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十個面首(6)
「等青絲姑娘出來,咱們去殺了江賊吧。」有人練著練著,低聲說了一句。
看他一眼,就梧搖頭:「清弦,你這個人就是太急躁。江玄瑾豈是那麼簡單能殺得了的?」
清弦不服氣地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還是先把青絲姑娘救出來吧。」就梧搖頭,「上次那麼好的時機都沒能得手,這次你們也別太樂觀。」
一聽這話,眾人都沉默了。
先前幫長公主做事,也闖過高門府邸,也入過天牢大獄,可當真沒一處比得過江府墨居的守衛。偷摸著救人尚且如此困難,更何況直接上門去刺殺紫陽君?
想著這次的計劃,就梧覺得沒什麼問題,但就是莫名地提心弔膽,總覺得好像要出事。
五天之後,他的預感成了現實。
江府有賊人闖入,帶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丫鬟--這消息不用他們去打聽,走在江府附近都聽見百姓在議論。
「就在剛才,南邊院牆,我剛好路過。哎呀嚇死了,別是什麼強盜搶人吧?」
「誰能從江府里搶人啊?瞧著江府也沒動靜呀,真丟了人,還不得找嗎?」
「那是什麼情況啊,那丫鬟看著忒嚇人了,衣裳都被血染紅了。」
越過這些議論的人,就梧帶著人就往前追。
也不知陸大人是怎麼辦到的,墨居守衛森嚴,他竟有法子讓江玄瑾把青絲姑娘帶出來。
在外頭就比在墨居里輕鬆多了,只要順利截住,救回人就不難。
遠遠看見一行人的影子,就梧眼眸一亮,立馬加快腳步衝上去。十個人刀劍齊出,一陣鐵戈碰撞之聲,驚得前頭的人回頭看了一眼。
「什麼人!」
這種愚蠢的問題誰會回答?就梧盯著他們手裡的奄奄一息的人,二話不說上前就動手。十個人配合默契,很快就衝破他們的阻礙,一把將人給接了過來。
「青絲姑娘?你還好嗎?」就梧一邊防著周圍刀劍,一邊焦急地低頭問。
懷裡的人頓了頓,緩緩抬頭抹開臉上髮絲,笑著朝他道:「青絲在墨居里好得很。」頓了頓,又補上一個稱呼:「就梧大人。」
瞳孔一縮,就梧飛快地鬆開了他,橫劍便刺。
乘虛利索地躲開他這一招,唏噓道:「本是想隨便釣個小魚,沒想到竟是您來咬鉤。我家主子若是看見您,一定很高興。」
此話一出,周圍那一群假意退開的護衛就重新圍了上來,將他們十個人去路全部封死。
就梧臉色瞬間蒼白。
白府。
懷玉正逗江玄瑾:「我說一句話,你重複那句話的第一個字好不好?」
江玄瑾冷漠:「你閑得慌?」
「可不是閑得慌嗎?都躺床上這麼多天了,什麼事兒也沒有。」委屈巴巴地扁嘴,她道,「你陪我玩嘛!這個可簡單了,就看你反應快不快。」
翻了一頁文書,江玄瑾沒好氣地道:「你說。」
懷玉咧嘴就道:「我是整個北魏最美的姑娘!」
江玄瑾:「……?」
「你這表情什麼意思?」懷玉氣得瞪眼,「讓你重複第一個字,又沒讓你承認這句話!」
不管要不要他承認,能說出這句話就挺無恥的好嗎?神色複雜地她一眼,江玄瑾重複:「我。」
「就是這樣,回答得再快點兒。」懷玉嘿嘿笑著,飛快地道:「春天的陽光?」
「春。」
「秋天的果實?」
「秋。」
「你心悅的人?」
「你。」
字吐得快,說完才覺得哪裡不對勁,江玄瑾抬頭,就見床上那人抱著被子笑成了一團。
「你心悅的人是我。」她一邊笑一邊道,「自己說的話,可記好了啊!」
反應過來又被她誆了,江玄瑾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微惱道:「無恥!」
聽著這兩個字,李懷玉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歡,滾來滾去的,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乘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白四小姐抱著被子在傻樂,自家主子則坐在離床老遠的椅子上,不知道是被氣著了還是怎麼的,耳根微紅。
「主子。」來不及細究這兩位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乘虛小聲稟告,「當真抓著人了,還是不止一個。」
「嗯?」江玄瑾抬眼。
乘虛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聲音極小,懷玉支長了耳朵也沒能聽見。只見聽完之後,江玄瑾「刷……」地就站了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她連忙問。
吩咐了乘虛兩句,江玄瑾走到床邊,心情甚好地道:「你也算幫了我一個忙,可有想什麼要的東西?」
方才還陰沉著臉呢,突然就這麼高興了,還要送她東西?懷玉很意外,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問:「是不是之前給你出的主意起作用啦?」
「算是起了一半。」他道。
懷玉急了:「你說話能不能直接點?起了一半是什麼意思?」
看她好奇心挺重,江玄瑾便解釋道:「你之前不是教我套人話?我想了想,抓著的那個人的話實在是不好套,與其套她,不如用她來套別人。所以我用她當了餌,釣著了上次跑丟的魚。」
李懷玉聽得愕然,心裡猛地一沉。
「方才乘虛說,這魚還挺大。」江玄瑾道,「也算你半份功勞。」
懷玉:「……」這半份功勞她真的不想要。
她是想製造機會讓陸景行他們去救青絲的,結果陰差陽錯,竟然害了他們?微微捏緊拳頭,李懷玉氣笑了,這紫陽君是不是天生跟她八字相剋?不然怎麼她挖好的坑,反而被他用來把她埋了?
「能讓你這麼高興的人,我倒是想見見。」收斂住氣憤,懷玉掛上一副醋意,「你不是問我有什麼想要的嗎?那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熱鬧!」
江玄瑾一頓,繼而皺眉:「這有什麼熱鬧好看?」
「我不管!」懷玉耍賴,「咱倆是即將成婚的夫妻,我可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從今日起,你感興趣的事情,我都要知道!」這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又可惡又有些可愛,江玄瑾覺得頭疼:「你一個姑娘家,摻和這些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