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相親(2)
男人沒有說話,開著車揚長而去。
梅尋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車子遠去,心裏頓時感覺空落落的。
突然想去網吧看看,梅尋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網吧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有去網吧的想法。
推開網吧的門,一種久違的味道撲麵而來,感覺這扇門隔開的不僅僅是寂靜與喧囂,還有那已經被漸漸遺忘的青春年少。
他來到吧台,網管是個打扮入時的小哈妹,樣子很是可愛。
“今晚通宵的錢算是值了。”心裏如是想著,但嘴裏還要吐出些文明詞匯來,“姐姐,麻煩,通宵。”
她眼皮都沒抬,來了句,“身份證。”
“我忘帶了。”
“沒有身份證不行,沒看到門上和牆上都貼著未成年人不得進入的標語嗎?”
“姐姐,您看看我這樣子像是未成年人嗎?”
“沒身份證開不了。”
“通融一下了姐姐,謝謝,謝謝。”梅尋滿嘴討好的話語並搭配滿臉的趨炎附勢。
她不耐煩地抬起頭,“你這人怎麽這麽矯……”看到梅尋後,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通宵十二,看你長得帥贈一瓶礦泉水,要不要?”
“要。”
“一百零二號機子,密碼一二三四。”
“謝謝。”
“客氣什麽,誰叫你長得像我的偶像呢。”
“偶像?我長得像明星嗎?哪個?劉德華還是鄧倫?”
“趙本山。”她波瀾不驚地說。
我倒!“你這話簡直就像原子炸彈一樣,深深地傷害了一個花樣美男的心,不是一瓶礦泉水就能撫平的。”
梅尋自始至終都明白一個道理“生的窮命,也不能生的醜相,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長得醜的人還沒有邁出第一步就已經輸了。”
梅尋打開了電腦,曾經玩過的網遊已經停止運營了,因為無事可做,就打開了周星馳的電影。
梅尋是個很難接受新鮮事物的人,就連現在流行的趨勢都搞不懂,總覺得自己的心態已嚴重老化了;但是,有些事情他會繼續堅持,就像喜歡星爺的電影。
看著星仔一步步熬成星爺,他的電影也陪伴著自己從懵懂少年變成現在的二貨青年,還會一直到而立之年,不惑之年或者一直陪伴到蒼華白首。
有人說,“人越大越孤單。”起初還不怎麽明白,現在終於懂了,就像小時候,有好吃的好玩的會獨自霸占或躲起來,不肯與人分享,像極了護食的小狗,而現在,想與人分享,卻再也找不到願與你分享的人。就好像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吃多了也會膩,也會漸漸地品不出它的美味,再難以下咽的飯,隻要有人與你搶著吃,也會變得美味可口,所以說,飯隻有搶著吃才會更香;而我們卻偏偏找不到那個肯與你搶著吃的人。
這時候,他收到了麥子給自己的傳音符。
“小姨問你在哪裏?”
梅尋回道:“搜狐網吧三樓。”
然後就再也沒收到麥子的任何消息。
從《喜劇之王》到《大話西遊》,梅尋認為錢多多是不會撇下自己不管的,可連《西遊降魔》都看完了,她還是沒有來。
梅尋歎了口氣,“是我太一廂情願了,今天她喝成那樣,是不願意出門的。”
那種感覺就像星爺的電影,踏著七色雲彩的蓋世英雄沒有出現,不管是愛你一萬年,還是隻爭朝夕,也始終隻能藏在心裏冰封,突然感覺,世界盛行孤單。
觀影的人感覺這種轟轟烈烈的態度很酷,身臨其境的人卻覺得很殘酷。“這世界,還有什麽比不能在一起更殘酷的事情?”不能再祈求來生了,那些騙人的謊言,連鬼都不信。
今夜,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玻璃上啪啪作響,心也隨之降到了冰點。
在錢多多的麵前,梅尋是自卑的,他想過要逃離她的世界,可每每想到這些,心就會痛到極處,思維也陷入假死狀態來抵禦不能承受之痛。
淩晨六點多鍾,錢多多沒有出現,麥子卻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梅尋的麵前。
“你還有心思在這裏上網,小姨一夜未歸,你就不會擔心嘛!渣男!!!”
“一夜未歸?”梅尋的心不由抽搐了一下,隨即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疼,“跟她相親對象在一起,我擔心什麽?”
“我真想罵人!快跟我走。”
“跟你去幹什麽?”
“去找小姨啊。”
“我不可不去打擾人家,我還有事,先走了。”
梅尋似乎對人界有些失望了,他在臨走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感覺自己永遠也不願回來這裏了。
麥子陰陽怪氣的道:“啊!耳邊終於要清淨了。”
“嫌我煩了是不是?”
“在小姨的殘暴統治下我哪敢啊。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我……”梅尋停滯了腳步,臉上浮現茫然的神色,“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你也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梅尋難得的一臉認真的看著麥子,“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總以為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就是因為這種錯誤的判斷,使得我們錯過了許多,此刻梅尋開始後悔,為什麽不能把每天當做世界末日來對待?
“你是在逃避嗎?”麥子毫不客氣地道。
“逃避?”梅尋冷笑,“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
“像小姨這麽大的女生都已經結婚了,假如她還不結婚的話,家裏人是很沒有麵子的。”
“是嗎?”梅尋嗤之以鼻。
“是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錢多多出現在梅尋的身後。
見到錢多多,梅尋不由臉上一紅,吞吞吐吐的道:“你結婚的時候,想要什麽?我……送你。”
她遲疑了一下,說道:“結婚那天,你能送我嗎?”
“別說去送你,你就是要我從婚禮上把你帶走,我都願意。”梅尋說得有些慷慨激昂。
錢多多看了看梅尋,道:“還是算了,我怕別人傳閑話。我不要臉可以,但是我的父母還要。我會順利的結婚,一定會很順利的,一定!”
梅尋突然覺得胸口好熱……
“回家吧,我餓了。”
梅尋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沒有拒絕跟她一起回家。
一路小跑著去買早餐,看著這個漸漸開始蘇醒的世界,梅尋的眼前浮現一層蒙蒙細霧。
“對不起,在我心底,我不知道該給你一個什麽樣的位置,那種悸動對我來說很陌生,是我平生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提著幾根油條和兩杯豆漿回到家裏。一進門看到錢多多正從衛生間出來。
梅尋將兩杯豆漿高高地舉起,說道:“eon,Baby。”
她一臉的不屑,“說人話!”
“來吧,快吃完上班了。”梅尋將早餐放到餐桌上,又開始喊麥子。
麥子看著桌上的豆漿和油條,一臉嫌棄的道:“我去學校吃。”然後背著書包就出了門。
錢多多走到桌前扒拉著梅尋買的早餐說道:“豆漿多少錢買的?”
“十二。”
“別家是豆漿裏摻水,這家是水裏摻豆漿,而且賣得還貴,就你這樣的二貨才買。”她喋喋不休的說道;“我就不願你出去犯傻,什麽都是不求最好隻求最貴。”
梅尋看著她的臉,異常委屈的說道:“我也是怕你上班遲到,才選了不用排隊的早餐攤,看在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你就不要念緊箍咒了,好不?”
她故意把嘴巴撇得很誇張,一臉鄙夷地瞟了梅尋一眼,然後抓著油條大嚼起來。
梅尋已習慣了她對自己的這種不屑,梅尋似乎已經體會到那是她特有的撒嬌方式。她是那種很警覺的人,處在排斥與被排斥之間,一旦她表現出對你不屑,那麽,恭喜你,她把你當成很親近的人了,最起碼她已經不討厭你了。
“上完廁所洗手了沒!”梅尋毫不客氣地搶過錢多多手裏的油條,她很不服氣地瞪著梅尋,仰著臉說道:“有包裝紙包著,手又碰不到!”她又毫不示弱地奪了回去,“吭哧”一大口咬了下去,並用挑釁的眼神瞟著梅尋。
此刻,梅尋突然意識到,遇到她的那一天開始,她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她的些許生活習慣。
又一次目送她去上班……
梅尋知道這樣的日子維持不了多久了,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梅尋有些感傷。
隻要自己回到錢家,她總是比往常早些回來,而上班走的時間卻晚了幾分鍾。她的不經意的改變,更加令梅尋感到悲傷。
梅尋是不願意去錢多多的公司的,可是,今天他不得不厚著臉皮進去。
“幹什麽的?”門口的警衛嚎著。
“送快遞的。”
“放這裏就可以了。”
“我是來取貨的,你們錢總有快件要我來取。”
“好,簽單進去吧。”
梅尋故意將帽簷壓得很低,“去看看錢多多那丫頭吧,她一定會很驚訝吧。”梅尋突發奇想要去看看錢多多,趁沒人注意,他溜進了廠區,“進來一次不容易,不能浪費這寶貴的機會,哈哈。”
路過一所車間大門前,聽到一陣華夏人聽不太懂的華夏語言,“你們這些人就要被整天盯著,不然就要出亂子,你們華夏有句俗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點都沒錯,一個看不住又要侵略別人的國家嘍。”
“主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車間工人質問道。
“你們侵略過我們是不爭的事實,難道我說說還不行嗎?你們的大人物是親口承認過的,還給我們的二征夫人獻過花的。”聽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梅尋實在忍不住,直接跨進了車間的大門,“你所說的二征夫人,是征側征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