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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給你希望,讓你絕望

  儘管能夠從那種尷尬詭異的話題中逃離出來讓徐勛鬆了一口大氣,但家裡出事了卻著實讓他吃驚不小。 於是,當他從那后hua園一路到了前門的時候,身邊還多了八個傅容借給他的親隨護衛被這位傅公公說起來,但使真有人鬧事,直接打出去就是,有什麼問題他兜著。 

  鎮守太監府那威嚴肅穆的大門口,左邊的石獅子旁邊,一個人正在那張頭探腦,不是有些賊頭賊腦的金六還有誰?只不過大門緊閉,他就算再張望也什麼都看不見,直到那邊廂東角門有人出來喝了一聲,他才連忙一溜煙趕上前去,正好看到徐勛帶著幾個彪形大漢出來。 

  ,「少爺!」 

  見是金六,徐勛不禁很意外,當即直截了當地問道:,「家裡出了什麼事?」 

  金六不自在地抬頭瞟了瞟那幾個身材健碩的漢子,隨即就陪笑道:,「不是家裡的事,只小的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只能對門上這麼提一句。」見徐勛臉se一板,他慌忙又低聲解釋道,「實在是小的不合遇見了從前在都察院共事的幾個人,幾句言語之後打探到了一條非同小可的消息,所以不敢耽擱,立時來稟報少爺。」 

  知道這廝從前是南京都察院做事的,原待要呵斥金六的徐勛立時打消了那念頭。盯著金六看了好一會兒,他沖著那邊停著的馬車努了努嘴,等金六會意地到馬車那兒去等了,他這才轉身過去對那幾個大漢拱拱手道」「都是家人傳話不清,不是什麼要勞動各位大哥的大事,也正好省得各位特地為我跑這一趟了。 

  幾個漢子慌忙還禮,面面相覷了一陣,其中一個為首的就笑道:,「七公子太客氣了,公公既然發了話下來,咱們還是護送了您回去,要真是沒事,咱們再回來也不遲。」 

  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徐勛也就不再堅持,又謝了幾句」眼見徐良駕了車過來,他這才踩著車蹬子上了車坐好。見金六跟了上來后就殷勤地關門下捲簾,他便問道:,「有什麼話就說,不要藏頭lu尾說半截。」 

  眼看趙欽那案子滿城風雨,可自家少爺卻越發炙手可熱,可成日里出門寧可徐良趕車都不用自己,金六如今哪敢賣關子,此時慌忙跪了平來」賭咒發誓似的說:,「少爺,小的從前是犯過錯,可如今這忠心天日可鑒……」 

  瞟見徐勛不耐煩了,他這才趕緊止住了這些廢話,卻仍是回頭看了一眼車門處,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巡撫南直隸的彭都憲這幾天一直都在都察院見人,尤其是幾今年輕氣盛的新進言官,據說打算上書,還把矛頭對準了沈家……」 

  話說到這兒,他頓了一頓」見徐勛臉上覺察不出什麼動靜,他只得老老實實把自己打探到的情況一一都說了,末了才小心翼翼地說:,「1j、 

  的是在大街上遇到幾箇舊日同伴,對他們吹噓了少爺就要飛黃騰達,他們才透lu的這消息,還說是趙欽從牢里給彭都憲遞出消息」說是所謂藏寶圖是錦衣衛的人栽樁,傅公公收了沈家的好處,這才和他們沆瀣一氣買通人誣告,還說沈家的那幾個田莊和當年沈萬三……」 

  「夠了!」 

  徐勛一下子打斷了金六」當即隔著車門對徐良說道:「徐大叔,先不要回家」去南京錦衣衛,對那些護衛也言語一聲。」 

  金六怎麼都沒料到,一轉眼之間自己竟是被徐勛拎進了奄京錦衣衛。眼見得那一撥撥跨刀的校尉從身旁走過,眼見徐勛正在那兒對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說話,不時還對他指指點點,他只覺得tui肚子都抽筋了。因而,當那老者走了過來,他幾乎是一個哆嗦就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竟是連頭都不敢抬,別人問了一句,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搜腸刮肚倒了出來。 

  「好你個徐勛,又立了一大功!」 

  葉廣從來沒有一件案子辦得此次這般順利,前日就已經把一應證供都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此時聽說彭禮還不死心,他在惱火之餘也不免有些心悸,因而對徐勛自然更加親切了起來」「只可惜我不好和傅公公搶人,否則你這福將我一定帶回北鎮撫司不可!這樣,跟我走一趟太平門外南京都察院,見一見那位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彭都憲!」 

  「敢不從命?」 

  金六眼睜睜看著徐勛笑吟吟隨那位明顯就是大官的老者施施然出門,一時呆在那兒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晌,瞅見身邊有人經過,他也顧不得那許多,慌忙手足並用地爬了過去,卑聲問道:,「這位官爺,不知道小人可能走了?」 

  ,「楚大人沒發話,誰敢放你走,在這等著!」 

  見那校尉滿臉不耐煩,金六使勁吞了一口唾沫,慌忙又說道:,「官爺,可我家少爺跟著那位大人走了,小人總得回家報個信」 

  「你家少爺?哦,你是徐七公子的人?你怎不早說!」那校尉立時lu出了一哥和善的笑臉。竟是親自把舍六扶了起來,因笑道……,咱們大人對徐七公子賞識有加,差點就把人要到北鎮撫司,可惜被傅公公搶先。 

  你既是他的下人,那不必在這苦苦等,先回去報個信也成嘿,你家少爺硬氣,咱們大人可是錦衣衛都指揮同知,奉旨管衛事,兼掌北鎮撫司……」 

  金六糊裡糊塗地被人送出門來,腦袋完全一團亂。站在那門口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恍然回神,卻發現不見了徐良和馬車,這時候,他的肩膀卻被人拍了拍。 

  「不用看了,徐七公子又不會騎馬,多半我家大人就坐了他的車出去,你自個回家!」 

  好在南京錦衣衛到太平里沒幾步路,饒是如此,金六還是走一步念叨一聲,腸子都幾乎悔青了。要不是他前一次失火的晚上犯了混,他敢打包票自家少爺還會把他當成心腹,這趕車的差事也不會歸了徐良,興許也能巴結上那位錦衣衛的頭面人物,如今卻都泡湯了! 

  …………………… 

  入夜時分,隨著一陣疾馳的馬蹄聲一行十幾騎人護衛著一輛馬車進了西長安街繼而便進了南京錦衣衛衙門。馬車一停,徐勛當先跳了下來然後轉身伸出雙手去攙扶了葉廣下來。儘管葉廣精神矍鋒身體康健,但對徐勛這舉動不但不以為忤,反而很滿意。 

  剛月在太平門外南京都察院又是這小子和自己一搭一檔,把彭禮說得方寸大亂。看那情形,這會兒彭禮大約應該連懇請致仕的奏摺都已經動筆了。 

  身為巡撫南直隸總督糧儲的部院大臣,單單是撥了民夫去給趙欽的亡妻造墳墓,這一條就足以斷送彭禮的所有前途!他本還想留著當成殺手鋼關鍵時刻拋出來,可誰讓彭禮竟是在這當口還不識相一而徐勛這小子,只不過路上聽他言語幾句,竟是說什麼章懋等幾個赫赫有名的清流知道此事大為憤怒,打算上書彈劾,這便擊中了彭禮真正的軟肋! 

  「這個趙欽,錦衣衛這樣森嚴的地方,居然都能讓他半出消息去,這南京錦衣衛該好好整頓了!」 

  聽到葉廣這句話,徐勛心中一動彷彿不假思索地說:,「都是這南京錦衣衛衙門裡頭有官職的人太多,做事的人太少,難保會有這種事,啊,葉大人恕罪,1卜子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是」 

  ,「好了好了用不著謝罪,你這話也沒說錯。回頭我就把裡頭看守的統統換成自己人,免得再出紕漏。」葉廣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想起傅容幾次三番對自己提到陳祿再加上之前李逸風也說過陳祿為人幹練,他心中不免就有些動心嘴裡卻說道」「今天你跟著我奔前走後,也折騰了老半天,回去早些歇息。」 

  ,「葉大人」徐勛見葉廣轉身往裡走,卻沒有開口答應,而是突然叫了一聲。見葉廣愕然回頭,他這才幾步追了過去,在葉廣身側低聲說道」「我想給獄中的趙欽送一個條子,不知道葉大人可能允准?」 

  「嗯?」 

  雖說當成玩笑一般答應了下來,然而,當徐勛走後,葉廣玩弄著手中那張字條,目光在那一行字跡上掃了又掃,想起徐勛那一手溧亮的左手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已竭力設法,君暫且忍林。宵小不過猖狂一時,不日定能雲破日出。」 

  ,「這小子!得了這張條子,那趙欽必然會心存希望地等著,待到他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天,得到的卻是天底下第一等壞消息,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笑過之後,葉廣隨手把字條遞給一旁shi立的心腹,沉聲吩咐道:,「找個妥當人送給趙欽,記著要隱秘!」「是,大人!」 

  ……………………, 

  徐良駕著馬車停在徐家大門口的時候,月亮已經升上樹梢了。從車上下來的徐勛大大伸了個懶腰,見金六屁顛屁顛迎了出來幫著徐良收拾馬車,他也沒多說什麼,就這麼徑直進了門去。他當然知道金六那刁滑傢伙在想什麼,只有些事情他能讓徐良瑞生知道,卻決計不能讓金六知情,比如沈悅還活著的事實。因而,當他一路進了正房發現那兩個一東一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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