也知道,很多事情做起來並不方便。」司寇年的聲音中帶著笑意,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笑意。
那牆后的聲音略微的沉吟了幾下,隨即又響了起來:「我知道了。」司寇年聞言臉色頓時更加鐵青,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有所顧忌,所以只能沉默著看著面前的牆壁,沉吟了許久,最終聲音中帶了一絲笑意:「那就勞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