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逐袁熙,黜沮授
現在本不是集會的時候,
袁紹卻突然召集眾人,而且還是讓許攸這樣的重臣召集,所有人都感覺到情況有一些不對勁,
而且袁紹臉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所以眾人一到齊,硬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場麵一時之間也是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然後,有些人的眼光就瞅向了許攸,
意思也很明顯,你是替主公召集我們前來的,那你倒是出麵說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許攸則是避開了這些目光,他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袁紹召集眾人是因為什麽事情,
但是他下意識知道情況不妙,他有點不想摻和進去,本來他就已經被一堆破事纏身。
許攸想不摻和,但袁紹可不答應。
袁紹將手中的文書遞給了許攸:
“許攸,你看看這份文書,然後給大家說說寫的是什麽?”
許攸無奈的接過,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接過的東西是個大麻煩,
眼角的餘光也看到,逢紀和袁尚表情是更加的誌得意滿。
許攸也隻能低頭開始查看那份文書,
文書寫的很雜亂,似乎想到哪裏寫到哪裏,
而且很明顯有兩個人不同的筆記,一個人先寫,後麵的人在上麵做了批注,、
但是到處塗塗改改,遮蓋了不少地方,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探討治國之道?如何收取人心……”
許攸讀了幾句,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不免疑惑的看向了袁紹。
“你繼續看完!”
袁紹一聲嗬斥,許攸才認真的繼續讀了下去,然後臉色變的有些怪異,
文書的前麵探討的還是治國的方針以及治理州郡的問題,後麵的文字就變得有些偏頗,
開始討論起河北的情況,
提出了不少河北如今的弊端,很多都是切中利害,非常實際,不過奇怪的是很多語句的重要部分,已經被塗塗改改看不清內容,所以意思也無法再辨認。
許攸往後麵看著,終於明白袁紹的怒氣從何而來,
“倘若明公百年之後,不修德政……”
後麵的話很湊巧的全部被塗改得麵目全非,讓人很難猜測後麵是什麽內容。
“許攸,你怎麽不說話了?把內容讀出來!”
許攸搖搖頭,把書信遞了回去,
袁紹則是哼了一聲,接過書信揉成一團,直接扔向了沮授,
沮授一臉發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明公百年之後,不修德政。沮授你看的可真遠啊!”
指名道姓,所有人也是看向了沮授,
沮授則是連忙撿起揉成一團的書信,看了幾眼之後,連忙大聲的抗辯起來:“主公嗎,這真的是誤會啊!臣下之意,絕非如此啊。”
“哦,你倒是不否認這是你寫的?”
袁紹笑了起來:“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麽意思?你總不會說你指的人不是我吧?你還有別的效力之人?”
“這份文書明顯是被人惡意塗改,所表達的根本就不是臣下的本意。臣下從未有詆毀明公的意思啊。”
沮授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有些焦急。
“別啊,沮授,你不是列舉出河北的幾大弊端嗎?這些弊端難道不是我這個主君執政不當造成的嗎?所以我確實是不修德政啊,你沒說錯啊。”
“明公!”
沮授跪倒在地,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袁紹則是哼了一聲:
“還有我的好兒子袁熙!你是什麽時候和沮授勾結在一起的?”
“孩兒和沮授大人隻是交流,並無其他的關係啊。”
袁熙則是連忙開口:“孩兒隻是就治理幽州之事詢問沮授大人,根本就沒有去詢問其他的事情啊。”
“是嗎,沒有想著怎麽奪我的權,篡我的位?”
“孩兒豈敢!”
袁熙也是跪倒在地:“孩兒一向敬重父親,怎麽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怎麽知道你是什麽想法?你雖然是我的孩子,但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袁紹語氣冷淡,袁熙則是從沮授手中拿拿過文書看了起來,然後大聲喊了起來:
“這是有人誣陷我和沮授大人啊。”
“此話怎麽講?”
“這封書信是我幾天前想沮授大人詢問如何治理幽州的建議,沮授大人也就順手在上麵書寫答複於我。我從未記得我曾如此塗改,而且這語句塗改的都是關鍵之處,很容易讓人混淆語意。父親要明察啊!”
袁熙一番話說得袁紹也是有些觸動,畢竟有那麽幾分道理,
但是逢紀很快從一旁站了出來:“主公,先不說這文書的事情,二公子向沮授大人請教如何治理幽州,這從根本上來說不就是僭越嗎?”我難道不能理解為是二公子在想法子和沮授大人聯係嗎?”
“你不要血口噴人!”
袁熙則是大為不滿:“我和沮授大人就是淡淡的君子之交,我隻是敬佩沮授大人的才華,所以向他請教。如果我和沮授大人這就是結黨營私,那你和我三弟又算什麽!”
袁熙現在也是明白了,這就是袁尚和逢紀針對自己安排的一次詭計,
沮授心裏也明白,但是他的性格向來不喜歡爭辯什麽,
對於此事他隻是歎了一口氣。
“袁尚大人尚且年幼,難當大任,所以我替主公教導於他。袁熙公子你提領幽州,一方大吏,卻和主公身前重臣暗通款曲,這怎麽能不叫人懷疑你的心思呢?”
逢紀似乎早就知道會被如此質問,不慌不忙的回答,
袁熙也是有些啞口無言。
眾人看著這場中的鬧劇,大約已經猜到了是什麽情況,這是公子之間的鬥爭,
袁譚和郭圖沒敢吭聲,逢紀這種說辭,自己隻要發了聲,就會直接被扣上一頂大帽子,
其餘人也不敢隨便開口,畢竟袁紹很生氣,沒有人想去觸黴頭。
“沮授,你為何一言不發?是承認自己的過錯?”
袁紹沒理會場中的爭辯,而是看向了沉默的沮授。
“臣下從未有二心,亦從來沒有和袁熙公子結黨營私。我確實和袁熙公子商討過如何治理幽州,但關於其他的事情隻字未提。不管明公心裏怎麽想,沮授問心無愧。”
說完這番話,沮授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袁紹默然不語,袁熙則是又開口了:
“父親平時日理萬機,所經受的文書何止百份,為什麽這份文書就到了父親的手上,而且孩兒還要參考沮授大人的意見治理幽州, 怎麽會將他遺失?”
“你想說什麽?”
“有人偷了孩兒的文書,並將它塗改一番,然後偷偷的交給了父親,就是為了讓父親誤會我和沮授大人!這種事情是什麽人做的,父親心裏應該有數!”
沒有證據,袁熙也不好指名道姓,但是他的意思在場之人都能理解,
一定是袁尚和逢紀搞的鬼。
袁紹閉目不語,所有人也準備看袁紹準備如何發落二人,
許攸則是突然心裏有些不舒服,這袁紹軍中,什麽時候已經開始這麽勾心鬥角,兄弟閱牆?
他不願意支持任何一個公子,就是不想插手這樣的破事,畢竟安安靜靜的貪墨,可比這些爭奪安全多了。
許攸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他覺得沒什麽意思。
“袁熙,你回幽州去吧,若你真的有二心,那你就在幽州反了吧。”
袁紹一開口,袁熙也是非常苦澀:“孩兒真的沒有那種心思,父親誤會了啊……”
“回去,現在就啟程!”
“是……”
袁熙起身,無奈的離開,臨走之前看了袁尚和逢紀一眼。
“我記住你們了。”
袁熙離開了,那麽怎麽處理沮授就是一個大問題了,畢竟沮授現在軍中擔當重任,不能輕易卸下。
“沮授,撤去所有的職權,呆在營寨之中閉門思過。你的職權將由逢紀,郭圖等人接手。”
“主公,不可啊!”
要罷免沮授,這就引起了張郃等人的疑惑:“如今正是大戰之時,棄用沮授大人,那就如同自斷一臂啊?請主公三思!”
“怎麽,你們要為沮授求情,你們也是和他結黨營私?”
張郃等人被袁紹問的一愣,剛要說些什麽,
沮授開口了。
“罪臣多謝明公開恩,我會安排好和各位大人的交接事宜。”
沮授自己開了口,張郃等人也不好再爭辯什麽。
袁紹點點頭,揮了揮手。
“行了,都下去吧,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好。”
逢紀和袁尚誌得意滿的離開,郭圖和袁譚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其餘眾人麵麵相覷,然後離去。
許攸則是心裏清淨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他走出大營,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袁軍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