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了白死
受傷中毒的老五早已丟了半條命,若不是靠著宇文瀟手中的長鞭,他根本站立不住,更別說反抗了。
看到他被宇文瀟制住,所有黑衣人又急又恨,那首領的眼中更是幾乎噴出火來,厲聲喝道:「宇文瀟!放了老五!否則我殺了你的女人!」
一邊厲喝,首領手中的匕首已經逼近了百里傾雲的心口,瞬間刺破了薄薄的衣衫,刺入了心口的肌膚。一絲鮮紅的血絲立即在雪白的衣衫上暈染開來,觸目驚心。
「嗯……」那股劇痛並不強烈,但卻十分尖銳,彷彿痛到了骨子裡。百里傾雲不由低低地呻吟了一聲,身軀更是跟著一陣輕顫。
借著夜色的掩護,沒有人看到宇文瀟的臉色已經微微開始泛白,但卻滿不在乎地冷笑道:「這就動手了?好,公平一些,你一刀我一刀,如何?方才你已經刺了一刀,如今該我了!」
「了」字出口,宇文瀟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刷的一刀狠狠刺進了老五的肩頭,而且無巧不巧,正好刺在方才中了暗器的傷口上。劇烈的疼痛令老五渾身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嘶聲慘叫:「啊!」
「老五!」首領急得險些吐血,刷的抬頭看向了宇文瀟,咬牙切齒地說著,「宇文瀟!你他媽不是人!你夠狠!」
「這就夠狠了?早著呢!」宇文瀟淡淡地笑著,刷的拔出了匕首,絲毫不管老五疼得又是一聲慘叫,「來,我刺完了,該你了,請動手。」
「你……」
那首領又急又怒,卻無論如何不能像宇文瀟那樣手起刀落,真的刺在百里傾雲這個弱女子身上,那豈非有違俠義之道嗎?
是以急怒之下,他只得徒勞地尖叫著:「宇文瀟!放了老五!否則……」
「放人?不玩了?」宇文瀟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膀,痛痛快快地點了點頭,「好吧,那就不玩了,人給你!」
猛然一震手臂,宇文瀟居然抖手將老五整個人提起來一甩,迎頭向著首領砸了過去!這要是砸中了,豈不是會連百里傾雲也一起傷到?
因此月無淚瞬間瞪大了眼睛,尖聲叫道:「不要!公主小心……」
小心?我小心有何用?因為宇文瀟的絕情,百里傾雲慘然一笑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
萬料不到宇文瀟會有這樣的舉動,首領也大大地吃了一驚,眼看著老五的身體如巨石一般砸了過來,他自然不會容許自己的兄弟受傷,因此本能地用力將百里傾雲推了出去,然後穩穩地托住了老五的身體,急聲叫道:「老五!老五你怎麼樣?」
「沒事……快走……」
「好!兄弟們!撤!」
一聲令下,眾人不敢耽擱,立即護著受傷的幾人縱身躍起,翻牆而出!
太好了!等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宇文瀟心中暗喜,立即撲過去扶起了百里傾雲,同樣大聲問道:「公主!公主你怎樣?」
百里傾雲只覺得頭暈目眩,但幸好不曾暈過去,覺察到宇文瀟的手居然正抓著自己的胳膊,她輕輕一扭身子躲開了他,低聲說道:「妾身無妨,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宇文瀟一怔,知道百里傾雲對自己的抗拒從何而來,便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公主在氣本王方才說的那些話?公主並非笨人,難道不知那是本王為了迷惑敵人?方才的情形危險之極,若是對方看出本王其實十分緊張公主,那……」
百里傾雲一怔,恍然覺得宇文瀟這話似乎是出自真心,不由低聲說道:「王爺,你……」
不想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宇文瀟站起身,吩咐月無淚扶起百里傾雲,接著來到佛堂門前,隔著門板問道:「您還好?」
「好。」佛堂中的女子,也就是宇文瀟的娘親曲香暖輕輕地應了一聲,不勝疲憊,「你布置的機關暗器很有效,他們傷不了我。倒是你,沒事嗎?」
「沒事。」宇文瀟輕輕舒了口氣,「來的人不多,我足可應付。」
「嗯。」曲香暖應了一聲,「那麼,你去吧。」
「是。」宇文瀟答應一聲,這才轉身看著百里傾雲,眼眸瞬間變得冰冷:「公主,跟我來。」
一路回到颯然居,宇文瀟命初寒醉掌起了燈,並且斥退了所有的侍女侍衛,這才冷冷地看著百里傾雲,眸含警覺地問道:「深更半夜,公主不在房中休息,去佛堂意欲何為?」
百里傾雲苦笑,輕嘆一聲說道:「王爺誤會了,妾身並非有意靠近佛堂,而是無意中聽到了打鬥聲,這才……」
「便是有打鬥聲,也不關你的事!」宇文瀟冷聲打斷了百里傾雲的話,清冽的眸子里一瞬間迸出了強烈的恨意,接著便消失無蹤,「公主請記住:在我安逸王府,公主只需管好自己便可,其他的事都不需要你操心!尤其不能靠近佛堂,明白嗎!若是再像今日這樣,本王不敢保證還能如此幸運,能救公主脫險!」
宇文瀟的話說得很不客氣,更將百里傾雲當成了一個多餘的存在。不止如此,在他的眼中,百里傾雲更像是一個包藏禍心的混蛋,一舉一動都存了害人之意似的。
更何況還有如今還有冷少情橫亘在他們之間,宇文瀟心中還氣憤難平,難受的很,對百里傾雲又能有什麼好臉色呢?
輕輕咬了咬唇,百里傾雲渾身輕顫,勉強說道:「妾身已經說過,並非有意靠近佛堂,而是……」
「你是否有意自己心中有數,不需要向本王解釋!」宇文瀟冷笑,竟然懶得再看百里傾雲一眼,轉頭望著微微跳動的燭火冷聲說著,「本王只是想提醒你:那佛堂周圍布滿了機關暗器,且暗器上都淬有劇毒,倘若你隨便亂闖,誤觸機關,那麼死了也是白死,休怪本王不曾事先言明,你聽懂了嗎?」
死了白死?這話說得夠無情。可你既然巴不得我死於非命,又何必事先言明?就任我誤觸機關中毒而死,豈不是更好?還是……你依然在為冷少情的事,生我的氣?
心中苦澀難言,百里傾雲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妾身多事,王爺恕罪。無淚,我們回去吧。」
月無淚滿心不服,有心替百里傾雲辯解幾句,然而看到宇文瀟冰冷得宛如南極冰雪一般的臉,她終究不敢火上澆油,只得撅著嘴攙起了百里傾雲,回身便走。
「慢著!」宇文瀟陡然出聲,目標卻是月無淚,「月姑娘,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本王瞧你出手不凡,顯然經過了名家指點……」
月無淚一怔,目光頓時有些閃爍起來:「王爺說笑了,奴婢只是閑來無事,自己……自己耍來玩的,說什麼出手不凡,又哪來名家指點?」
「是嗎?」看得出月無淚並沒有說實話,宇文瀟卻只是點了點頭,神情略見緩和,「那麼,你去吧,小心伺候公主,不要再深更半夜到處亂跑!」
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初寒醉才靠近幾步輕聲說道:「王爺,您懷疑什麼?難道月無淚……」
「寒醉,你方才沒有注意到嗎?」宇文瀟的臉上滿是深思的神色,「方才月無淚雖然只使出了半招,但她的身法招式卻讓我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熟悉?」初寒醉愣了一下,「怎麼會?」
宇文瀟抿唇,片刻后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或許是我看錯了。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些人白日里刺殺我不成,居然直接殺入府中來了!而且他們的目標分明不是我,而是我娘親……」
「顯然是。」初寒醉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滿臉憂色,「王爺,現在該怎麼辦?任由他們誤會下去嗎?屬下看還是向他們說明內情……」
「萬萬不可!」宇文瀟猛然回身,低聲阻止了初寒醉,「寒醉,不可妄言!雖然我知道他們是先皇的臣子,但此時卻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安逸王府內的秘密!否則勢必會打草驚蛇,導致天下大亂!因此如今,只能任由他們誤會下去!」
初寒醉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著實欠考慮,不由滿臉愧疚地點頭說道:「是,屬下失言,王爺恕罪!不過王爺,您剛才明明有機會直接將公主救出來的,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向老五下手呢?」
初寒醉的問題令宇文瀟冷冷地笑了笑,凝神逡巡了一圈,確定隔牆絕不會有耳,這才淡淡地說道:「很簡單,演戲。」
「演戲?」初寒醉一怔,「演給五公主看……不!王爺是說……春碧?」
「就是她。」宇文瀟冷笑,眸子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百里曦照以為他的手段高明,卻不知他最為信賴的紫衣衛中也有我們的人,我會不知道春碧是他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嗎?」
初寒醉點頭,這才恍然大悟:「王爺是說,方才春碧其實就躲在暗處查看著佛堂附近的動靜?」
「既然知道這群黑衣人是先皇的臣子,我自然不能對他們痛下殺手,本想勸他們離開就算了。」宇文瀟嘆了口氣,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但他們不明內情,糾纏不清,甚至挾持百里傾雲做人質,此等情況之下我若是再不下些狠手,豈不是很容易引起百里曦照的懷疑?無奈之下,我才不得不刺了那老五一刀。」
初寒醉沉吟了片刻,突然一笑說道:「可是王爺,縱然您是為了保住那些人的同時救下公主,可您說的那些話也太狠了,害公主傷心難過不說,更將月無淚氣得險些炸了肺。」
「活該!誰讓她好不好的闖到佛堂找事?」宇文瀟絲毫不認為自己的做法過分,冷笑一聲說著,「她若是不來,豈非就沒有這些麻煩了嗎?」
初寒醉有些無言以對,半晌之後才嘆了口氣說道:「希望公主明白您的苦心,不要把您說的那些話告訴皇上才好,否則……也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