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雙方動向
“啊嚏。”
赫連打了個噴嚏,在他一旁的夏侯惇用那隻獨眼瞪了他一下,然後嫌棄的開口了。
“注意點好嗎?可不要弄髒我的衣服了。”
“你衣服上都是血汙,在乎我這點髒?”
赫連則是苦笑不得,夏侯惇這個大老粗還嫌棄自己。
“我感覺是有人在詛咒我,所以我鼻子在發癢。”
“說不定真的有這麽回事。”
夏侯惇摸了摸下巴。
“我有時候也是莫名其妙的打噴嚏,明明身體非常強健,說不定真的是因為有人詛咒,所以鼻子才不舒服呢。”
“可以理解,以將軍的脾性,恨你的人應該不會少,詛咒你的人肯定很多。”
赫連嘲笑夏侯惇一番,夏侯惇隻是哼了一聲。
“那你又是你怎麽回事?誰會詛咒你?”
“那自然是恨我的人,現在最恨我的應該也隻有呼廚泉了吧,如果他知道了這裏的情況,說不定內心確實想把我千刀萬剮。”
夏侯惇聽到這裏有些疑惑。
“你和呼廚泉究竟是什麽恩怨?殺死你父母的是他手底下的人,你因此恨他是嗎?莫非是他下令殺死你的父母?”
“那倒不是……”
赫連搖搖頭。
“殺人的事情和他無關,我和他是別的恩怨,你也知道呼廚泉是個野心勃勃之人,但是他成為單於數年,為何拖到現在才造反,就是因為我的父親一直拖著他。”
“你父親不是?”
夏侯惇有些沒緩過來,赫連的父親不是和她母親一起死了嗎,赫連現在說的又是什麽意思?
“我父親死了,但是他所做的努力一直都在。”
“努力?”
“我父親一直在教化匈奴五部,希望可以勸說他們歸順朝廷,不再叛亂。也是因為我父親的努力,所以匈奴內部也有很多人不願意做亂,也因此呼廚泉一直沒辦法實現野心。”
“但是我父親一死去,他所做的那些努力就全部化為了烏有,沒有人能阻止呼廚泉的心思。所以我隻能替父母報仇,然後揚長而去,我的存在也可以提醒匈奴內部我父親曾經做的事情。”
提起往事,赫連也是有一些唏噓,夏侯惇也是很有感觸。
“這麽說起來,你簡直就像是一個俠客一樣,瀟灑的很啊。而且你的父親看起來也是一個有誌之士啊。”
“你父親教化匈奴五部,也算是為朝廷出力,等我回去後可以向司空替你父親求一個名頭。”
“那就多謝將軍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擊敗呼廚泉。”
“說到擊敗呼廚泉,你為何不同意伏擊的建議?這明明是一個好機會,我們可以截擊撤退的呼廚泉啊。”
夏侯惇開口詢問,赫連也是正色起來。
“呼廚泉並不是傻子 ,他怎麽可能不警惕?對手已經警惕我們,我們卻還要傻乎乎的布陣,那可不是聰明的選擇。”
“而且現在的呼廚泉和他的士兵們已經知道了老家再次被攻擊,現在的他們就等於是哀兵,不是可以輕易迎接他們的鋒芒,所以暫時後退休整,等到他們的內部出問題。”
“內部出問題?這是什麽意思?”
“將軍,我的部族逃跑了,難道其他人就一定和呼廚泉上下一心嗎?現在暫時因為情況不明朗他們才團結在一起,可是一旦他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理清了。呼廚泉當真還能把剩下的四個部族聚攏在一起嗎?”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我為何急匆匆的派人去讓北部族的軍隊逃跑?就是為了讓人心混亂起來啊。”
赫連一番分析,說的頭頭是道。
“呼廚泉是憑借個人能力和上一任單於於夫羅弟弟的身份才能成為單於,所以不滿他的人終究還是有很多,你真當人人都支持他?”
“如果人人都支持他,我早就被抓住殺了,哪裏活的到現在?”
夏侯惇若有所思,匈奴五部的複雜內情跟天下的局勢都有的一拚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等著他們自己出問題就是咯?”
“要擊敗的隻有呼廚泉,所以減少一點損失不好嗎?”
赫連笑了笑。
“能用簡單的方法獲勝,那麽又何必走最艱難的道路呢?”
“希望事情能夠像你說的那樣。”
夏侯惇笑了起來,然後握住了赫連的肩膀。
“隻要你別耍花招,那就一切都好。”
“我和將軍合作,怎麽會耍花招?將軍想多了吧。”
赫連一臉無辜,不知道夏侯惇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見過的聰明人多了,所以吃的虧也多,吃一塹長一智,所以懂得也很多。”
夏侯惇鬆開手。
“你隱瞞了我很多事情,可是我當時抓住你的時候,你什麽都沒說。”
“現在帶領你的部族和我合作的時候,卻是都說了出口。我不能直接說你心機很深,但是你絕對是深藏不露,所以我要警告你一下,別耍花招。”
“你說過詛咒我的人肯定很多,其實我不介意多你一個,死到地下去詛咒我。”
夏侯惇這赤裸裸的威脅,並沒有嚇到赫連,赫連反而笑了起來。
“將軍放放心,我還要去中原,所以我不會耍花招的。”
“最好是這樣……”
夏侯惇哼了一聲,策馬向前,赫連在後麵看著他,眼裏則是閃過一絲精光。
……
“嗯嗯……”
呼廚泉麵色平靜,此時的他正在聽取一個幸存的匈奴士兵開口匯報情況。
“你是說有一部分的俘虜被北部族帶走,剩下的人全部都留在了這裏?”
看到幸存的士兵點頭,呼廚泉也是揮揮手示意士兵下去。
然後呼廚泉酒拔出彎刀,狠狠的砍向了地麵,他的怒氣已經快無處發泄了。
郭援此時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開口。
呼廚泉對著地麵狠狠的砍了幾刀,發泄了怒氣,稍微平靜了下來。
郭援才開口。
“情況很糟糕嗎?”
“各部族的人口直接被北部族帶走了一部分,你說糟糕不糟糕?現在這裏所留下來的人都不能稱得上是一個部族了。”
呼廚泉咬牙切齒。
“部分士兵的家眷都被北部族所帶走,這樣一來又要人心惶惶……”
“與其人心惶惶,不如先出手放他們離開。”
郭援則是插了一句話。
“反正心中有思念,他們也沒法作戰,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放走。”
“你在胡說什麽?”
呼廚泉吼了一聲。
“我如果如你所說下達這樣的命令,他們會直接全部散了的。”
“哦,原來這就是單於您的威信啊,這種命令一下,所有人就會直接離開您?”
郭援看著呼廚泉,語氣有些嘲諷。
“您在山穀裏表現的骨氣,怎麽到了這裏就沒了?”
郭援說的自然是呼廚泉逼退夏侯淵的事情。
聽到郭援提及此事,呼廚泉也是麵色有些異樣,他最終捏緊了拳頭。
“說白了,你就是想讓我看看有多少人是鐵了心支持我的對吧?”
“如今這種關頭,如果不盡快看看哪些人對單於忠心耿耿,以後出了事想再處理可就來不及了啊。”
郭援看著周圍亂糟糟的匈奴士兵。
“在出問題之前,單於最好早做準備。”
呼廚泉也順著郭援的目光環顧,他也感受到了各種目光穿插在人群之中,也許正如郭援所說,如果不盡快出來,可能真的要出什麽事情。
“你說的有道理……”
呼廚泉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就聽你的建議,反正情況也不能更糟了。”
明明擊敗了夏侯淵,但是回過頭來卻又成了喪家之犬啊,呼廚泉走到人群中,
他準備開口對所有人說話,又是一次彰顯單於威嚴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