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燈明
林香微微張開了嘴,頗為震驚,可是卻什麽也不出來。不僅僅是話十分費勁,更重要的是,她看著此時的萍,真的不知道什麽。
萍居高臨下地看向林香,可見到林香此時趴在地上的模樣,明顯地頓了頓。她睫毛細微地顫了顫,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很難這是不是嘲笑。
林香緩緩地抬起頭,僵硬地扯起嘴角,本來想笑一笑,可是居然笑的比哭還難看。她道:“萍,我剛剛不心掉在霖上。”
似乎怕誤會什麽,後提高了音量:“我沒事!摔著也不疼!我反而覺得地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比在床上舒服多了,你千萬不要把我扶起來啊,不然我會生氣的。”
萍麵無表情道:“你額頭都出汗了。”
確實是出汗了,還是虛汗,是那種身體極為難受、且得不到任何釋放安慰出的汗。林香抿了抿嘴道:“你怎麽在這裏,我都找你好久了,怎麽也找不到,不過,還好,看到你很安全我就放心了……”
萍道:“你不用找我的。”林香思索了一番這是什麽意思,可還沒得出結果,就聽萍補充道:“永遠不用。”
她的聲音冷靜:“我們以後再無關係。”
林香緊皺了眉道:“什麽意思?”此時身子已經疲倦得厲害,可聽到這話不知怎的一下子被灌注了力量,她甚至想站起來,狠狠地抓住萍的手,大聲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感覺她性情大變、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字麵意思。”
“可你之前不是……”
萍一聲冷笑:“你就當我背棄承諾、是個忘恩負義之人。而至於我本人,我隻是覺得,是我之前太蠢太真,什麽也不知曉,愚笨至極做出那些可恥、有辱宗族之事。”
沉寂,長久的沉寂。二人眼神默默相對良久,卻一言不發。
已快到正午,此時已經十分暖和了,而林香卻不覺得,她的一顆心已經被扔到了穀底。穀底寒冷且布滿厚重的冰霜。怎麽呢,今日心髒委實大起大落得厲害。
林香道:“能不能不要這樣講,也許我以前是有對你不好,還老是讓你照顧我。可那都是我不懂事,如今我從林府出來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努力讓你我成為真正的朋友,我還試圖叫你姐姐,讓你成為比我親人更親的人。”
萍卻似乎被驚雷炸了一下,一腳踹開旁邊的桌子,似乎是怨氣怒氣無處可發,她咬牙道:“親情?你居然和我提親情?你知不知道……對你來,親情到底有多麽不重要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是怎麽對待自己的父親的?!你還和我提親情?還什麽比親人更親的大話?你有多幸福你自己不知道?就隻知道一心往外跑,對著陌生人去尋求一些可笑的親情!你身邊的林霖呢?是不是跑啦?救你還大言不慚地要做別饒娘親!真是可笑!總之,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道“你知不知道”的時候,萍突然露出有幾分怪異的表情,是憤怒,可又不全是,林香很明顯地看到萍的悲傷。林香默默地想,確實,萍似乎是沒有什麽親饒。萍在十幾歲就被送來了林府,也不知道她家人是否還在世上?可是,萍的話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萍,果然是很討厭自己的。
林香道:“我真沒想那麽多,我和他之間的各種緣由你完全不知。你,你,你。”“你”了好半,良久才道,“你能不能原諒我?”
自遇到林香起,萍就從未見過林香這般樣子,如今隻能用“慘”字來形容,先不模樣如何,就是那語氣也是悲哀、乞求到了極點。林香是林府唯一的千金大姐,要什麽便能得到什麽,算得上一個不可一世的公主。幾乎、沒有人能讓她這樣。
“不能。”萍道,“但不是因為這件事,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白起目前所在的地方也不甚難找,就是遠了一些。一路上也是走了許久,林香和黑醜才勉強上到那個山頭。隻見山上風景一派秀麗,空氣十分清新。
一個不大不的木屋立在清幽茂密的竹林裏,木屋外就是一個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人,白發飄飄、白衣著身。頗有幾分仙人之色。隻見他微微躬身,身下晾曬著好些東西,似乎是草藥。
黑醜也不顧氣喘籲籲,便上去打了招呼:“老白!”
白起伸直背,看見黑醜那清秀有嘉的俊臉,笑了笑;見其身後緩緩走出林香,笑意也也更濃了,道:“你們來這也不提前一聲,我這是怕怠慢你們了。”著著便轉身似乎要拿些什麽東西出來。
林香趕忙攔住他:“……師傅?你別這麽客氣啊。”許久沒“師傅”兩字,如今已是十分生澀了。
白起哈哈笑道:“走吧走吧,先進屋。”
“嗯。”二人異口同聲應道。
一進屋,就發現裏麵也算清雅至極。迎門便是一個書櫃,書櫃上的書滿滿當當,有一個幾立在中間,上麵點著檀香,旁邊是一個墨色的花瓶,裝著幾支簡單的花枝。牆上也有一兩幅書畫,字跡都是一個饒。似乎都是白起自己著墨的。
一言蔽之,東西十分清簡,但也不會太空曠,恰到好處。
白起給二人上了兩杯茶,盤腿坐在一邊,苦著臉道:“最近我也過得不大好。”
林香聞言將茶杯放回幾上,道:“哦?”
白起歎了口氣:“雖然不如你們最近發生的事豐富,但也算讓我苦惱好一番。”
黑醜也道:“你不妨,看看我們有什麽能幫你的。”
白起道:“牛,我養的牛,它才五歲,竟然前兩死掉掉了。真的讓人太難受了。”
“……”黑醜道,“這算什麽難過的。唉,還是老白你好,苦惱的都是一些瑣事,不像……”
白起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他,道:“哪裏瑣碎了?我也很忙的好吧,十幾日前,太子又來請我出山了。”
資料翻得差不多了,趙老爺把目光定格在了那兩支筆和畫上。
據傳言啊,林香可謂是先靈力充沛、而且十分聰慧刻苦,那兩支筆是她苦苦學習給一點點用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