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用晦而明
在張之行當上欽差以後，江登峰的日子就不大好過了。
雖說這欽差有名無實，但是畢竟是指揮使大人身邊的人，錦衣衛們趨之若鶩。
大家都知道江登峰和張之行之間有說不清的瓜葛，但是至少在現在來看，他們倆的關係一般。
所以大夥本著明哲保身的態度，一致性的疏遠了江登峰。
本來在幾天之前，江大人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個年紀輕輕的千戶，以後可謂是前途無量。可是這張之行橫空出世，江大人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得空。
這天，鬱悶的江大人處理完衛所的事情，便找了個借口翹班回家。
剛推開屋子的門，就看見了之前見過的那位神秘的羅先生。
他先是一愣，隨即滿臉堆笑得道：“原來是您老人家，不知道您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啊。”
羅先生淡淡地道：“別說廢話，說說你吧。”
江登峰奇道：“說我什麽啊？您這個有點讓我摸不到頭腦。”
羅先生道：“當然是你的前途了，你若是一直這樣，也沒什麽前途。大明江山風雨飄搖，你真指望著在錦衣衛裏混出什麽名堂嗎？”
聽得這話，江登峰心裏一驚。在京城裏公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這個羅先生看來也是個人物啊。
江登峰一臉尷尬，幹笑一聲，道：“當官就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吧，亂世之中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羅先生冷冷地道：”首先你的武藝實在是不入流，沒有本事如何在亂世爭鋒？假如你自甘墮落，不求上進，那就當我沒來過吧。“說罷起身就要往外走。
見此情形，江登峰急忙攔住羅先生，納頭便拜。
嘴上還不住地說道：”晚輩口無遮攔，望前輩見諒。假如能蒙前輩恩典，傳授晚輩幾手武功，那真的是感激不盡。“
羅先生微微一笑，說道：”你是一個練武的好苗子，你認真跟我學的話，一年之內雖不能比肩頂尖高手，也完勝一般的掌門之流。“
江登峰喜道：”掌門之流已經就是頂尖高手了！“
”哼“羅先生不屑地看了江登峰一眼。
”你知道什麽是頂尖高手？當世能配得上此稱謂的隻有寥寥數人。“羅先生解釋道。
他望著遠方，仿佛想起了一些遙遠的事情。
等他回過神來，才緩緩說道：”三絕刀魔沈穆，逍遙劍仙駱陵川，禦劍山莊的老莊主官謹還有夜雨樓的大老板。這些人才有資格叫頂尖高手。”
江登峰問道：“那像金刀王家、關東商家的武林世家，天山、東海這樣的名門正派，和雲天幫、連環舵這種大幫派的領袖也不算嗎？”
羅先生道：“實話告訴你，二十五年前，這些所謂的領袖都是我們天機門手下的走卒。”
江登峰吃了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羅先生接著道：“你資質不錯，我可以收你為徒。但是你需要在這之前證明你自己，否則免談。”
知道這高人有意收自己為徒，江登峰喜出望外，急忙道：“您說，我怎麽證明自己。”
羅先生道：“你現在所使用的兵器太差，需要換換。直隸的鳳家有你需要的兵器，你去取來就行。”
直隸鳳家，素以收藏神兵利器聞名。雖然在江湖上不太出風頭，當家鳳鳴岐的九九八十一路碧水奪命劍也是威力非凡。
眼見這個燙手山芋，江登峰也沒什麽辦法，隻好答應下來。
羅先生起身出門，臨走時說道：“用晦而明，晦明刀劍拿到了，就帶回來見我。”
直隸，鳳家。
鳳鳴岐幾天前過世，鳳家上上下下都忙著處理老爺子的喪事。
鳳鳴岐的長子鳳沛然三十來歲年紀，中等身材。此時正披麻戴孝坐在大堂，一位家丁趕來，向他通報，做法事的僧侶已經到了。
鳳沛然道：“好，辛苦你了，去歇息吧。”
這時，隻聽門外有人道：“鳳少爺，你們家老爺子死的真是時候啊。”
本來鳳家都是一片悲痛，這人卻說了這麽難聽的話。從鳳沛然到家丁門客都是怒上心來。鳳沛然一拍桌子，怒道：“哪個王八蛋！現身！”
門外走進了一堆錦衣衛，為首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錦衣衛總旗的甲胄。
那人道：“在下錦衣衛北鎮撫司五所，千戶大人江登峰手下，田過海。查明你鳳家涉嫌勾結反賊李自成，特來抄家將你緝拿。“
鳳沛然怒目圓睜，道：”我們家向來遵紀守法，何來勾結反賊？“
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淡淡地道：”我說你們是，那就是。“這人便是江登峰了。
鳳沛然使了個眼色，家丁門客紛紛拿出武器，兩邊對峙。
江登峰道：”拒捕？動手！“
錦衣衛眾人拿出繡春刀，一擁而上。
鳳沛然看出不對，回身從桌子下抽出一柄劍，和錦衣衛鬥在一起。
江登峰拔出雙刀，迎著鳳沛然，兩人交上了手。
那把劍通體碧綠，宛如一汪碧水。江登峰道：”這就是你們家的碧水劍？“
鳳沛然道：”少廢話，這就讓你見識見識。“
說話間二人已經換了五六招，碧水奪命劍專攻要害，好在江登峰守得要緊，也沒有太大危險。
江登峰心念一動，回身便走。鳳沛然不知是計，挺劍便追。
此時江登峰突然回頭，雙刀一展，直撲過去。就在鳳沛然要接招時，江登峰手腕一張，一把飛刀向著對手射了過去。
鳳沛然長劍一擋，將飛刀格了開去。江登峰左手趁機欺了過去，短刀眼看就要刺進對手右肋。
鳳沛然急忙揮劍擋住，此時江登峰頭一低，領子後頭又射出一把飛刀。
這下兔起鶻落，鳳沛然招架不及，胸口中刀。
江登峰左手上挑，短刀瞬間挑斷了對手右腕的筋脈。接著一步上前，踏在對手胸口。右手一抬，短刀架在了鳳沛然脖子上。
這下出奇製勝，門客和家丁們看見主人被擒，也隻好紛紛投降。
鳳沛然顫聲道：”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這碧水劍你也拿去好了！“
江登峰拿起碧水劍端詳了一會兒，隨即用力將劍鋒向地麵戳去。這碧水劍雖然鋒利，劍身卻不甚結實。這下江登峰也用盡了全力，碧水劍當即折斷。。
鳳沛然看著家傳的寶劍折斷，眼睛都直了。
江登峰冷冷地道：”我要你們家的晦明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