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準備離開

  回到程府的程萱荷很是安靜，沒有哭沒有鬧，也沒有不開心，似乎從沒發生過什麽一樣。


  葉奕軒看著這樣的程萱荷，心中知曉，此時的她，不過是將所有的委屈都埋在了心中而已，因為她知道，說出來了也無用，隻有自己扛著。即便如此，她卻依然沒有抱怨，不曾怪過任何人，如此懂事的女孩子，其實是該被人捧在手心疼惜的。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些亂七八糟的，葉奕軒看了眼住了幾個月的房間，玩味的一笑，自語道“沒意思了，是時候換個地方了”


  傍晚的時候，葉奕軒見程萱荷做了一桌子的菜，很是詫異“你……做這麽多幹嘛”


  “沒什麽”程萱荷淡淡的說到“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讓你費心了，謝謝你”


  “你別總說謝謝，你總是這麽說，我聽著怪別扭的”葉奕軒接過程萱荷遞過來的飯，道

  程萱荷聞言，卻搖頭說到“我是真心的。二十多年了，我在這裏，除了我娘，就從來沒人真正關心過我，就算我父親，對我也是頗為冷漠”程萱荷的語氣似乎有些哽咽，頓了頓，接著道“謝謝你，你是除了我娘之外唯一關心我的人”說著說著，程萱荷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一臉的嘲諷“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婚。嗬……”程萱荷一聲輕笑“你一定不會想到，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成親，其實是因為我的父親。在他心裏，我身份卑賤，不配嫁給富家子弟，即使嫁過去了，也不過是淪為玩物。其實，他想過將我嫁出去，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人的年紀和他差不多，我不同意。所以呀，這麽多年，我一直沒能嫁出去。為此，我挨過無數次的奚落打罵，不過我不在乎……”


  “你……沒事吧……”葉奕軒打斷程萱荷，輕聲喚道

  程萱荷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好了，不說了，本來說是要感謝你的，沒想到你竟然聽我說了這麽多，對不起啊”


  葉奕軒搖了搖頭，卻沒說什麽。


  晚上，程萱荷兌好了水，讓葉奕軒洗澡。葉奕軒有些尷尬，但也沒有拒絕。洗好後，葉奕軒坐在床邊，不知在想著什麽。


  這時，程萱荷走了過來，遞給葉奕軒一條幹淨的毛巾，讓他擦拭濕答答的頭發，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葉奕軒沒有多想，接過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突然，程萱荷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放在兩人中間，開口說道“葉大哥，如今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所以我準備離開了。我也沒有什麽能給你的，就隻有這些銀兩補償你，你別嫌少。我看的出來，其實你對錢財並不是很感興趣，可是我又沒有什麽你喜歡的東西，所以隻好將自己這些年攢的銀兩分給你。我走了，你在這裏便也沒法再待下去了，你拿著這些錢，去一個你想去的地方吧”


  程萱荷的話讓葉奕軒手中的動作猛然頓下，他詫異的偏過頭看向程萱荷，不確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震驚“你要離開？”


  “是啊”程萱荷淺笑道“我娘不在了，在這裏，我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所以我決定離開了”


  “……那個……本來，我也想跟你說個事”葉奕軒停下手中的動作，略猶豫說到“你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沒和你說。不過既然你說要離開，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其實，我也想走了”


  葉奕軒的話，讓程萱荷很是震驚“你要走？為什麽？”不過隨即，程萱荷又笑著道“我都讓你離開了，如今你也剛好打算離開，豈不正好，我竟然還問你為什麽，真是好笑。對了葉大哥，你打算去哪啊”


  葉奕軒聞言，不答反問“你呢，你準備去哪”


  程萱荷見葉奕軒問自己，答道“天下之大，去哪都好，先離開這裏吧”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以後？”程萱荷笑著搖了搖頭“我都二十二了，已經過了適合婚嫁的年紀了。而且，這麽多年，除了我娘和你以外，我從沒感受到過任何人的關心。所以，以後如何，我也不知道。或許……會一個人吧。你呢葉大哥，你有什麽打算”程萱荷說著，將目光投向葉奕軒，問到“你看著府裏旁人的時候，沒有畏懼，也沒有不屑，從那時我就知道，你不會是一個屈尊於此的人。我一直都覺得，總有一天，你會離開這裏，隻是不知道你會去哪裏”


  聽了程萱荷的話，讓葉奕軒不禁輕笑出聲“沒想到你居然想了這麽多”說著，葉奕軒正了正色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去哪。不過就像你說的，我不可能一直待在程府，我早晚都會離開。其實我無所謂，去哪都好，因為天下之大，沒有我的家，我在哪都是一樣的”


  “沒有家嗎”程萱荷小聲嘀咕道“一個人在這世上，沒有家，沒有牽掛，其實在哪真的無所謂”


  葉奕軒見程萱荷似乎因為自己的話又有些傷心，心中不免覺得不是滋味。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道“要不然……我們一起吧，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裏，不如一起。若是以後你有了想要留下來的地方，我們再分開，這樣路上彼此有個伴，也不算孤獨，如何？”


  程萱荷沒想到葉奕軒會主動‘邀請’自己，滿臉的錯愕，緩過神來，試探的問到“葉大哥，你說的……是真的？”


  “嗯”葉奕軒點頭，淡淡的應道

  程萱荷見狀，不確定的接著道“你不嫌棄我是個女孩子，不嫌棄我會拖累你？”


  “幹嘛嫌棄你”葉奕軒不在意的道“有你陪著，還有人陪我說話聊天，這不挺好的嘛，除非你不樂意”


  “我願意”葉奕軒話音剛落，程萱荷便連忙應道“我願意，隻要葉大哥不嫌棄我是個拖累麻煩，我自然十分願意”


  “那說好了，趕明咱倆一起走。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走啊”


  “明天”程萱荷答道“我沒什麽東西，所以我也沒什麽可收拾的。我準備明天就去找父親，告訴他之後就離開”


  聽程萱荷如此說，葉奕軒突然皺了皺眉，猶豫道“……你覺得程老爺會同意嗎，再怎麽說，你也是他的女兒，就這樣走了，他會難過吧”


  “或許吧”程萱荷淡淡的道“不過，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太輕了，他沒那麽在乎。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不想嫁就不嫁，因為她知道我不管嫁給誰，都不會得到寵愛，隻會是個玩物，不會給他帶來多少利益。所以啊，如果我想離開，他隻會給我一筆錢，然後讓我自生自滅”


  “不會的，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葉奕軒看著程萱荷，輕聲安慰道。隻是他心裏清楚，程榮對她，的確是真的不看重。


  不過程萱荷似乎不在乎，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兩人又閑聊一陣，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