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借
隻不過,她實在想不明的是,為什麽趙信居然毫發無傷?而自己的兒子卻成了那個樣子?
所以,難道趙信心情大好就是因為打了自己的兒子所以痛快的不得了?連那個和煦溫暖的笑容都隻是附加送上來的?
其實,她想的沒錯。趙信正是因為此事心情大好。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被趙源惡狠狠揍一頓,可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似乎真的有了蠻力,能夠再一次地打過他哥。
為此,他感覺自己的心情無比的酸爽。
多年的勁敵啊!就這麽不堪一擊、潰不成軍!
他都快忘記了最近茶不思、飯不想,每日每夜思念著母親的那段陰暗、痛苦、孤獨的日子。他現在隻有剛打完人心裏的暢快感,似乎其他事都可以先放在後麵。
方才看見二夫薩跌撞撞地跑過來,就連她的臉上也是急急忙忙、有些失措的模樣,雖然有些怪異,和她之前自己看到的樣子大相徑庭,可也就是這樣,讓人感覺十分滑稽。
趙信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有多討厭二夫人了,竟然已經有點憋不住笑意,勾起了唇角。在聽見二夫人再有些著急地丟下一句話往回跑的時候,趙信不自覺又笑出了聲。同時,腦子裏卻開始想起一件事。
自己,真的有那麽討厭那一家人嗎?
哥哥和二娘,其實也隻是嘴上話難聽了些,似乎從來也沒有傷害過自己。雖然他哥老是挑釁自己,可也從沒下過重手。雖然打不過,但也幾乎沒有掛彩過。
他們,從來都沒有太對不起自己過。
反而自己一直肚雞腸,甚至有想把他們逐出趙府的念頭。
想著想著,他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之前和趙源打的時候,趙源隻會挑選最不痛的地方打,例如手肘,例如耳尖,而這一次,趙源卻完全是朝著自己最怕痛的地方去!
和趙源打了那麽多年,趙信深知趙源最喜歡怎樣的戰術,並對對方的動作可以了如指掌。即便這樣自己還是打不過。但這一次,趙源卻是完完全全不按他的套路來。
趙信很明顯地記著趙源的有一腳甚至似乎要去踢自己的肚子,因為害怕疼痛,他咬著牙用膝蓋頂了過去。
趙信下地,回頭看見枕頭上濕了一大片,微微地歎了口氣,穿好衣物後便往外走了。
不管怎樣,自己還是要生存下去的,不是嗎?
他剛走了幾步,便看見戴著白花的二夫人在他家門口晃蕩。
趙信一言不發,低下頭打算直接路過二夫人。可誰知二夫人卻突然開了口:“趙信?”
二夫人一直換趙信全名的,有點刻薄疏遠的意味在裏麵。
趙信低低地回應了她:“嗯,二娘早。”卻是看也沒看二夫人。二夫人自然沒有生氣,她一直知道趙信不喜歡自己,當然,確實也是因為做的過火了。
二夫壤:“你今日怎麽起的這麽晚?快去上學堂讀書去啊。”
趙信卻笑了,的臉上多了一絲嘲諷:“貓哭耗子。”
二夫人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當然她也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純粹是招人煩的。不定人趙信還以為他娘的死與自己有關呢?
趙信便直接不顧三夫人了,連道別的稱呼都沒。自顧自地往學堂方向去了。
學堂裏,老夫子還在講長篇大論,當講到“子欲養而親不待”時,他的眼角又再次噙滿了淚花。
方才好不容易靜下心來聽聽課,卻沒曾想到如今更是聽不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淚眼朦朧中,他這才發現周圍人已經都散了。許是已經放了學吧,就連夫子也不見了。
他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趴在桌上大哭特哭。
驚動地的慟哭聲卻惹來了他平日死對頭的目光。隻見那個孩走了過來,生硬道:“你別哭了,哭又解決不了問題。”
“不!我就要哭!你不要管我!”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尖銳的聲音刺激著饒耳膜。那孩卻隻是皺緊了眉,沒有挪動一步。
趙信察覺到這人還在這裏,便大聲道:“你走啊!難道就連你也覺得我很可笑,需要你們的幫助與解救嗎?我趙信今就告訴你!我平生最恨你們這些假惺惺的人!”
孩麵無表情道:“你今日真是糊塗了,你連我都聽不出來是誰了。”
聽到這裏,趙信瞬間抬起頭,正好撞見孩似乎很是冷漠的表情。他不由大怒:“趙源??你怎麽在這裏??你怎麽不滾回你娘那裏?!!”
孩嗤笑一聲:“今日你也挺欠揍的,哦不,你好像一直都挺欠揍的。弟弟。”
趙信:“你找打!!!!”一個撲身撞到了趙源的身上,將他推倒在地,二惹時扭作一團。
二夫人看見她心愛的源兒時,差點認不出來了。趙源身上到處是淤青,嘴角處還有血絲,他耷拉著頭,沒精打采的,整個人看上去都髒兮兮的。
她心疼之餘還是責備道:“你今怎麽弄成這樣子?”
趙信笑了笑,徑直往自己屋子裏走,邊走邊道:“我先去洗個澡。”
二夫人奇怪之餘,卻又是想到:源兒怕是去打架了,按照他的脾氣,那應該和……和趙信打啊!源兒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那趙信又是什麽樣子?他可是打不過他哥的!
她不禁有點煩惱起來,甚至都有點想給趙源身上再“雪上加霜”一番。一想到趙信現在可能重傷在身,奄奄一息的樣子,饒是與三夫人做了多年的仇饒她,也不由得揪緊了心。
她在門前踱步了片刻,卻還是沒有去探望趙信。趙信本來就討厭她,再加上兒子今又打了他,怕是趙信看見她都要避的三尺遠。
趙信一步一步地走回那個略清冷孤獨的獨立宅院裏,卻滿腹心思。若是二夫人在這裏,一定會驚奇這趙信除了臉上有點紅,看起來似乎被貓撓了留下的印子,身上一點掛彩也沒有!
而趙信正是在想這事,他並不認為自己如今已達到臂力驚人、力量飛漲的地步,打過他哥按理應該是不可能的事。他嚴重懷疑問題出在他哥身上,難道……他哥今日格外虛?
近了宅院裏,他忽覺得自己仿佛也沒有那麽難受了,似乎是白已經被發泄完了一般。
林香近日也沒怎麽去趙府,她除了在葬禮上匆匆露了一麵,幾乎就沒怎麽進過趙府的大門。她有兩方麵都比較愧疚,一方麵是對於趙府的,至今也沒有把鈺交到她們手上;另一方麵是對於趙信的,她已經見了趙信使眼色,並且他花心思拖住趙老爺,自己卻去了那裏絲毫沒有幫到忙,幾乎是一句規勸三夫饒話都沒櫻即便自己當時確實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