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吟詩頌歌的向日葵
梅尋自宿醉中醒來,發現身在客房之中,床頭櫃上放著半杯濃茶和削好的水果。他努力的回想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完了,肯定出醜了!”梅尋坐在床上一籌莫展,後悔昨天喝的太多,以至於啥也不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房門一開,麥子笑嘻嘻的出現在梅尋的麵前,梅尋苦著臉擺手讓她進來。
“怎麽啦?”
“實話告訴我,我昨天都幹啥了?”梅尋閉上眼睛,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沒幹什麽啊?怎麽啦?”
“我昨天喝多了,沒幹出什麽出格的事嗎?”梅尋追問。
“啊?你昨天喝多了?”麥子驚訝道:“我們可沒看出來,你倒是把我爸喝的睡著了,沒見你有什麽事啊?”
梅尋繼續追問道:“我真的沒出醜?麥子,我可是最相信你的,你可別看我讀書少就來欺騙我。”
“誰騙你了?不相信算了。”麥子起身要走,又回身滿臉狡黠的問道:“你跟我媽保證一定會對我小姨好這件事,你不會也不記得吧?”
“什……什麽!”梅尋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我說過這話?”
“嗯。”麥子點頭道:“說過啊,你親口說的,撒謊是小狗。”
“還說沒出醜!”梅尋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心中惱恨自己沒點B數,“打雷下雨不知道,自己多大量還不知道嗎?這下可怎麽麵對錢多多啊!”
“你怎麽啦?”麥子問。
“我想靜靜。”梅尋低頭道。
“好吧,不過不要讓我小姨知道。”
梅尋疑惑,“別讓你小姨知道什麽?”
“你在想靜靜啊。”
“出去!門在那邊!”
“好嘞!”
梅尋心亂如麻,穿著睡衣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我擦,一頓酒就把自己給送出去啦!也太賤了吧!”
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衣,梅尋驚愕了,不由仰天質問,“誰-給-我-換-的-衣-服!”
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難安,“一定是麥子爸爸給我換的,一定是這樣。”他一臉輕鬆的坐回了床邊,沉寂數秒之後他突然崩潰了,“騙誰呢!麥子說她爸爸在我之前就已經醉了怎麽可能是他給我換衣服呢!”
梅尋鎮定下來開始推理,“麥子爸爸既然醉了,錢滾滾肯定在照顧他,麥子這丫頭隻會闖禍絕不會照顧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錢多多。”梅尋站起身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簡直要瘋了,這要是讓鳶君知道了還不得把我腦袋開瓢啊。”
這時候,房門再一次被推開,麥子在門縫裏探出頭來,“媽媽讓我來喊你吃飯。”
“哦,馬上來。”
梅尋洗漱完畢,趕忙來到了餐廳,見麥儒經一家三口都坐在桌前,於是訕訕笑道:“姐姐早,姐夫早。”
“嗯,快坐下吃飯吧。”錢滾滾訓斥麥子,道:“怎麽不喊人,沒禮貌。”
“人。”麥子有氣無力的道。
“我讓你喊人。”
“是啊,我是喊的‘人’啊。”
錢滾滾衝著麥子舉起手,麥子急忙起身,“小姨夫好。”
“別這麽叫。”梅尋尷尬的不知道要如何回應。他眼睛餘光四下掃了一眼,始終不見錢多多的身影。
錢滾滾笑道:“別找了,多多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梅尋覺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卻被錢滾滾一眼看穿了,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嗆了飯。
梅尋臉上火辣辣的,尷尬的笑道:“姐姐,昨天真對不起,你看把姐夫喝成那樣。”
“沒事,都高興嘛。”麥儒經道:“我這是上了年紀了,我20多歲那會兒,你絕對喝不過我。”
“是是是。”
此時,放在桌上的電話響起,麥儒經看了一眼手機,道:“又是老孫打來的,你們先吃,我接個電話。”說著,便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出去接電話了。
“我們吃,別管他。”錢滾滾道:“這老孫也夠操心的,兒子都三十好幾了也不考慮成家,還經常鬧病住院,可把老孫給愁壞了。”
麥儒經打完電話回來坐下繼續吃飯。
錢滾滾問道:“又有什麽事?”
麥儒經道:“孫銘又住院了,還是老樣子,進醫院什麽病因也檢查不出來,老孫讓我介紹給麥子看病的那位法師,人家世外高人可遇不可求,我去哪裏給他找啊,我這一說,他還生氣了,把我們半年的訂單都給取消了。”
“這可怎麽辦?”錢滾滾思忖半晌,又道:“孫銘和多多是同學,又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不如讓多多去說說,這訂單要是丟了,公司損失可就大了。”
“同學,又是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兩個人都30好幾了不結婚,用腳丫子都想的出來因為什麽,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貓膩。”聯想到昨晚錢多多和她爸爸打電話時一談到男朋友時那不耐煩的表情,梅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收拾完碗筷兒,梅尋把麥子叫到一邊,神神秘秘的問道:“麥子,昨天你小姨有沒有……有沒有給我……”
“啊!”麥子道:“小姨的確……”
“果然是她!”
“的確踹了你一腳。”
“踹我一腳?”梅尋疑惑,“為什麽踹我?”
“你洗完澡出來,穿著我姥爺的睡衣,你問我小姨,‘穿這一身睡衣像不像你爹,’小姨就踹了你一腳。”麥子笑道:“你說你這不是找打嗎?”
“你是說,這睡衣我自己穿的。”
“不然嘞。”
“哦。”梅尋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我就放心了。”
“麥子,我們先走了,你在姥爺家要聽話。”錢滾滾道:“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走吧,走吧。”麥子依舊窩在沙發裏玩著遊戲,這種事對於麥子來說,似乎已經再尋常不過了。
梅尋送出門去,目送麥儒經夫婦急匆匆的離開。
回到客廳,麥子依舊在打遊戲,梅尋在她的身邊坐下,念叨著:“我今天要返回學院了,你小姨采購的物資放在哪裏了?”
“不知道。”
梅尋正在鬱悶,這時候錢多多推門回來了。
“小姨,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麥子問。
“換身衣服去醫院探病。”錢多多道。
麥子小聲問,“去醫院探病還特意回來換身衣服?”
梅尋道:“去見心上人,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啪!”
錢多多一巴掌拍在梅尋的後腦上,“穿這身黑色套裝去給人家送殯嗎!別以為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活該。”麥子幸災樂禍掩嘴而笑。
“你有時間嗎?”錢多多問梅尋道。
“我?沒時間啊,怎麽啦?”
“送我去醫院一趟。”
“我才不去做超級電燈泡咧!”
“說什麽呢!”錢多多道:“我幫你采購了將近兩大車的物資,腿都跑斷了,你就不想回報我一下嗎?”
“好吧。”
錢多多將一套嶄新的西裝扔在梅尋的麵前,道:“出門前記得換上。”
“給我買的?”
錢多多沒有說話,換好衣服轉身出門。
梅尋趕緊也換了衣服,在鏡子前擺了幾個pose,然後鄭重其事的對著鏡子說道:“一個字——真他媽的帥!哎,好像不是一個字。”
換好衣服趕緊出了門,麥子看了一眼道:“還真別說,有點人模狗樣的意思。”
梅尋正要上前教訓麥子,錢多多已經在車裏按喇叭催促了。
梅尋衝著麥子揮了揮拳頭,然後出了門。
錢多多上下打量一眼,冷冷的道:“我眼光還不錯,這衣服曾誌偉穿上都像周潤發。”
“你們一家都什麽人啊,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梅尋坐上車,錢多多驅車直奔醫院。
醫院距離家不是很遠,轉眼間,便來到了住院部樓下,梅尋本打算在車裏等著,錢多多一臉不悅的道:“果籃和花籃讓我一個人抱上去嗎?有點風度好不好?白瞎這身衣服了。”
“都是自己人,買這麽多東西幹嘛?”
“你以為是我買的?都是姐夫買的。”
“啊?我這身衣服不會也是姐夫買的吧?”
“那是我特意抽時間去商場買的。”
梅尋訕訕地笑道:“就衝這身衣服,我跟你上去。”
剛邁進醫院大門,就見許多穿著病號服的鬼魂在大廳裏遊蕩,梅尋卻不以為然,“醫院裏沒有鬼魂才不正常。”
來到孫銘的病房,錢多多敲門進去,當開門的一瞬間,梅尋才覺得有些不正常了。
一隻小黑貓正趴在孫銘的腿上慵懶的睡著覺,梅尋在小黑貓的身上看到了一團團的黑氣。
“多多,你來了?”孫銘靠在床上,一臉疲憊的道:“你這大忙人能來看我,可真是我的榮幸了。”
“老同學,你怎麽一見麵就跟我開玩笑?”
“老同學,老同學,有多少人打著同學這純潔的關係私底下盡幹一些齷齪的事!還美其名曰回到了最純真的年代,童年時候最純真,咋不見你穿開襠褲啊!打著同學關係接觸的大多都是賤人,呸,絕對的賤人!”王將把花籃和果籃放在一邊,跟孫銘和錢多多打了聲招呼便退出了病房。
“初見時的你,身在煙雨,也在我的眼裏,終於卸下一身戎裝,陪你化作一彎彩虹。”
“誰這麽酸?”梅尋四下尋找,卻不見身畔有半個人影兒。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我擦,歌詞都來了?”梅尋好奇的四處張望,卻見一株向日葵正在那裏自顧自的吟詩頌歌自我陶醉。
“驚鴻一瞥自難忘,從此芳華亂了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