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甄嬤嬤
百里永夜和雲悠悠迅速對視了一眼,敏銳的覺察出這話中有話,百里永夜的笑容不變:「不知道大人不願意學的是什麼?」
「趨炎附勢,違背醫德!」公孫玉文豁然抬頭,看向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心中一沉,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公孫大人的意思是說,羅太醫當年為了趨炎附勢做了違背醫德的事情?」
公孫玉文聞言,淡然的目光中暗含一絲鋒利:「百里大人這是在套我的話?」
「永夜他只是隨口一說,大人你可不要多想。只是我想,大人既然能說出來,這樣的事情顯然是見過的,悠悠見識粗淺,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給我講講?」雲悠悠看著公孫玉文。
公孫玉文聞言,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雲大小姐想知道的,只怕公孫玉文沒有這個膽子講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這京中。大人若在天子腳下都要說怕,只怕傳出去,難免叫陛下覺的心寒啊。」雲悠悠眼中帶著一抹笑意看著公孫玉文。
公孫玉文聞言,淡然的面容終於掛起了一絲笑意:「雲大小姐,這是在用陛下來壓我?」
「不敢不敢,我們只是覺得,既然是奉陛下旨意查案,哪大人就該知無不言,無所畏懼罷了。」雲悠悠沖著公孫玉文點了點頭。
公孫玉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雲大小姐就不怕和這位百里大人引火燒身?」
「為公義而亡也比每日懷揣內疚和擔憂鬱郁而終強。」雲悠悠目光如電般射向公孫玉文。
公孫玉文聞言微微一怔,百里永夜這才開了口:「大人,想來麗妃當年之事,您該是有所耳聞的吧。」
公孫玉文沉眸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看著他們:「當年師傅給麗妃用的葯上面,被人在劑量上動了手腳,因而麗妃血崩而亡,四皇子緊隨而去隱有人為的跡象……」
「師傅當時也是驚懼,憂心忡忡的跟我說這件事情是宮中有人推動,告訴我若想以後在宮中求個安穩,就必須要學會趨炎附勢,但只要趨炎附勢,就少不得要違背醫德。」
「所以你就一怒之下,棄醫從政?」雲悠悠心中皺眉,看著公孫玉文。
哪知公孫玉文聞言,嘴角撇過一絲嘲諷的神色:「讓我棄醫從政的,還是後宮之中那形形色色的人物,不管表面上多麼情深意重,翻起臉來,下起手來,也是讓人心寒的很。」
「公孫大人說的是誰?」
「誰讓你們來的,我說的便是誰!」公孫玉文豁然抬頭看著百里永夜和雲悠悠:「她以為拿著師傅的名聲來逼我我就會幫她嗎?」百里永夜和雲悠悠不由的心中一沉,這誰讓他們來找公孫玉文的,自然是梅妃啊,梅妃確實是麗妃一死就只顧爭寵了……而且公孫玉文後面這句分明是說,梅妃想在羅太醫當年替麗妃看診的事情想要做點文
章,讓公孫玉文跟她站在一起,栽贓皇后嗎?
兩個人心中一跳,公孫玉文的臉色卻已經冷了,看著他們:「兩位,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情,就不留兩位了。」
這明晃晃的逐客令,百里永夜和雲悠悠對視了一眼,一時也不好再問什麼,直接走了出來。
「你怎麼看?」雲悠悠看向百里永夜。
「這矛頭又指向了梅妃啊。」百里永夜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是覺得梅妃娘娘怪怪的,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雖然感覺她不會害我,但是如此反常,總讓我心裡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縱。」
「確實,梅妃從一開始就把矛頭引向皇后,如今以為公孫玉文能幫著她,誰知道,公孫玉文竟然反咬了她一口,直接將矛頭又指向了她,事情只怕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啊。」
百里永夜沉思,按理說梅妃信誓旦旦,公孫玉文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證詞,難道是因為去了皇後娘娘那一趟,讓公孫玉文改了口?
但是以梅妃的思謀,絕對不可能讓一個隨時反口的人幫助自己的,這也太冒險了。
而且正如雲悠悠所說,梅妃似乎對雲悠悠的態度太過奇怪,讓人一時有些想不明白,不好判斷這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們去問問青禾公主的意見吧,她在宮中的時間比較長,對梅妃和皇后都比我們了解。」雲悠悠看著百里永夜,百里永夜點了點頭。
兩個人到了青禾公主的宮裡才知道他跟雲舒檀出去了,兩個人只得往回走,畢竟是宮中,亂走很麻煩的。
卻不想正碰到一群宮女路過,兩人錯開了身,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甄嬤嬤!」
雲悠悠不由出聲,那走在宮女身後的不就是之前被公主叫來問過話的甄嬤嬤么。
甄嬤嬤本來是指導這些宮女們的,想不到碰到了百里永夜和雲悠悠,不由上前行了個禮:「見過百里大人,雲大小姐。」
雲悠悠看到甄嬤嬤立刻朝著百里永夜使了個眼色,百里永夜立刻明白雲悠悠是想問這甄嬤嬤。
其實甄嬤嬤在宮中時間久矣,對皇后和梅妃的性格只怕比青禾公主清楚多了,當下就笑了起來:「甄嬤嬤辛苦,不知道可否在此歇息一二?」
甄嬤嬤聞言微微皺眉,雲悠悠立刻悄悄的往她手裡塞銀子,甄嬤嬤臉色一閃,隨即看向那群宮女:「你們都先走著。」
那群宮女浩浩蕩蕩的就走開了,甄嬤嬤見人走了,立刻將銀子塞回到了雲悠悠的手裡:「兩位有什麼話要問,但問無妨,千萬不要折煞老奴。」
雲悠悠見她不收,以為她是心有防備,連忙又塞給她:「嬤嬤還是收下吧,我們就問些不打緊的事情。」
甄嬤嬤卻再次推了回去,一雙滄桑的眼眸看著雲悠悠:「雲大小姐真的客氣,若是別人的銀子我自然會收,但是趙女官曾有恩於我,您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但這銀子老奴卻萬萬是受不得。」
「趙女官?」雲悠悠和百里永夜面面相覷,剛開始查案的時候,這甄嬤嬤就提過趙女官,但是當時人多,她只說是為故人,如今為何還要提起?
雲悠悠一片茫然,百里永夜卻忽然看向她:「小姐的娘親可是姓趙?」
雲悠悠一愣:「對啊!」此話一出,她頓時醍醐灌頂,不敢相信的看著甄嬤嬤:「我娘親就是趙女官?」
甄嬤嬤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就親切了幾分:「小姐跟趙女官長得八成像,老奴一眼就認出來了,只是當時人多嘴雜,才不敢相認。」
「也是我這做女兒的不孝,竟然都不知道我娘親以前是這宮中的女官。」雲悠悠不由有些汗顏。
因為原主生出來沒多久親娘就去世了,還是因為雲碧蓮的母親劉氏所為,一時傷透了雲相的心,將劉氏關入後山佛堂,再也不見世人,府中就沒有人再敢提起,所以娘親的事情也就不得而知。
「趙女官自請出宮很久了,這宮中除了我這年歲的,只怕也沒有人幾個知道了。而且雲相心思縝密,不告訴你,應該也是有他的原因的吧,只是老奴自己多嘴了。」甄嬤嬤好聲安慰著。雲悠悠點了點頭也沒有忘記問正事:「甄嬤嬤,不知道這梅妃,皇后還有當年的麗妃,當年到底是怎樣的人?」他和百里永夜如今陷入死局,明明死的是欣貴人,如今卻總是在梅妃和皇后還有那個死去的麗
妃之間打轉,著實頭疼的很,故此一問。甄嬤嬤聞言臉色陡然一變,雲悠悠一想自己問的可能太直接了,剛要轉口說的婉轉一些,哪知甄嬤嬤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小姐和百里大人你們是在查案子,但是你們懷疑誰都不能懷疑梅妃娘娘啊
。」
「啊?」雲悠悠和百里永夜一愣。
甄嬤嬤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突然,恢復了平日的樣子:「老奴失態了,只是實在不忍心看到你這樣懷疑梅妃娘娘。」
「甄嬤嬤,還請您解惑。」百里永夜一看就知道這甄嬤嬤恐怕知道點什麼。甄嬤嬤嘆了口氣看向雲悠悠:「當年趙女官性格聰慧直爽,麗妃溫婉賢淑,梅妃最是活潑跳脫,一如現在的青禾公主。三人宮中相識之後,性情相投,義結金蘭,相互扶持,面對各種挑撥算計卻始終如一,
在後宮這樣的地方這一份感情彌足珍貴。」
「梅妃活潑跳脫和青禾公主一樣?」雲悠悠不由瞪大了眼睛,想想青禾公主那不靠譜的樣子,再看看梅妃如今深不可測的樣子,怎麼能聯想到一起。
「宮裡的人,算盡了心思,性格會變是正常的。」百里永夜低沉的開口。
雲悠悠卻搖了搖頭,看向甄嬤嬤,語氣鋒利:「既然她們關係那麼好,為什麼麗妃一死,梅妃就只是去欣貴人宮裡鬧了一次,就開始爭寵了?若真是有心,怎麼著不得消沉一段時間?」雲悠悠無法理解看到自己好朋友死了,不傷心難過只是跟人吵了一架,一轉身就去勾搭好朋友的丈夫,這個事情簡直戳中了她的雷。雖然這是在古代,共侍一夫沒錯,但是這感情是不是有點太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