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曹袁再爭鋒(16)
“你是說曹操出現了嗎?他終於出現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頜才拍了一下顏良。
“曹操現在終於出現了,說明某些事情要開始發生了。”
“這不太正常了嘛,在角落裏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謀劃著什麽,現在肯定是想好了,所以才跳出來。”
顏良則是哼了一聲“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等待主公那邊的指示,有些事情可不是我們能夠指手畫腳的。”
張頜則是表現的非常謹慎。“如果我們一個不慎中了曹操的計策而導致戰敗,你我難辭其咎,死也難以謝罪。所以務必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你說的有道理,還是等待主公他們的決斷再說吧,現在就按兵不動。”
顏良是在曹操手上吃過虧的人,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又或者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也不再是那麽上頭,而是冷靜的聽取了張頜的意見。
“按兵不動倒也不至於,一般的試探還是要做的。不過曹操大軍好像並沒有駐紮在官渡附近,所以也打探不到什麽東西。”
“他不駐紮在官渡附近,那就說明肯定有問題啊。肯定是有什麽陰謀詭計已經在醞釀了。”
“好了,你也別太激動,具體的事情讓軍師他們頭疼去,我們做好我們的本分那就行了。”
“那我去休息,這幾天可把我折騰壞了。打了個勝仗回來還要被你擠兌,心裏好不爽。”
顏良打了個哈欠下去休息,張頜則是坐了下來,把桌案上的文書翻閱了好多遍。
顏良的神經有些大條,所以感受不到什麽太大的壓力,但是他張郃都快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那種壓力倒也不是緊張,而是他張頜輸不得。
他曾經勢如破竹,直下河東,所以在河北裏,他已經有了常勝將軍的名號,如果他張頜隨隨便便的就輸了,那整個河北都會受到打擊,也是他現在謹小慎微的原因。
“不知道主公和軍師他們會如何處理此事呢?”
曹操出動的消息自然很快,也就傳到了黃河前線營帳,
一聽到曹操的名字,袁熙一天的好心情也是瞬間沒了。
“這老東西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這個時候跳出來做什麽?還真是非常感謝他,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了。”
“他此時出現,說明他的謀劃肯定是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還不知道他究竟謀劃了什麽。”
“管他是什麽,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就是了。”
袁熙是顯得非常的不耐煩,這跟他以往的性格完全不同。
“隻要能贏曹操,我不管你們用任何的方式,我會完全的把指揮權交給你們。我沒有父親那麽英明,那我隻能選擇相信你們。”
田豐此時則是輕聲開口“主公請不要激動,擊敗曹操從來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請您暫時把對曹操的憤恨撇到一旁,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一番。”
“這我哪裏能冷靜下來,曹操可以說是讓我父親病死的元凶!”袁熙捶了一下桌案,但是在田豐的眼神之下,他又慢慢的將怒氣收攏了起來。
“先生讓我思考,我又能思考出什麽東西來呢?”
“思考主公的父親為什麽會敗給曹操,思考主公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夠贏過曹操。”
“嗯……我父親輸給曹操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先是讓我找我能贏過曹操的地方,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所以先生問我這個問題是想打擊我?”
“不,隻有正視自己的優劣,才能夠成為常勝將軍。也許主公父親的優點主公確實沒有,但是主公的優點,主公的父親也確實沒有。就總體來說,我敢說您已經勝過了您的父親,您的父親會輸給曹操,但是您絕對不會。”
這種鼓勵人的話,從一向嚴肅的田豐口中說出來,一旁的沮授也是有些驚訝,而作為被鼓勵的當事人,袁熙也是瞪大了眼睛。
“今天是不是什麽好日子?竟然連田豐先生都會開口鼓勵人了。”
“在主公眼裏,在下究竟成了什麽樣的人?”
田豐則是麵色如常。“我隻是實話實說,並沒有什麽其餘的意思。若主公當初在主公父親那個位置上,說不定官渡之戰也不會敗,就事論事罷了。”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不要再把我和父親比較了,你越這麽誇我,我越害怕。”袁熙摸了摸鼻子。“我自認為我沒有什麽優勢能勝過曹操,但是我手下有你們這群文武良將,給予我信心,讓我覺得我一定能勝過曹操,我有這個優勢,那就足夠了。”
這番話一出口,田豐和沮授也是看了一眼,然後相視一笑。
“這正是主公的優勢,也是主公的父親所不具備的優勢。”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袁熙抓著腦袋有點搞不懂自己這兩個軍師在搞什麽東西。
“如果是克敵製勝的計策,就盡快提出來,然後盡快實施,可不要浪費時間,錯失大好機會。”
袁熙呼了一口氣“我可是馬上就要做父親的人了,你們早點替我擊敗曹操,我也好回去看我的孩子。”
“主公放心,擊敗曹操,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
“是啊,你們剛才不是說不知道曹操是什麽打算嗎?不知道他的打算,那怎麽擊敗他呢?”
“所謂將計就計,曹操在用直鉤釣魚,那我們就去把魚餌咬了便是。”
“你們說的話都太玄妙,完全聽不懂啊。”
袁熙煩躁的擺擺手。
“總之這就交給你們了,有需要我出麵的地方跟我說一聲就好。”
之所以說這種話,倒不是袁熙真的想去做什麽擺手掌櫃,而是袁熙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怎麽樣的。自己麵對曹操這種對手肯定隻有被吊打的份,如果不好好活用手下的能力,那麽肯定會輸得很慘,所謂不拘一格用人才,相信他們的能力,給予他們足夠的信任便是。
“信任屬下是好事,但是千萬不可盲目,有些關鍵的事情還要請主公務必牢牢掌控在手中。”
雖然很欣賞袁熙給予他們的信任,但是該提醒的事情,田豐和沮授也是一個不落的全部提醒了一遍。
“這種事情肯定是對人的,因為是你們,所以我才能無條件的信任,要是換做別人,我肯定不行。”
袁熙嘿嘿,笑了起來。
“在我還沒到達這個位置的時候,二位先生就對我教導有方。我當初也不是什麽父親喜愛的兒子,二位也對我沒有區別對待,光是這一點,我已經足夠感謝二位先生。現在二位又盡心竭力的輔佐我,我除了感激,無話可說。”
一番話說的,有些掏心掏肺,沮授有些感動,田豐也有些表情變化。
“將主公扶持上來,可能是袁公這一輩子做的最好的決定。”
“是嗎?那這麽說能夠成為他的孩子是我這一生的最好決定啊,我還要謝謝我的父親和母親。”
沮授和田豐互相對視了一下,最後一同告退了出去,搞得袁熙有些莫名其妙,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二人走出營帳,沮授的神情很是感動,田豐則是摸著額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東西。
“主公竟是如此至誠至信之人,實屬難得!”
沮授感慨頗深,但是他發現田豐表情又有些變化的時候,也是疑惑了起來。
“先生,為什麽是這種表情?又有什麽問題嗎?”
“至誠至信自然是好事,可是這種溫柔的性格放在一個需要統一天下的霸主身上遲早會釀成大禍。趁著現在的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必須把他的性格給扭轉過來。”
“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哪有那麽簡單,一個人的性格是從小培養起來的,現在主公都這個年紀了,我們還能教他改變?”
“行不行?隻有試了才知道。幸好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