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3)
竟是因為他?江焱一頓,心裡生了些愧疚:「連累小叔了。」
「無妨,成了親麻煩還少些。」江玄瑾搖頭,「但你為何不高興?」
張了張嘴,江焱想說實話,又生生咽了回去。小叔這麼護著他,他怎麼還能說那些話給他添堵呢?
心酸全往肚子里咽,小少爺強顏歡笑:「只是沒想到小叔會與白四小姐成親,有些驚訝罷了……小叔很喜歡白四小姐么?」
江玄瑾想也不想:「不喜歡。」
江焱一驚:「啊?」
「她那個人,實在沒什麼好處。」他板著臉道,「又粗魯又沒規矩,不僅總是胡說八道,吃得還特別多。」
江焱聽得傻了眼,吞吞吐吐地道:「侄兒以前見過她一面,還挺……挺規矩的啊?」
江玄瑾痛心疾首地搖頭:「看起來規矩罷了。外頭的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這位四小姐雖說瞧著不傻,但瘋傻起來,比真的傻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說著呢,乘虛就慌慌張張地進來了。
「主子。」他道,「墨居那邊出事了,請您快回去一趟!」
江玄瑾一愣,順勢就皺眉對江焱道:「你看,定是她又闖禍了。」
說著便站起來:「我先回去,你好生休息。」
「是。」點頭應下,江焱目送自家小叔離開。
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小少爺傻傻地寬慰自己,或許他娶不到白四小姐,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江玄瑾一離開望舒院就沉了臉:「怎麼回事?」
靈秀跟在他們身邊小聲道:「主子見您在院子後頭藏了姑娘,氣壞了,非要請您回去說話。」
姑娘?江玄瑾很茫然,他什麼時候在院子里藏姑娘了?
想起整個墨居唯一的一個姑娘,他臉色一變,低斥一聲:「胡鬧!」然後加快步子便往回趕。
洗硯池那地方他說過不許人進的,她能找到青絲,定就是硬闖了!那麼多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竟然不攔著她!
心裡有火,江玄瑾走得怒氣沖沖,恨不得立馬抓住她教訓一頓。
然而,一跨進洗硯池,聽見那嚎啕的大哭聲,他僵住了。
李懷玉就坐在竹屋的門檻,仰著頭張著嘴,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眼睛紅腫,聲音都哭得有些抽。
「你……」他走過去,皺眉將她拉起來,「怎麼了?」
懷玉自顧自地哭著,甩開他的手,委屈得直嗚咽。
江玄瑾冷眼瞪向旁邊的暗衛。
暗衛連忙拱手:「屬下攔過了,夫人非要進來。」
「誰惹她了?」他沉聲問。
竟然不怪罪她闖洗硯池?暗衛咋舌,立馬將頭埋得更低:「屬下……屬下不知,夫人從打開門就一直在哭。」
哭了這麼久?江玄瑾眉頭擰成一團,伸手捏了她的肩膀就斥:「也不怕哭昏過去?」
「昏過去就昏過去好了!」懷玉鼻涕直流,瞪眼看著他,「你瞞著我金屋藏嬌,肯定是不喜歡我了!」
嫌棄地看著她的臉,他拿了帕子便捂在她鼻子上:「用力。」
懷玉很配合地擤了一把鼻涕,眼淚汪汪地瞪著他。
江玄瑾看得有點好笑,捏著她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指著裡頭渾身鎖鏈的青絲道:「你覺得誰金屋藏嬌會藏成這樣?」
「怎麼不會這樣?」她抽抽搭搭的,「說不定人家是不肯跟你,然後被你囚在這裡不讓走呢!」
江玄瑾嘆了口氣:「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還能想什麼?」懷玉理直氣壯地道,「想自己喜歡的人啊!」
微微一噎,江玄瑾抿唇,將髒了的手帕扔了,換一張新的糊在她臉上:「別胡說八道了,裡頭這個人對我有用,只是有用而已,沒別的。」
抹了把臉,懷玉嘀咕:「什麼用啊?她有,我就沒有?」
「你還真沒有。」江玄瑾搖頭,「畢竟她很了解丹陽長公主,你連人家的模樣都不知道。」
李懷玉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很想說老哥,你夫人才是最了解丹陽長公主的,青絲在她面前都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然而她不可能這樣說,還得故作驚訝地道:「丹陽長公主?」
江玄瑾猶豫了片刻,對身後的人道:「都下去吧。」
「是。」
等人都退了個乾淨,他才睨著她問:「想知道?」
懷玉拚命點頭。
想了片刻,江玄瑾拉著她進了竹屋。
青絲的眼神從他一出現開始就變得凌厲,眼下見他進屋,更是動著鎖鏈,像是想撲上來。
懷玉下意識地拽著他的衣裳,讓他退後些。
江玄瑾瞥她一眼,微微勾唇,接著便道:「這是丹陽長公主身邊的婢女,她知道丹陽所有的秘密,但她不肯說,我便只能將她留在這裡。」
懷玉一臉驚訝:「人家忠於主子不肯泄密,你就把人家關起來?」
「不是我要關。」江玄瑾嘆息,「而是我放她走,她仍舊不死心地要來取我性命,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放?」
懷玉咬牙就瞪了青絲一眼。
什麼叫螳臂當車,什麼叫蚍蜉撼樹!好端端地遠走高飛不行嗎?非得回來找死?
青絲被她這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微微蹙著眉看著她。
懷玉接著就問:「那你把她關在這兒,她一直不肯說,你還打算關到死?」
「總比放她出去落在別人手裡來得好。」江玄瑾搖頭,「她死只一條命,放出去落在別人手裡,就指不定會連累多少人了。」
李懷玉微微一震。
他竟是這樣想的?還以為他這麼執著地關著青絲,只是因為想從青絲嘴裡撬話,結果這人考慮得還挺多。
青絲放出去會連累誰?很明顯,「三大餘孽……」一個也跑不掉。眼下徐仙等人之所以還平安無事地留在朝中,就是因為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們曾替長公主做過事。上次厲奉行來要青絲,打的就是利用青絲的口供,將徐仙等人統統扯下水的主意。當時江玄瑾沒給,她還以為他是有別的陰謀,沒想到是真的惜才,不計較陣營立場也想護著幾個國之棟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