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做人，不做狗
「不知道…是誰這麼榮幸，能讓朱家的這位大美女垂青啊。」江河翻了翻眼皮，假裝故意不知道朱顏說的人是誰。
朱顏沒有理會江河陰陽怪氣的聲音，只是把手指向江楓道：「就是這位老伯，看的出來，你們江家對他並不好，而且，他的離開好像對你們江家來說也不算什麼損失，只要你讓我把他帶走，今日的事就算了，至於條件，你可以隨便提！」
「呵呵！」此時，江河倒是有些氣定神閑了起來，隨後翻了翻眼皮，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江楓一眼道：「條件？我看還是免談了，我們江家一直以來貫穿的規則就是——人是無價的，只要是我們江家的人，永遠都不可能用來等價交換，每一個人在我們江家都是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朱顏冷笑一聲道：「我看，你們江家好像對你們這無價之寶不怎麼好啊。」
「這就是我們的家事了，我想這一點上朱家的美女應該沒有異議了吧？」江河心裡簡直就是樂開了花，他甚至在慶幸，慶幸江楓這個被他們榨乾了的糟老頭子沒有早點回歸星辰的懷抱，現在，只要有了這個江河，所有的一切都能變為主動。
朱顏輕輕跺了跺腳，而這個動作江寒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她發火的前奏，而這個女人，發起火來可是要命的。
「我看這個就沒有必要了吧，你死扣著這位大伯不放無非是想從他或者他兒子的身上得到什麼利益和好處，不妨說出來，大家不打不相識，也算是交情一場。」
能讓朱顏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她的確已經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了，若是在平常，估計她早就出手開搶了…
江河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肯定不會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只是輕輕搖頭，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道：「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江楓是我江家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終身都是，誰如果想要帶走他就要問問我們整個江家同不同意！」
「不…！」江寒聞言簡直就是萬念俱灰，他不可能讓自己的父親繼續留在這裡受苦，何況，有了這檔子事之後他們勢必會變本加厲的對付江楓，這讓江寒以後還怎麼裝作沒有事一般的活下去，想到自己的父親每日都要受那種非人的煎熬江寒的心，都要碎了。
一句話嘶吼完了之後江寒爭扎著就要起身，忽然他眼前一黑，卻是江楓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的江楓渾濁的眼中多了一層水汽，神起袖子來給江寒拭去了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血水的液體，嘴裡有些顫抖道：「寒兒…長大了！」
江楓的臉帶著微笑和溫暖，讓江寒一瞬間再次淚如雨下。
「爸…」
「寒兒，跟你媽媽有幾分相似呢，而且，你也沒有令我們失望，出息了爸就高興，今日，我能看到你就讓我覺得已經是老天開眼了，我盼了十四年，終於在我眼睛還沒有瞎的時候看到了你，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吧？你不會怪爸爸當初把你送走吧…」
「爸…我只會感激你，感激你替幼小的我做出這個決定，讓我離開了這個骯髒的地方…」江寒絲絲咬牙，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父親帶走了，畢竟連朱顏都沒辦法，他還能有什麼奢求。
江楓是江家的人，只要江河不同意誰也帶不走他，即便是朱家也不行，如果強行搶人就是觸犯了皇國的法律和觸怒了所有的血脈家族，即便是朱家也一樣承受不住所有血脈家族的眾怒，他們…已經無計可施了。
但江寒卻已經在暗暗發誓了，今天他帶不走自己的父親來日一定會讓江家後悔，他會讓江家所有的人跪著把自己的父親送出來。
可…可這種離別之痛簡直就是讓江寒心碎，十四年未見，才匆匆見了一面之後就要立刻分別，恐怕只要不是冷血動物就都會心痛吧，而且，下一次見面也是遙遙無期，看江楓的體質就知道，恐怕他的時間不多了，江寒在世又還能陪伴父母多久？
時間，真的不多了，縱然江寒是煉藥師，縱然江寒沒日沒夜的陪在江楓的身邊，可那些日子只怕是掰著手指頭也能數過來。
之前，在那麼一瞬間，江寒甚至想過要答應江河的要求，就留在外院當一名地級的執事，那樣至少自己的父親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欺負，他還可以一直留在父親的身邊，大不了在自己父親真的回歸星辰之後一下就反了他娘的，反正留在江家也不過是為了陪伴父親，只要能跟父親在一起，又有何妨，可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搶在他的前面拒絕了江河…
而且，江楓甚至能看得出來，他能看出來江寒在想什麼，知子莫若父，即便他們才一共相處不足三天可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也讓他對江寒有著深深的了解，隨後他伸出那乾枯如樹皮一樣的手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寒兒，你要記得，即便是你答應了人家，當上了執事，有了一些所謂的榮耀和地位但也不過是人家施捨給你的，說沒就沒，人家隨時還可以取回去，說的難聽了就是給人當狗，無非是吃的好一點，住的好一點，可狗還是狗…」
「可惜，江恆就不懂得這樣的道理，他就甘願當一隻會咬人的狗，主人讓他咬誰就咬誰，也是沒有任何尊嚴的狗，所以…」
江楓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不光是江河，就連周圍所有圍觀的人一瞬間都張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一般，那可是江恆啊，執法長老，整個江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卻別江楓說成了是一隻…狗！
但仔細想想，江楓的話倒是不無道理，江恆的確就是一隻聽話的狗，聽主人話專門欺軟怕硬的狗，甚至於，他知道朱顏的威力，剛剛被踢飛那一腳雖重但決不至於要了他的命，江恆生怕朱顏在對他下死手竟然就一直躺在碎渣子裡面裝死，端的是不要臉至極。
現在，江楓把話都說到他的臉上了也不見江恆有什麼表示，跟剛才欺負江寒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間不少普通人都把他看輕了不少。
江楓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映，只是語重心長對著江寒繼續道：「寒兒，爸爸不希望你做狗，爸爸希望你做人，你是爸爸生命的延續，是我的寄託和希望，明白了嗎？」
「去吧…把我的話記在心上。」江楓再用手擦了擦江寒臉上的淚痕道：「永遠不要想著回來做什麼執事，那樣的話我會很不開心，就會死的更快。」
所有的話說完了之後江楓環顧了四周一眼，帶著無限的驕傲和豪情喊道：「你們都看到嗎？這…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