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安陽王受傷
被人罵了一句不知廉恥,月無淚更加惱怒,指著宇文瀟的鼻子罵了一句:「一派胡言!奴婢怎麼不知廉恥了?明明是你……」
「大膽!」
「砰!」堂堂安逸王,豈能容一個小小婢女指著鼻子任意謾罵?宇文瀟臉色瞬間陰沉到底,毫不留情地揮掌擊在了月無淚的肩頭。月無淚猝不及防,再加上功力本就比宇文瀟差了太多,因此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拍中
了她,令她痛呼一聲向後直跌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柱子上,跟著嘴角見血,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無淚!」百里傾雲吃了一驚,跌跌撞撞地奔過去扶住了她,「你……你怎樣?」
「奴婢沒事……」月無淚喘息了幾口,卻又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不得不咬牙強忍著肩頭的劇痛,「公主,王爺他……瘋了……居然如此懷疑您……」夠大膽,居然敢當面說王爺「瘋了」?宇文瀟氣極反笑,一步一步逼到了主僕二人面前,緊盯著百里傾雲的眼睛:「是本王瘋了嗎?傾雲,你敢不敢讓你這個忠心耿耿的婢女看一看,你是否真的如她想象得那
般冰清玉潔?要不要本王當著她的面將你驗明正身,看她還有什麼話可說!」說著,他居然真的伸出了手,想要拉扯百里傾雲的衣袖。對他的絕情和不信任,百里傾雲終於傷透了心,因而神情一冷,咬牙冷笑一聲說道:「不必了!王爺,我就是與他人有了夫妻之實,怎樣?你既如此
接受不了,不如就像無淚方才所說的那樣,寫下一紙休書,你我從此恩斷情絕!」
「你……」萬萬想不到百里傾雲居然真的親口承認,宇文瀟只覺一陣暈眩,身軀更是不受控制地晃了兩晃,「你真的……承認……」「是,我承認,」百里傾雲慘白著臉冷笑,揮手阻止了月無淚開口的打算,「反正如今我就算否認,王爺也不會相信,我又何苦去費那些唇舌?何況王爺從未想過與我做真正的夫妻,這場戲演到今日,也算是
演到頭了!借著烏蘭太子這個契機,正好可以讓你我都獲得解脫,又可以促成兩國結盟,王爺,你功不可沒呢!」儘管拚命克制,那微微顫抖的語聲還是泄露了百里傾雲心中無處宣洩的痛苦。只可惜宇文瀟只顧自己傷心絕望,完全不曾覺察到:「你……你倒是迫不及待……想必是瞧著烏蘭太子比我善解人意,對你又一
往情深了吧?可你……你就不為少情考慮考慮嗎?你和少情也算情投意合,怎能如此輕易地舍他而取別人?果然是天性輕浮,喜新厭舊,少情必定會很傷心吧……」
百里傾雲的心痛得宛如斧砍刀劈:王爺,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如此不堪的人嗎?那我對你還有何可留戀之處?極端的痛苦之下,她反而漸漸冷靜下來,嘴角的微笑也變得溫潤絕美:「這一點請王爺放心,少情他冷靜睿智,分得出事情輕重,辨得清是非黑白,一定會明白我的苦心。不像某些人,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王爺,無淚受傷頗重,我要為她療傷,請吧。」
「你……」
宇文瀟目眥欲裂,卻偏偏無法對百里傾雲下狠手,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已經湧上了喉頭。猛地捂住胸口,他強行將那口鮮血壓了回去,卻仍有一縷血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劇烈地喘息了幾口,他慢慢點了點頭:「好,很好,你很好!傾雲,你……你好得很!今日我總算明白了你的心!你……你好!」熟悉的清新之氣驀地遠去,百里傾雲痛苦萬分地閉了閉眼睛,何嘗不是萬念俱灰?月無淚急得淚流滿面,啞聲開口:「公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何不向王爺解釋清楚?還有,明明是沒影兒的事,你為
何承認與安陽王……」
「這些以後再說。」百里傾雲搖了搖頭,「你傷勢不輕,還是先入內療傷吧。」
解釋?如果解釋有用,事情又怎會鬧成如今這樣的局面?算了,該來的擋不住,該去的,留不住。
說是要為月無淚療傷,可她的傷並不在皮肉,百里傾雲不懂武功,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守在一旁,看著月無淚自己運功療傷罷了。催動內力緩緩運行了幾周,感覺到胸口肩頭的悶痛減輕了不少,月無淚才緩過一口氣,睜開眼睛急急地問道:「公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王爺為何突然說出那麼難聽的話?還有,他說您已非清白之
身……」
百里傾雲搖了搖頭,並未打算細加解釋:「無淚,這些事你別再問了,總之一句話:我從未與任何人有過苟且之事,我也從未背棄過王爺,你可相信嗎?」「奴婢自然相信!」月無淚毫不猶豫地點頭,捂著肩頭輕輕咳嗽了一聲,「公主,奴婢從小就服侍您,這麼多年來您對王爺的一片深情,沒有人比奴婢更了解!若不是為了王爺,您何苦隔三差五以身試毒,幾
番死裡逃生,天天被劇毒折磨得生不如死?為了王爺,您甚至不惜掩藏自己的真容,如果說您會背棄王爺,奴婢是死也不會相信的!」百里傾雲心中感動,微微點頭說道:「有你這番話,我心中也可以好受些了。總之我對王爺之心從未改變過,你不必擔心。至於王爺所說的一切……自然另有隱情,但如今時機未到,我也無法跟你說明白。
無淚,你受傷不輕,還是趕快回房歇息吧。」
「是。」月無淚答應一聲,卻是無比擔心,「公主,萬一王爺再來傷害您……」
「不會的。」百里傾雲苦笑一聲,難掩心中的痛苦,「王爺此番失望而去,從此之後只怕是再也不會來纖羽閣了。去吧,我沒事。」月無淚無奈,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回到了房中。百里傾雲嘆了口氣,越發覺得心灰意冷起來。她知道宇文瀟驟然知道她已非處子之身時必定會生氣,但她依然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難道這就叫做「
愛之深、恨之切」嗎?可這也並非他可以肆意侮辱、傷害自己的理由啊!
失望之下,百里傾雲發現自己居然毫無向宇文瀟解釋的慾望了。或許跟端木搖曳離開金鼎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夜幕漸漸降臨,百里傾雲毫無食慾,再加上月無淚有傷在身,因此便派了侍女過去知會月無淚一聲,讓她只管休息,不必起床做晚飯了。稍後,她又吩咐侍女做了一些清淡細軟的飯菜給月無淚送入了房中
,讓她吃過之後接著卧床休息,養傷要緊。
夜色漸漸深沉,百里傾雲沐浴過後換上了舒適寬鬆的裡衣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沒有一絲睡意,只得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夜色發獃。
許久之後,窗外響起了打更的聲音。百里傾雲回過神來,才發現居然已是三更天了。苦笑一聲,她乾脆下了床,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涼茶。
可是不等她將這杯涼茶送入口中,原本緊閉的窗戶突然被人打開,一道黑色的人影刷的射了進來,帶起了一股秋夜的涼風。
有賊?百里傾雲大驚失色,剛要張口大叫,只聽來人低聲說道:「莫慌,是我!」
冷少情?百里傾雲吃驚更甚,不由騰的站起身撲了過去:「少情?你怎麼了?受傷了?而且還……中了毒?」
冷少情的聲音沙啞低沉,透著一絲絲痛苦的喘息,更重要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他的周圍,更帶著一股凜冽的腥臭之氣,分明就是中了劇毒!果然,冷少情接著便點了點頭,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巾,喘息著說道:「不錯,我誤中機關,被淬了劇毒的暗器打中左肩,如今……渾身劇痛,快要……支撐不住了……可是後面有……紫衣衛……嗯……啊……
」那劇毒果然毒性猛烈,冷少情強撐著一口氣逃至此處,已經耗盡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此刻只覺毒性已經傳遍全身,渾身上下每一條經脈、每一塊骨頭、每一寸肌肉都鋪天蓋地一般痛了起來,痛得他眼
前陣陣發黑,簡直已經站立不住!
百里傾雲見狀自是來不及詢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忙上前一把扶住他,帶著他靠近了床前:「少情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究竟中了什麼毒……」「來不及了!」耳邊傳來一陣急促但不慌亂的腳步聲,雖然極其輕微,卻依然瞞不過冷少情的耳朵,他急得咬緊牙關,掙扎著問道:「紫衣衛已經追到了附近,傾雲,我已支撐不了多久,這房中可有躲避之處
?」
「這……」百里傾雲看看這小小的纖羽閣,無論什麼地方都不可能藏下冷少情這個大活人,即便藏了進去,輕易一搜便可將其搜出。
百里傾雲心思電轉,突然抬手去脫冷少情的黑衣:「少情!你身上的蘭花香為何聞不到了?」
「我用了『百味散』,將蘭花香遮蓋住了。」冷少情喘息著回答,「傾雲,你做什麼?」
「瞞天過海!」百里傾雲來不及過多解釋,「既然無處可藏,那就不如不藏,乾脆讓紫衣衛看到你好了!快,脫下這身黑衣!」
冷少情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情形緊急之下也來不及過多考慮,忙強忍劇毒發作的劇痛脫去了罩在外面的黑衣,露出了裡面月白色的中衣,只是左肩已被紫紅色的血染成一片。百里傾雲不敢耽擱,立即將染了血的黑衣捲成一團塞入被中蓋好,接著一把拖過冷少情讓他坐在床前,然後打開柜子忙而不亂地拿出幾個瓶瓶罐罐,先是打開其中一瓶,倒出一些暗褐色的液體猛地捂在了
他的傷口上。「嗯……」一股尖銳的刺痛之後,冷少情突然覺得渾身上下那讓他幾乎昏過去的劇痛居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不由低低笑了一聲:「美人酥?好個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