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局（上）
吳郡，治所吳縣，官署大廳。
孫浩和心腹周瑜，魯肅，還有一個懶洋洋的劉曄。
四個人坐在大廳裏正在討論著剛剛發出去的文書。
“最終是讓程普大人擔任了豫章郡守嗎，正確的選擇啊，伯符。”
沒有外人，所以周瑜也就直呼孫浩的表字。
“我本來是準備讓你去的，但是你不願意我能怎麽辦？柴桑的地形你應該知道，那裏是訓練水軍的好地方。你不去的話，我就必須讓一個我信的過的人。黃蓋在那邊抽不開身，那麽論水戰隻有程普了。其實周泰和蔣欽我也考慮過，但是他們的資曆確實不夠，我也沒有魄力，直接提拔他們。”
孫浩則是搖搖頭，自己其實是想讓周瑜來訓練水軍的，隻是他為了避嫌所以拒絕了。
“公瑾大人這麽做是對的，如今主公手下已有四郡，已經有了大半個荊州，正是收攏人心的時候，雖然公瑾大人很有能力。但是畢竟和主公相交莫逆。公瑾大人也是怕為主公的名聲帶來影響。”
魯肅則是讚同了周瑜的行為，從大局上來說非常正確。
“我想重用自己的心腹都不行嗎？子敬不要這麽一副不關你事的樣子，那我以後也想重用你， 難道也要避嫌嗎？”
孫浩則是搖了搖頭。
“漢文帝想重用賈誼，結果被周勃等人讒言，被排擠到長沙。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先例。”
“子敬這話就說過頭了，我們哪裏能和那時候比？而且我不是漢文帝，公瑾也不是賈誼。真要類比的話，公瑾算是我的兄弟，那就算是是周公吧。”
孫浩拍了拍周瑜，也是笑眯眯的。
“你少占我便宜，那你是文王還是武王啊。”
周瑜則是拍了一下孫浩，哈哈笑了起來。
“說白了，不還是大人的威望不夠嗎，如果大人自己的威望夠了，需要擔心這麽多事嗎？”
劉曄則是打了個哈欠。“大人年紀輕輕已經有了四郡之地，假以時日必定稱霸一方，隻是這年紀輕輕既是好處也是壞處，好的是大人有著不少的時間征戰天下。壞處就是在很多人眼裏大人依然是個毛頭小子，所謂的名聲也不過是孫文台的兒子，總有人會說大人隻是借了父親的名聲。”
“這一路走來。主公哪裏借用了父親的名聲。”
魯肅則是有些不滿劉曄的說法。
“如果不是文台公名聲在外，袁術怎麽會收留大人。很多事情很難表示出來，但是大人不得不承認是嗎？”
劉曄隻是一臉平靜。
“子揚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什麽，但是我沒有明白。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孫浩則是覺得劉曄說這些肯定有深意。
“我的意思是大人被輕視其實也是好事，如果其他人都認為隻是大人走了狗屎運有了今日之成就那是最好不過。要示敵以弱，而不是彰顯實力。”
劉曄聽到孫浩問話，才坐了起來。“打個比方，大人寫封信給劉表， 言辭謙恭一點，然後把劉表一陣誇讚，希望他們不要來進犯我們。”
“若是他們認為我們示弱，反而變本加厲的來進攻呢？”
“那就還手啊，我們又不是打不過，隻不過是想避免無謂的戰爭。而且如果敵人都是帶著輕視的態度過來，那麽肯定就會慘敗回去。示敵以弱又不代表我們是真弱。”
劉曄這次也是正經起來，有了一種指點江山的風範。
“安撫住劉表，下一步就要解決現在的三個隱患。”
聽到劉曄說有三個隱患，孫浩三人也是認真聽取起來。
“第一，山越，這個是最麻煩的。大人雖然打敗他們一次，但是他們的根源從來就沒有受到傷害，隨時可以進行大規模的叛亂。大人現在的計劃是想激化他們內部的矛盾，讓他們一直內耗，然後在配合不斷的招安教化。這個計劃很好，但是也要不得不考慮到一件事情。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出現一個山越部族的共主，那我們就必須要把他剿滅在搖籃裏，不然必然是心腹大患！”
似乎是很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劉曄連忙喝了一口茶水，孫浩等人則是在思考劉曄的話。
“這件事情拖久了就肯定會出事，我能夠明白。可是這已經是最快的方法了啊。總不能再打一仗吧，我可不想把兵力損耗在這裏啊。”
孫浩點點頭，也是有些頭痛。
“教化豈是數日之功能成，如今已有半年之數，也不過剛剛歸化一部分，而且仍然有小部分山越從事劫掠，惡習不改，這些人又不得不處置，導致教化之事事倍功半。我又何嚐不頭疼。”
作為郡中長史，處理完普通的政務後，這就是魯肅最大的任務，教化歸附的山越。
這點事情做起來不容易，就算孫浩是大力支持，也是困難重重，已經半年時間，但是進展緩慢。
“聽子揚怎麽說吧。”
周瑜則是拍了一下劉曄， 示意他繼續。
“上中下三策，大人想要哪個？”
“你都說出來，不要故弄玄虛。”
劉曄笑了笑，然後緩緩開口。
“如果保持現在的情況就是下策，因為成效緩慢。中策就是要用兵了，大人放任山越發展，讓他們產生那個共主，然後滅了他就可以了。不過如果一戰不能定，那就後患無窮了。”
“下策無用，中策過於冒險，上策是什麽？”
“大人去以身犯險就行了。親自帶兵入山，召集所有的部族首領，表示自己的誠意，讓他們帶著族民出來。江東這麽大，有的是地上讓他們繁衍生息，躲在山裏幹什麽。”
“這就是上策？”
劉曄說完之後，魯肅則是有些疑惑，孫浩則是低頭思考起來，似乎是在思考此事是否可行。
“山越之中敵視我們的依然還有很多，子揚的上策確實可行，但是如何保證伯符的安全？”
周瑜也隻問了一個最簡單也最實際的問題，安全事務怎麽處理。
“你們不是有個嚴與嗎，有他在哪裏還要擔心安全問題？”
劉曄則是攤了攤手。
“嚴與這個人是有野心的，他很可能就是下一個山越共主，他會保護主公？”
魯肅則是搖了搖頭。
“他現在還不是對嗎？”
劉曄則是笑了起來。“子敬，你最近腦子變笨了啊。”
“他現在還不是？你什麽意思……哦，明白了。”
魯肅本來疑惑，然後也是恍然大悟起來， 周瑜也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