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殿試
不對，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當時一定是想過的啊，這會兒怎麼忘了？雲悠悠晃了晃腦袋，眨巴著眼睛看著百里永夜。
「小姐？」百里永夜笑的溫潤如玉，一動不動的盯著雲悠悠。
「咳咳……」雲悠悠乾咳嗽了兩聲，這才癱著一張臉看著百里永夜：「永夜啊，能考上是你的功勞，怎麼謝我呢。」
「當然要謝謝小姐跟相爺舉薦，我才能有今日的身份啊，小姐想什麼呢？」百里永夜笑的更加溫和，雲悠悠心中一松，乖乖，嚇死了，還以為他在糾結為什麼我給的東西和考題一樣呢。
「哎呀，都是自己人，這都是小事情啦，根本不用謝啦。」雲悠悠連忙擺手，心中鬆了，眼中的笑意就多起來了。
「這當然只是其一，沒想到小姐給的竟然是此番秋闈的考題，永夜著實吃了一驚啊。」百里永夜故作驚嘆的看著雲悠悠。
雲悠悠滿眼笑意瞬間僵死在眼眶裡，我去，永夜你好好說話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大喘氣的說話方式了啊！
雲悠悠的心臟急上急下，但是百里永夜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誰說不是呢，我看到題目的時候也著實驚了一下呢。吏治這個是老問題，之前我也說過，看爹爹的書房中好多這樣的書，所以才想要研究一下，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了！」雲悠悠眼中帶笑：「雖然我運氣差了點，但是永夜你的運氣還真是好呢。」雲悠悠癱著一
張臉看著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的運氣還真是好呢。」
「對啊，對啊，你運氣好，合該高中！」雲悠悠見他一幅不疑有他的模樣，雖然表情怪了點，但是沒有懷疑就已經很好了啊。
百里永夜看著雲悠悠僵硬的反應，想到無勾上次說，她跟御疏王爺聊天，似乎對種植茶葉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她以前都是在相府驕縱跋扈，怎麼可能會去種茶，只怕連個種茶的都沒見過吧。
不僅是吏治和種茶，還有之前練功的時候，感覺她對好多事情知道的都很多的樣子。但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知道這麼多？
他完全可以斷定雲悠悠心裡有鬼，她必然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不過她是真心實意把自己當心腹，這樣都不說，看來是大事情了。
百里永夜心中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的依舊微笑，就算是自己真的喜歡雲悠悠，他也必定要剋制，一定要把事情拉回自己的節奏上來，讓雲悠悠被自己牽著走，而不是被反過來被她左右。
「話雖如此，但是小姐您的許多見解非常獨到，我們之前書信中也曾有所交流，所以這一次答題的時候，我也寫了進去，這不要緊吧？」百里永夜看著雲悠悠。「沒關係，沒關係，你隨便用。」雲悠悠連忙擺手，想了想又開了口：「你知道我一介女流不方便參加這種事情的討論，所以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全是你的想法，問你如何得來的這種想法，你就說做夢夢
到的，明白嗎？」
百里永夜見她急切的模樣，知道她不想在人前暴露，卻願意為他這般出謀劃策，心裡高興，立刻從善如流的應允。就算她不說，他也不會將她暴露出去的。
「大小姐，相爺請百里公子過去一趟。」雙燕忽然跑了過來，雲悠悠心中一緊，嘆了口氣看向百里永夜：「你先去吧。」
「好的小姐。」雲悠悠看著百里永夜大步而去，心中頗多無奈，沒有永夜說話，真是好無聊啊！
百里永夜進了雲相的書房立刻就行了一個大禮，雲相看了他一眼，想到當初他初入相府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對雲悠悠調教人的手段非常認可，隨即嚴肅的看著百里永夜。
「你是個聰明人，有些話我不說你也該明白我的意思。」
「永夜明白。」百里永夜低頭。「明白就好，悠悠平日大大咧咧的行事不太注意，但是你即將入朝，有些事情卻需要時刻謹記，若真願入我手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若不願意，我自不強求。」雲相抬眼，蒼老的眼瞳中自有一股凌厲的勁
頭。
「大小姐對永夜有再造之恩，如今若能幫到相爺，百里永夜自當身先士卒，不敢有絲毫怨言。」百里永夜說著又是行了一個大禮。
雲相見他目光真誠，想到丘力勝說的他素的表現，當初主要是想讓他離開悠悠身邊，同時看看他有沒有本事。如今看來，著實是能耐了，遂點了點頭：「等過了殿試，一切穩妥之後再議吧。」
「是，永夜告退了。」百里永夜退了出來，在街上晃悠了兩圈，終於晃進了一家茶樓。
進了二樓的包間，無勾的身影驀然的晃了進來。
「公子，事情辦砸了。」無勾低聲。百里永夜慢慢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冷冷的開口：「榜都放出來了，我還能不知道事情辦砸了嗎？」
百里永夜瞥了無勾一眼，他明明已經讓無勾找人做手腳，讓百里長青名落孫山的。誰知道今日放榜，百里長青雖然不是魁首，卻也是個二甲！
百里長青從小就做生意，待人接物言談方面自然不差，殿試的時候表現自然不會差，到時候混個一官半職根本不成問題。
以前他為了掩飾身份，故意弱勢，百里長青越是欺負自己，自己越是示弱，越是顯得自己為廢物，是以才一再任他猖狂。如今策略有變，一個廢物的形象可不能在朝中有所作為，所以他必須要逆襲。而他也知道商人對吏治這個問題建樹頗多，百里長青只要正常發揮，肯定會有名次。不如就先陰百里長青一次，讓他吃癟，朝
堂之中也少一個麻煩，卻不想無勾把事情辦砸了。
「屬下知罪。」無勾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百里永夜也懶得看他：「說吧，怎麼回事？」
無勾連忙將事情道來，原來這一次找的考官本來萬無一失，但是就在準備調換百里長青試卷的時候，卻被突然來巡查的御疏王爺摁住了手。御疏王爺並沒有將他當場查辦，卻說什麼如今這官服不好穿，若有個閃失入獄是小，連累家人可是個大麻煩了。當場就嚇得那名考官渾身顫抖，然後果斷請辭了。當時距離放榜的時間迫在眉睫，換人已經
來不及了，所以事情算是砸了。
「御疏王爺還真是天生跟我不對付啊！」百里永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無勾一個哆嗦，低頭不敢說話。
「此事該領罰的領罰，不過雲悠悠說的沒錯，百里長青和雲碧蓮的運氣著實是太好了些，既然這裡攔不下，日後再說吧。」百里永夜揮了揮手，無勾這才離去。
回到府中信鴿撲稜稜的就落了下來，百里永夜打開信，嘴角不禁就勾了一絲笑意。
信是雲悠悠寫的，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近況，還問他最近水上飄練得怎麼樣啦，她已經可以飄多久了之類的。特別提醒他，讓他殿試的時候不要緊張，放寬了心，用平常心面對……
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情，若是以前的百里永夜看見了都會覺得煩，但是感情不同了，如今看這些隻言片語，心中都似乎有一種溫暖的感覺醞釀其間，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暖融融的。
喜歡啊，這就是喜歡嗎？
百里永夜看著雲悠悠娟秀中略顯大氣的字跡，再一次的勾起了嘴角，喜歡的感覺，似乎還不錯啊。
殿試之前是褒獎定遠將軍和雲舒檀，兩人受了好大一堆封賞之後，定遠將軍和雲舒檀雙雙留在京中，官職待定，目前就是犒勞兩人，准許兩人休息一段時間。
朝中因為這兩人的留京頓時暗潮湧動，無數雙眼睛換來換來的，緊接著就是殿試了。
眾人盯著六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雲舒檀下意識的看向雲相，雲相遞過來一個眼風，雲舒檀就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因為是榜首所以走在最前面，而百里長青因為是第四名的成績，所以走在倒數第三位，看著走在最前面的百里永夜，心裡妒恨，想不到那個廢物竟然真的當了魁首了！
百里永夜與眾人低頭行禮，就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都平身吧。」
眾人領命抬頭，百里永夜微微抬眼就看到龍椅上的人。那是一個威武的中年男人，雖然五六十歲的年紀，那一雙眼睛卻顯得精神奕奕。
百里永夜心中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卻說不上來，立刻低下了頭。
在一旁的御疏王爺看著百里永夜又看向自己的父皇，只覺得父皇的神情似乎是僵了一下，又好像沒有，皺了皺眉，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帝殿試也不過是當場考校一下他們的文采，因為百里永夜的見解大部分來自於雲悠悠，特別的新穎，然後又面面俱到，有理有據，頓時朝中百官都連聲叫好。而百里永夜進退有度，完全沒有畏懼之色，
讓人眼前一亮完全不像傳說中的廢物。
而且文采出眾，一些話說的相當漂亮有深度，當下龍心大悅，欽點為新科狀元，賜狀元府一座，讓他去刑部做督捕司長一職。而百里長青因為能說會道，果然也是入了皇帝的眼，分到吏部做一個小官。早朝結束，百里永夜等人悉數退下，百里長青卻忽然攔住了百里永夜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