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霖
林香心的抱起嬰兒，匆匆地踱步到林文謙麵前。她抬起頭，對父親緩緩地牽出一個笑，雖然不大自然，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笑，客氣疏離地先他開口，請了一聲安:“爹爹，女兒來晚了。”
林文謙氣定神閑地看著她，招招手讓身邊的人都下去了。他今早得了個消息，他的寶貝女兒又要做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他不緊不慢道:“怎麽了？”
“沒怎麽。”林香剛才走過來還是非常得體的，可現在突然就有點不淡定了，“我來給你看看你的外孫。”
的確，這真真的算是一個錯漏百出的計劃，根本不可能讓他爹相信，隻不過算是表達自己不想嫁的決心罷了。
她爹想都沒想，就直接道:“回去。”
“孩子我早就有了，五個月前就生下來了，我不嫁是因為女兒心有所喜。”林香爭論道。
“哦?敢問是和誰的孩子?”
“這個嘛……”
“不是爹爹你，你的借口真的爛爆了。”
林香眨了眨眼睛，又低頭看著緊緊抱著她胸的嬰兒。“……”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她將嬰兒往外放了放，眼神又突然凜冽起來:“你還記得娘親嗎?你還記得她怎麽死的嗎?
“你不是答應過她不強迫女兒做不喜歡的事麽?
“這麽多年來，你難道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嗎……不論是她，還是於我……”
“住嘴。”林文謙臉色大變，“誰跟你這些的！你還知道些什麽！”
林香瞧著他父親風雲變幻的表情，又硬著頭皮:“你可能就沒把我當女兒過，你就隻是為撩到玉龍……”
“你走吧。”林文謙按住額角不斷跳躍的青筋，突然歎氣，“別回來了。”
“這可是你的。”林香抱著嬰兒，飛快地衝出了門，又三兩步跳到了房梁上。粉色青色的襦裙上沾上了幾片旁邊飄落的桃花花瓣。陽光淡淡地灑在了她的臉上，眼裏的瞳孔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下麵一群人趕緊圍到房頂周圍，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家仆甚至帶著慍色道:“姐，你這是作甚?”還沒等林香開口，他父親就從屋裏走了出來，神色有些疲憊。
如果仔細地看他表情，就會覺得他好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但很快，他就又恢複了往常端莊大方的模樣，臉上甚至還多了些難以言的表情。這讓他看著甚至有點囂張跋扈。
“不要管她。她走火入魔了，這是她最後的時光，讓她走吧。”林文謙道。
“聽到了沒?”林香回了一嘴，竟然還有些得意，然後踮起腳尖，橫跨了幾個屋頂，縱身一躍跳出圍牆。
林香剛剛跳出圍牆，就聽見府內亂成一團，有幾個尖聲叫到:“姐入魔啦！”
甚至還有的喊到:“姐瘋啦！”
最後她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嘀嘀咕咕地:“什麽?姐死了?”
“……”
總之，告別了林家，自己就算得一個自由身。林香直接走進了一個客棧，進入了黃字二號房。
她將嬰兒放在了床上，拿了一套較的男裝放在了嬰兒身上。嬰兒此時已經睡著了，的臉上是白白嫩嫩的肌膚。
林香沉吟了片刻，便輕輕地吻了一下嬰兒的臉頰，又喃喃道:“以後啊，就咱們母子倆了……”
嬰兒臉好像抽了抽，並且泛起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潮紅。
不多久，林香便沉沉睡去。待她醒來的時候，屋外已是夜色沉沉。
屋內燈火搖曳，古色古香的木漆的窗映出一大一兩個模糊的人影。
“孩兒啊，你叫什麽名字呢?”林香“語重心長”地對剛剛從嬰兒變回孩的人。
“高霖。”孩垂下眼簾，睫毛像扇子一樣撲閃著。
“乖哦，你以後就跟我姓了，你娘親我呢，叫林香，你呢，叫林霖，多好聽的名字……”著著，林香手就搭在了孩的頭上，短短的頭發觸到她的手心，她順勢就摸了兩下頭。嗯。手感不錯。
孩被摸得有些煩悶，細聲:“我倒是無所謂姓名的，不過你接下來會一直保護我嗎?”
“當然啦。對了，叫我娘親。”林香手向下滑，狠狠地捏了兩下孩的臉頰。嗯，手感更不錯了。
“好吧……”林霖拖著長長的尾音，倒算是應的爽快。
其實姓名與他，真的沒多大關係的。無非是那個孤兒院院長姓高，自己碰巧拜讀了《雨霖鈴》取了其中一個字才有的名。
姓名與他，無多大關係。
當然，親情於他，更無多大關係。
他隻是掉進了一個平行宇宙，不多久便是要回去的。
至於眼前這個女人，貌似，和他半點關係都不應該櫻隻是似乎這是個尚其他術法的世界，這個女人手中的紫色火苗，蘊涵著不清而又巨大的力量。他佯裝答應女人，隻是為了保全自己，其實這也算是找了個暫時保鏢，等到要離開的時候，這位保鏢便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
“對了，我的東西呢？”林霖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像貓一樣癢癢地撓著林香的耳朵。
林香真的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就憑著這孩子可愛的臉，她也能母憑子貴，脫離林府，走上人生巔峰。
“什麽東西啊？”林香道。
“我的白包，估計掉你家地板了。”
林香突然眼神不對，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這個嘛……”
“嗯?”
“那不是用‘你家’來形容，是應該用‘咱們家’，不對也不是，我好像不是林府的千金了，應該用‘咱們過去的家’來形容……”
“……”林霖一陣無語，他媽可能是個智障。
“所以是找不到了?”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娘親，裏麵有我很重要的東西……”
林香滿臉慈愛地看著兒子，心裏也有些著急。她倒也想拿些自己的東西，銀兩什麽的也沒帶夠，估計不到一月自己也花銷完了，到時候坐吃山空……自己攢了大半年的首飾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了她二娘……
“兒啊，為娘自然是要給你取的。再過幾日，咱們吃香的喝辣的。”林香扯起了嘴角，臉上浮現出淺淺笑意。
然而直到第二破曉，公雞打鳴，林香一晚上也沒睡著。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怎麽溜進林府。
嗯，不過幸閱是，這也算是這麽久來頭一次沒做那個黑暗壓抑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