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赫連動身
夏侯淵回到長安官署，鍾繇也是在處理著文書，看到他回來，也才抬起頭問上了一句。
“怎麽樣？赫連是什麽想法？”
“他不願意做什麽五部單於，隻想安安心心的在這裏放馬，他和他的部族在這裏太過安逸，似乎已經把他的雄心給磨滅了。”
“這樣不好嗎？你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我自然是不開心，我認為赫連完全是有能力改變現在這種情況的，但是他卻拒絕了，他有野心不假，但是他同時也是有能力的！”
夏侯淵看著鍾繇，鍾繇也就這麽看著他，最後無奈的搖搖頭。
“那又如何？野心和能力都有就不讓我們畏懼了？養虎為患就很好嗎？如果他能一直做一隻綿羊，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匈奴一日不安定下來，我們在雍涼一帶也別想安生，現在馬超氣勢如虹，遲早要成為我們的大敵，此時此刻，我們更需要盡快解決匈奴這個遺留問題，不然等到哪一天爆發出來，我們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就算你說的沒錯，但是赫連自己不願意，你又何必強迫他？”
鍾繇也沒有再反駁什麽。“他不願意總不能怪我吧，我可沒有逼他什麽。”
鍾繇說的一點不假，夏侯淵也是無話可說，他隻能站在原地，有些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人稟告，說是赫連求見，
夏侯淵大喜過望，因為他明白赫連既然過來說明他肯定就是想明白了啊。
“讓他進來。”
鍾繇則是麵色嚴肅，如果真的讓赫連去收服了五部，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赫連走進門，夏侯淵看到他就知道事情有戲，本來的一身毛皮早就替換，一層內甲裹在身體裏，外麵披著一件袍子，這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鍾繇校尉，我聽聞匈奴內亂，所以向您請求讓我前去平定他們。”
“……平定他們之後，該當如何？”
鍾繇情緒很雜亂，所以他都沒有遮遮掩掩的心情，直接把話挑開了說。
“平定之後我會把他們盡數交給校尉管理，我不會去做什麽單於，我沒有什麽興趣，請您放心。我所求的隻不過是一塊安身立命的地方。長安之外的那一片土地請讓給我們，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赫連則是麵色平平穩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的目標就是要那塊地。
“那裏和長安城之間有著不少泥塘樹林，足以成為阻礙，讓我部族在那裏發展繁衍，也完全影響不到你們，所以我請求校尉答應我這件事情。”
鍾繇沒有立刻回答，他看了一眼夏侯淵，想詢問一下夏侯淵的意見。
夏侯淵則是摸了摸鼻梁。
“如果是你收服了他們，然後你又不來管理，說不定會出很多問題。你總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不是我的問題，夏侯將軍。”
赫連直接開口拒絕。“我今日前來，是因為你的話觸動了我，那些匈奴確實是我的一部分責任，但是我的那部分責任就隻是約束他們，至於剩下的就交給你們。最後重申一句，我對五部單於沒有任何興趣，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等到這裏一切安定妥當下來，我就會放下部族首領之位，去中原獨自遊曆，我一直很想看看我父親的故鄉在哪裏。”
赫連說的真誠，鍾繇也是有些觸動，他敲了敲手中的筆，感歎了起來。
“也許我確實對你有太多偏見了，安撫收攏那些匈奴殘兵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至於最後應該怎麽處理，你把他們帶回來再說吧。我會讓夏侯將軍在你身後跟隨，為你壓陣，總之小心為上。”
“多謝校尉，那我就回去準備了。”
赫連也不多說，直接告辭離去，等到他走了，夏侯淵則是有些怪異的看著鍾繇。
“剛才還那麽堅決，怎麽突然就改口了。”
“我這一生見過許多信口雌黃，言而無信之人，所以分得清人是不是在說謊，他很真誠。”
鍾繇放下手中的筆。“如果他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我隻能說他真的是一代梟雄。”
“一代梟雄就算了吧，我還沒看到誰能稱得上這個名號，也許劉備和孫策還差不多，赫連這小子就算了吧。”
夏侯淵則是笑了笑，認為鍾繇想法太多了。
“總而言之，你好好的幫助赫連解決這個問題，能完美收場自然就要完美收場。我早就說過了，一個馬超我頭都大了，再來一個我就完了。”
鍾繇說著玩笑話，但是語氣一點都不像是玩笑話，
夏侯淵嘴角上揚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和先生生死與共。”
“去吧。”
鍾繇擺擺手，然後又埋頭開始處理政務，夏侯淵走出大廳，發現赫連還沒走，似乎一直在這裏等著他。
“你在這裏等我幹什麽？”
“我不是等將軍啊，我隻是在這裏休息一下。”
赫連笑了笑，夏侯淵則是翻了個白眼。
“有話快說，時間不等人。”
“此次出兵，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請將軍都不要出手。”
赫連一開口就是這句話，夏侯淵則是疑惑了起來。
“你快被人殺死了也不要出手？”
“是的，如果我真的被殺也許就是我命中注定如此。”
“你到底是什麽打算啊？我怎麽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夏侯淵有點搞不明白赫連想做什麽。
“你不是說要我整頓匈奴嗎，我要去做這件事啊，但是我不會去做單於就是了。”
赫連活動了一下身體。“正好現在那邊一片大亂，我也真好大殺特殺一番，清理一下害群之馬。”
說的是如此恐怖的話，赫連的語氣卻是輕描淡寫，夏侯淵都吞了一口口水。
“你準備用什麽理由去做這件事情？”
“殺人還需要什麽理由？別告訴我你沒做過這種事，夏侯將軍。”
赫連則是奇怪的看了夏侯淵一眼。“你可是曾經把匈奴人的人頭堆成了京觀啊，你當時想過要用什麽理由嗎？”
“這……”
本想說不能相提並論，但是自己做的好像更狠一些，所以夏侯淵也是閉上了嘴，什麽都不再多說了。
“如果將軍插手，我怕會引起騷動，所以等我把一切都處理好了，將軍您再出來就好。”
赫連繼續開口。“處理完這件事，我在五部之中估計名聲也不會好了，所以才要交給你們去處理，等於我給了他們痛苦，你來給甜頭安撫他們。”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去中原看一看啊，你這想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一了百了啊。”
“正是如此。”
赫連笑了笑。“洛陽， 許昌，襄陽，秣陵，這些地方都是我準備拜訪的，我可不打算一直做什麽匈奴首領。你說的沒錯，在爭奪單於的比賽的時候我確實野心勃勃想作為單於幹一番大事業，但是自從那次戰鬥之後，我就想明白了，我最終想要追求的是什麽東西。”
“是嗎？你就這麽放棄了權力，那也真是了不起啊。”
夏侯淵一陣感歎，他對赫連著實有些佩服，五部匈奴的單於，在權力上已經不下於一個天下的王侯，但是赫連就這麽放棄了。
“有得必有失，就是如此簡單的事情，也許將軍你也可以辭官，和我一起遊曆啊。”
“我就免了吧，我要為曹公討伐天下，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啊，你自己好好周遊天下吧。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把事情處理完吧。”
“我早已胸有成竹，請將軍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