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獸血糾紛

  放下筆，苟豈心算了一遍debug，這才將手機開機，照著稿紙將代碼一次輸入，然後在命令行中執行了編譯命令。


  兩秒後……


  “0error，……”


  苟豈測試運行無誤，長舒了一口氣，一掃白天的煩心事。又花了五日，寫出火陣的七十二種變化。


  到這一步，火陣的自動推演係統已然全部實現，苟豈將項目命名為“火陣1.0”。


  既然完成程序，自然要實戰測試一下。然而，就在第一步調製靈墨時，苟豈又遇上了麻煩。


  這一日清早，苟豈端著一個小瓷碗來到青墨小廬，小廬角落裏常備有一缸新鮮的獸血，專供眾弟子布陣取用。他初次嚐試，隻想布一個巴掌大的微型陣法，因此隻盛了一小杯獸血。


  不料，剛盛好一碗，突然有人劈手將碗奪過，冷笑道：“這缸獸血是大家夥集資從靈獸峰買的，你有什麽資格用？”


  苟豈見說話的人是何翰文，又驚又怒。


  穀海不滿道：“何翰文你有病吧，平時這缸獸血根本用不完，每個月倒掉的過期獸血也有不少，給小苟用點怎麽了。”


  何翰文氣憤道：“我就是不準他用！這小子整日價裝模作樣、遊手好閑，你真道他在鑽研陣法麽？就這麽一小碗，我也不讓他瞎糟踐！”


  苟豈初來那日，曾見過穀海與何翰文爭吵，不過，後來何翰文抹不開麵子要動手，他就悻悻然收了聲，顯然在修為上並不是何翰文的對手。苟豈不願穀海因為自己吃虧，上前按住了他，道：“多謝穀兄，咱們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穀海道：“我去叫李師姐來評評理！”


  苟豈搖了搖頭，“不必讓她為難。”忍著怒火，轉身離去。


  出了院門，苟豈心中連罵晦氣，碰上何翰文這麽個傻逼。他取道徑直往丹霄宮而去，打算去找荀無憂幫忙，他是一峰之主，找他借點資源，自然是九牛一毛。


  走了一程，忽聽身後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見一名童子匆匆追趕上來，問道：“你是叫枸杞麽？”


  “不錯。”


  童子將懷中一個瓷罐推到苟豈懷裏，說道：“晚星師姐讓我把這罐獸血給你。”


  苟豈見這罐子分量不小，心中一暖，問道：“她還說什麽了？”


  童子稚聲道：“師姐還說，讓你別聽何翰文的胡話，這些獸血就是用來練手的，不用節省，讓你用完再去找她要。”


  苟豈沉默下來，他從這句話中聽出，李晚星對他顯然也沒抱什麽期望，贈與這罐獸血大概存心就是送給他浪費的吧。


  送走童子後，丹霄宮也不用去了，苟豈徑自回了住處。


  不料，剛到竹廬外，就看見門下放著一個大壇子，旁邊附有一封信：


  “苟兄弟，別在意那豎子胡言亂語，好好學陣，為兄很看好你。這一壇火係靈獸的血液，是我找靈獸峰的師兄低價買的，不值幾個錢，請萬勿推辭。”署名是“宋賢”。


  苟豈揭開壇口封泥，一股濃鬱的腥氣撲鼻而來，這一壇獸血，似乎比李晚星所贈還更新鮮。


  他非但不喜，反而微微皺起眉頭，心中狐疑：這宋賢對我未免好過頭了，不過是點頭之交，何以贈我如此厚禮？


  餌越大，釣的魚也越大。自己不過是個小蝦米，宋賢這般拉攏，究竟有何圖謀？


  不過，這一壇獸血也確實用得上，苟豈便收了，重新封好壇口，搬進了屋裏。


  接著，他盛出一碗獸血，依照之前所學的方法，加入沸水、骨膠，調成了一碗靈墨。這靈墨無法久存，因此隻能現配現用，他也不拖延，墨一調好就端到院裏，開始嚐試第一次布陣。


  他先是瞧了瞧天色，見天上萬裏無雲，冬日暖陽普照大地，於是在命令行中輸入：“$_火陣三十一_晴”。


  所謂“火陣三十一”，指的就是七十二種變化中第三十一種，作用為凝聚一團火球，垂直擊向天空。初次布陣，苟豈想搞個動靜大點的，能被人看到最好，所以選了這一種。


  “巳時：亢→昴→畢。”


  兩秒後手機算出結果，其意為，畫好基礎陣形後，依次在亢金龍、昴日雞、畢月烏的方位畫上這三種星宿。


  苟豈將手機關機，提起符筆，蘸上濃墨，俯身在地上畫了起來。落筆前，他迫不及待，滿心以為自己有了此等手段，便能隨意布設天下間任意陣法，卻不料，這一落筆，就和自己想得有點不一樣——看似簡單的線條，畫起來卻沒有那麽容易，符筆筆毫比普通的毛筆要柔軟得多，控製起來極為不易，每一筆都有些偏差。畫了一半，就明顯能看到有些變形了，與書上陣譜相比，相去甚遠。


  苟豈心中一緊，心想初次布陣隻怕要以失敗告終了，暗歎一口氣，硬著頭皮將火陣畫完。


  果然，落下最後一筆後，陣紋上隻亮起暗淡的紅暈，稀薄的火光匯聚在一起，並沒有形成書上描寫的熾熱火球，而隻是出現了幾個零零碎碎的火星，朝天空中飛去，一眨眼就不見了。


  看到這個結果，苟豈又是失望，又是欣喜。


  失望的是自己筆法粗陋，致使第一次布陣失敗，喜的是那幾顆火星的勢頭，分明暗合第三十一種變化的趨勢，證明自己的程序是成功的！


  用程序來推演陣法，不但絕無錯誤，而且耗時僅僅隻有兩秒，就算換那些鑽研百年的陣道宗師來，也不可能有這種速度吧？更何況，這其中的學習成本也更低，別人學完火陣，還要每日練習推演，少說要花上兩年才能熟練地用來實戰，而苟豈連學陣帶敲代碼，也不過隻花了區區半月而已。


  這等進境，委實離譜。


  高興歸高興，筆法終究是個繞不過去的坎，苟豈後悔不該輕視筆法的重要性，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別扭的陣形，歎了口氣，從水缸舀了瓢水將墨跡衝洗掉，心想：得開始練筆了。


  這時，忽然懷中符紙一熱……


  苟豈摸出來定睛一看，驚喜地發現，第二道許願符“習得《火陣》”的任務旁，赫然已經出現了一個“√”！

  這就算完成了？


  原本他還有點擔心，怕許願符不認可“編程推演”這種方式，結果沒想到，非但得到了認可，而且連這麽拙劣的筆法都能過關。


  苟豈長長鬆了口氣，之前他一度有些擔心趕不上一個月的限期，好在還是僥幸完成了任務。


  就是不知道，獎勵的“的盧馬”會用什麽形式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