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哀莫大於心死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月。
在今天江寒失眠的夜裡皇都北冥家的驛站處也顯得不那麼安靜。
「北！.……冥！……正！……」
伴隨著一道撕破夜空的怒吼，北冥家的不少家奴都瞬間膽戰心寒起來……
是誰？
敢在北冥家的地盤上公然叫囂北冥家家主的名字？又是誰，能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北冥家奴害怕成這個樣子？
血脈皇帝嗎？
自然不是，即便是血脈皇帝來到這裡北冥家的人也沒必要嚇成這個樣子，只因為這一聲他們是在太熟悉了，也太清楚了。
北冥家的……大小姐！
自從前一段時間北冥雪宣布參軍之後便一直都未再回北冥家一步，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夜晚她突然到來，更是一出口直接就喊出來殺氣騰騰的三個字。
即便，那個人就是她的父親。
這絕對是北冥家的家奴不敢得罪的一個人，何況聽她的語氣只怕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在這個時候誰又敢來觸她的眉頭？
「北冥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直呼父親的名字！」
也唯有北冥正的兒子在這個時候才敢出來喝斥一聲，可很明顯，這樣的喝斥不起什麼作用，僅能讓北冥雪的火氣更大。
「北冥文，你給我滾！」
北冥雪好像一直都跟自己這個哥哥關係不是很好，暴怒之下竟然直接開口讓他.……滾。
「我看是老祖太寵你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北冥文顯然沒想到北冥雪幾天不見膽子竟然變的這麼大，當下臉色一沉身上有光芒閃起，竟是要出招的前奏。
「今天誰敢攔我本小姐就將他當場格殺！」面對北冥文的氣勢北冥雪渾然不懼，瞬間開啟了自身的血脈。
「成何體統！！！」
就在兩人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到渾厚的聲音自正中的房間里傳出，隨之北冥文像是耗子見了貓一般瞬間泄了氣，倒是北冥雪，仍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何事讓她如此氣惱。
「雪兒，到為父這裡來。」北冥正的聲音繼續響起，透漏著一股威嚴與不容置疑的味道。
「哼，不用你說我也是來找你的。」北冥雪丟下旁邊一臉陰沉的北冥文，幾個閃爍就來到了北冥正的房間里。
「北冥正，我實在沒想到，你真的是我父親？你騙的我好慘，今天要是沒有個解釋我便終身不再踏入北冥家半步！」北冥雪再次見到北冥正只感覺自己從小到大都依靠的父親好像此刻距離遠了許多。
北冥正沒有立刻回答北冥雪的話，只是臉上閃過一絲疲憊，隨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難道在你的眼中，為父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外人？」
「北冥正，你是我的父親永遠都是，今天我來就是為了要問問你，為何要騙我！」
「為父何時騙過你？」北冥正看到北冥雪樣子的時候想必已經猜測到了一二，只是這一刻，他也不太敢確定，不敢確定當日那個已經被葯老宣布死去的人是如何又站起來的，更不敢確定當時他也看走了眼，沒想到曾血淋淋被抬來又被抬走的人竟然是一個如此的妖孽。
畢竟，當日的江寒已經體無完膚，北冥正也不敢確定他記憶中那個血肉模糊的人就是今天端坐在王座上的江寒！
北冥雪此刻回憶起以前的種種也是強忍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後深呼吸一口道：「是你告訴我他沒救了，是你告訴我他已經死了，是你告訴我他被完整地送到了情義閣的手中，但是現在，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沒有死，更甚於，他竟然還落到了金鵬那個畜生的手裡，還被.……還被……」
北冥雪說到這裡只感覺喉嚨里堵了一團棉花，如泉的淚再次從眼眶中滑落，數次哽咽都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她又豈能不知，江寒那天落在小鵬王的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唉……」
面對北冥雪的質疑北冥正沉默良久才嘆了一口氣，不過北冥雪的話卻坐實了他的想法，原來，最近風頭正盛的江寒果然就是當時在無法地帶被雪兒背回來的那個.……死屍！
想到這裡北冥正眼中一抹光芒閃過隨後帶著些自責的語氣道：「雪兒，這件事的確怪為父不好，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查探清楚了，當日負責護送的那兩名弟子途中被金鵬攔下，那個人的確是落在了小鵬王的手裡，都怪為父不好，當時沒有再多派些身份高的人去護送，可為父也不知道金鵬竟然連一個死……」
說到這裡北冥正可能覺得有些不妥，隨後頓了一下復道：「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你今天責怪為父也是有道理的，為父並不怪你。」
「不怪我？呵呵呵呵.……」北冥雪臉上帶著淚痕冷笑兩聲道：「他曾救過你女兒的命，可在你的眼裡，他連多兩個護衛的資格都沒有，更是讓他還落在了天殺的金鵬手裡，你難道不知道金鵬會對他做出什麼來嗎？」
北冥雪真的絕望了，她對這個北冥家也絕望了，她甚至不敢想當日那樣的雨夜江寒到底經歷了什麼，每每他想起這件事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痙攣，痛的幾欲不能呼吸。
如果不是為了她，為了那些所謂的任性，江寒又怎麼可能到那種地步，可在他們北冥家的手中，江寒又得到了什麼？
「雪兒，這件事的確怪為父，可現在你看他還不是活的很好嗎？咱們父女之間的感情難道比不上一個外人？」北冥正語氣也有些急切，他曾失去過一個女兒，如果眼下……
「父親，您騙的我好慘啊！」北冥雪此時說話的語氣雖然緩和了許多可明顯聽起來和之前比冷漠了許多，整個人也一瞬間多出來了無限的疲憊。
「雪兒你……」
「父親，您永遠是我血濃於水的父親，生我養我，這恩情雪兒不敢望，我有些累了……」說完北冥雪好像已經再沒有和北冥正談下去的慾望，轉身就要離開。
「雪兒，等一下！」北冥正心中一沉，連忙喊住了北冥雪。
「父親，您還有什麼事嗎？」北冥雪沒有轉身，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涼。
北冥正聞言不僅一陣心痛，良久也沒有把嘴邊的話說出口，屋內只有一片沉默。
除了……
依稀還有北冥雪淚灑在地板上的聲音。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