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憂心的田豐
不知過了多久,田豐才低下頭,隻不過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而一旁的獄卒則是麵色平常,他已經習慣了這件事情,所以沒有因為等待而感到不耐煩。
“最新的文書都拿到了嗎?”
“拿到了,審配大人派人送過來了,就在我身上。”
獄卒點點頭:“外麵寒冷,我們回監牢生個火吧,田豐大人。”
“不必,你就在這裏拿出來吧,你讀給我聽,我順便糾正你。”
田豐擺擺手,知曉前線的事情,這也是他在監牢裏的福利之一,
也得虧是審配這種人現在是主事人,不然別人還真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但是審配自然也對田豐有要求,不許在獄中亂說自己對前線事務的看法。
田豐畢竟是一個有影響力的人物,如果他對前線戰事的揣測流傳到軍中,遭成人心混亂可不好,
潛在的審配也有著保護田豐的想法,你田豐就是說錯話進來的,要是再說錯話,主公說不定真的就殺了你了。
“好的,隻要大人你不怕冷。”
獄卒點點頭,從懷中掏出文書準備讀起來,他作為獄卒這也是他享受到的福利之一,
他本身認識幾個字,但是認識的不多,於是他想讓田豐教自己,
田豐沒有拒絕,教他的方式就是讓他讀,自己在一旁指正,同時也提醒獄卒不可以把信上的內容亂說。
獄卒一口答應下來,讀了幾次以後更是明白了什麽情況,知道田豐大人是不想讓自己遭受麻煩。
獄卒開始讀書信的內容,讀的很慢,有讀錯或不會讀的,也請教田豐,田豐也是一一指正。
就這樣,田豐把前線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從文醜兵敗到韓猛戰死,然後曹操連續兵敗的事情都記在了腦海裏,
袁熙回到幽州,沮授被罷免的事情也是讓他皺眉,
許攸告病回到鄴城和曹操尋找烏巢的消息自然是也沒有錯過。
不自覺陷入了思考的田豐,把事情聯想到了星象,表情也是有些不好看,
獄卒則是在一旁默默等待,他每次陪田豐出來就是想聽聽他講解星象,不過頭一次看到田豐大人表情這麽難看。
田豐沒有直接說星象,而是問了獄卒一個問題: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有一些新囚犯,他們的來曆你清楚嗎?”
田豐心裏有個猜測,但是有些不確定。
“您問這個啊,這個我知道,他們是許攸大人的親族。”
獄卒開口回答,說的非常詳細:“審配大人發現了他們貪墨犯法的事情,經過仔細調查,發現許攸大人的親族都有關係,所以也就索性全部抓進來了。想必許攸大人告病也是因為這件事讓他煩心吧,可能許攸大人自己都有牽扯。”
獄卒說的是很正常的推測,可是田豐卻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田豐了解袁紹的脾氣,如果許攸貪墨的這麽大,袁紹不可能隻讓許攸告病,而是會狠狠懲治,說不定許攸小命可能都沒了。
那麽一推論就了解了一件事情,袁紹不知道這件事情,
袁紹不知道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審配沒有把這件事情上報上去,可是審配為什麽要這麽做?
繼續思索,雖然田豐抓不知具體的原因,但是一些模糊的事情已經能夠抓住了,
許攸的貪墨被隱瞞,二公子袁熙和沮授被誣陷結黨,一個回了幽州,一個被罷免,
這肯定士是其他公子做了什麽謀劃,想到這田豐有些生氣,
這等至關重要的時候,卻還在排除異己?
“大人?”
獄卒發現田豐情緒有些不對,關懷的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冷了。”
田豐恢複常態,然後搖了搖頭:“抱歉啊,今天的星象沒什麽好說的。”
“哦,沒事的,大人我們回去吧。”
獄卒也是一個會察言觀色的人,看出了田豐有些情況,立刻提議回去。
田豐點了點頭,和獄卒一起回到了牢獄,
然後就直接靠著牆邊坐了下來,牆壁有些冰涼,。但是田豐的心情則是冷靜了下來,
開始仔細的思考起了所有的事情,這一次的信息量太大,所以剛才在外麵放風,他還沒有推理出所有的事情。
而且他隻所以不說星象,也是有一些忌諱。
兩顆大星在天空中對峙,
北方那顆大星的身邊卻不斷有小星滑落,甚至還有一顆略大的星向著另一顆大星飄去,
這怎麽能不叫人浮想聯翩?
田豐的第一個想法就冒出來了,但也隻是懷疑,
許攸是不是叛逃了?
這個說法如果說出來,肯定要被人嗤笑,許攸在袁軍高官厚祿,為什麽要叛逃曹操?
但是田豐剛才知道了許攸親族因貪墨被抓,再加上他對許攸的理解,心裏已經覺得這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
許攸的性格,怎麽會回來鄴城,
回來之後根本就是任由別人拿捏,他許攸能受得了?
“紙筆!”
田豐喊了一聲,獄卒也是拿著相應的東西跑了過來。
“大人,怎麽了?”
“沒事,你先把東西放在這裏,等一下我再喊你。”
剛準備提筆,田豐也是覺得還是要把事情好好的理一下,萬一自己弄錯了怎麽辦。
但隻是過了一會,田豐就知道自己沒有弄錯了,
因為來自官渡前線的消息裏,提到了曹操突然知道烏巢的消息,
烏巢是機密消息,雙方在官渡對峙這麽久,曹操一直不知情的事情怎麽會就突然清楚了?
不排除曹操手下的諜子打探到了消息,但是田豐對許攸的懷疑還是最大,這一下他不再猶豫開始提筆,寫下了他對事情的分析和看法。匆匆寫完,田豐就叫來獄卒。
“立刻交給審配大人!”
——
哪怕天色已經不晚,審配也是收到了田豐在牢中的文書,
審配是個認真的人,所以每天都處理政務到深夜,田豐知道這些所以也讓獄卒立刻上交。
審配雖然說田豐不能胡亂發表看法,但是沒有說不能告訴自己,審配一直佩服田豐的才華,所以他也就經常就前線戰事詢問看法,當然這些都是私下交流。
田豐主動讓人遞交書信,則是讓審配有些訝異,他將政務推開,開始讀田豐的書信,也是表情越來越驚訝。
“許攸?”
輕呼一聲,審配則是有些猶豫,雖然田豐說的很有道理,還用所謂的星象做佐證,但是這真的無法確認,
不過許攸告病,確實一直沒有回到鄴城,不然自己早就把他丟到監牢裏了。
想起這些,審配還是多了一份警惕,他把田豐這封書信謄抄了一遍,用自己的語言寫的稍微委婉了一些,
然後也是叫來了下人。
“加急,送到官渡大營!”
下人領命出去,審配也是皺了皺眉頭,也沒什麽心情繼續處理政務,
如果許攸如田豐所說的那般,那麽前線的大軍就很危險啊,
畢竟許攸對自己這邊知根知底,
“隻能期望主公那邊早日收到消息啊,好好的驗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