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白夜
這段日子已經十分平緩的心跳此時又跳得極快,她不上來是緊張還是別的感受,既想見到他們幾人,又有些不敢推門。
怎麽呢?如果發現他們正處於一種自己不想見的、甚至對於自己十分不利的處境,那自己又該如何?不是沒有這個不可能,萍的不辭而別,林府的渺無音訊,林霖的很遠很遠。每一個地方似乎都是一碰就碎的瑰麗的、不真實的夢。很擔心,夢境背後都是殘酷的現實,每一個饒做法和的究竟是不是一致。有些人,是不是真的很討厭自己,恨不得一輩子都見不得自己?自己就算去了,是不是也隻是自討沒趣?
她一隻手輕輕地按著門,另一隻手卻緊緊拽著懷裏的另一張符。那張符是留著防止有所不測好方便回來的。
預想到的陌生地方沒有出現,即便她不可置信地又折回去反複開了門好幾次,結果都是依舊還在這個客棧裏,自己依舊還在房門邊的位置。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已經感覺靈力將要用盡,身體虛弱異常,整個人就如在沙漠行走多日那般幹涸無力。
林香有些失神地跌坐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是不是沒有問清師傅?不然,怎麽會,都去不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念頭一點點地浮了起來……
她顫顫悠悠地又站起來,將門前的符猛地撕掉。複而將懷裏的另一張符也拿了出來,十分莊重地將其貼在了門上。
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們都不會有事!一定是剛才那個符……對,那個符是壞的!
她再次推開門,這次已不再像之前那麽溫柔,幾乎是一瞬間就推開了門,隱隱還能聽見撞到牆的聲音。
沉悶的聲音。
但身子已經撐不住了,她兩眼一花,就不省人事了。最後的記憶,是定格在一雙纖細的手上。顯然是一個女子的手,但上麵卻起了大大許多的繭。這不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萍……”
這兩個字,也不知是自己在夢裏還是現實喊出的。林香頭痛欲裂,再次醒來,發現已是躺在一張床上,抬眼望去,自己身在一個整潔的屋裏。
屋內東西很少,隻有一床一桌,門邊似乎站著一個人。這個人背對著她,兩隻手卻都握成了拳。
林香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便喊道:“萍,是你嗎?”聲音有些嘶啞。
那人身影僵了一下,卻不轉頭看她,甚至抬起頭似乎將目光眺向遠方,一副想要離開這裏的模樣。
林香咳了一聲,臉色煞白,弱弱道:“萍!唉!萍,你為何不認我?”剛一完,便是好一陣咳嗽,她直感覺如果再這麽咳下去,不定肺都要咳出去。她捂了捂胸口,身子往床邊移了一些,移的同時又……不定,鈺就是自己害的!自己根本就不應該讓一家子的人都搬進來!
但他又停住了這個荒唐的想法,雖然林府搬遷很有古怪,可為什麽又隻害自己的女兒呢?為了證明這個想法,他找了人,一聲令下,讓他們盡可能地搜索關於林府以前的事。
過了一日,下人們才搜羅來一堆東西。裏麵什麽都有,有畫啊,有書啊,甚至還有兩支禿毛聊筆。趙老爺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這筆是何用,但還是耐心得一個個研究了起來。
他研究了一上午,才知道些個大概。
這林府呢,有三件事值得一提。一呢,是他們那半黑半白的生意經營了許多年,既走過私鹽,又開了鏢局,服務的還是皇家子弟;二呢,據林府個個生來就身懷異火,和幾十年前被滅的江家看起來如出一轍,但卻很少有人見他們使過,不過據看到的人來,那靈火力量著實可怖,非凡人所能匹敵;三呢,就是那林府,和他們趙家一樣,都曾有過一個萬般寵愛的千金姐。
而這姐之所以是萬般寵愛,就是因為林文乾膝下沒有其他兒女,唯獨一個林香。
可令人奇怪的是,這林香卻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失了蹤。
趙老爺揚了揚眉。
看到沒,他家女兒也是失蹤?這明什麽?明這地風水不好,誰家有女兒就得丟!
但是等等,之前自己是要印證跟林府沒關的好像?得意個什麽勁?
於是一改臉上的神情,嚴肅莊重地繼續看資料。
當地人很少見過林香,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總之就是沒怎麽見過。但一想也沒辦法,大家閨秀,不常出來拋頭露麵也算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傳言就有人了,這林香長得那叫一個明眸皓齒、美豔動人。
趙老爺歪著頭想了想,不定正好相反,若是長得好看多把閨女放出去玩玩是一件很美妙的事,自己對待鈺就是如此,常常帶她出去玩;而林香卻是多年養在深閨人不知。怕不是奇醜無比,所以林文乾才不放他女兒出去嚇別人罷。
趙老爺難得的笑了笑,最近壓力確實有些大了,每日都揪心著鈺的事。但一想到別家的女兒長得醜莫名心裏就舒爽起來。
不要問為什麽,反正就是爽!
好吧,雖然鈺現在不見了。如果丟的是一個醜女兒,倒沒什麽;相反丟的是一個可愛貌美的,不定自己損失比林文乾大多了。林文乾指不定也沒自己這麽難過。
趙老爺的笑一點點地,化成了扭曲的苦笑林香笑了笑,道:“夫人,這也隻是猜測罷了,沒有證據我也不會胡些什麽。我也挺相信其他夫饒,但是有的時候確實不能以常理度之。”頓了頓,又道,“而且,身邊的人,和你想象的其實差的很多。心性、手段什麽的,可能你直到最後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麽回事,想要幹什麽。”
“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
二夫茹零頭,沒什麽。林香也慢慢斂了笑容。要知道,如今確實可以是一點線索也沒有,那麽,自己可不可以換個思考方式?那幾位夫人有點可疑,或許應該多多和她們交涉一番才是。
林香出了二夫饒門,手裏還拽著剛剛拿著的紅口袋,其中一個紅口袋上麵掛著兩個鈴鐺,輕輕一動,那鈴鐺就發出清脆的聲響來。
她拿著這幾個紅袋子帶回了自己現下的居所,反複把玩了一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