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好。」大將軍府的守門護院,離著老遠就看見了江孫徹,殷勤的跑過來問好,問問熱不熱,累不累。
這讓江孫徹有點不適應,雖然平常自家護院都很寵自己,也縱容自己,但可絕對沒像今天這樣熱情。
『這什麼情況?他們背著我幹壞事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幹嘛這樣?」江孫徹狐疑的問。
「我等下人伺候少爺不是天經地義嗎?」一個護院笑呵呵的說。
「不對,你們肯定有事,是不是犯了什麼錯,想讓我跟老爹求情啊?好說,你們平常那麼寵我,我會保護你們的。」江孫徹想當然的說。
「哎呀,少爺你想多了,真沒什麼事,就是聽說少爺作了一首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好詩,我們心裡開心,少爺終於長大了,也知道暗地裡學習知識了,我們欣慰啊。」另一個護院擦擦了眼淚,激動的說。
大將軍府里的護院大多數都是跟隨江義泉的老兵,只不過有些因為年紀大了,或者身上有傷,不適合再上戰場,自願來到江家來當護院的,他們可以說是世界上對江義泉最忠心的人了。
雖然他們平常幫江孫徹撐腰,讓江孫徹作威作福,但他們心裡也是無比著急,也非常希望江孫徹能夠在文武之道有所成就,往日里也都勸導江孫徹能夠勤練武藝,或者多讀書,但江孫徹總是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今天突然聽聞江孫徹文采有一點,心裡高興,這才造成了現在這一幕。
聽到護院說驚天地泣鬼神的時候,江孫徹的臉紅了一下,詠鵝雖然是不錯的一首詩,但還沒到這種程度,護院們這是愛屋及烏了,因為寵他,所以把江孫徹唯一『作』的一首詩,無限吹捧了。
「陳叔,誇張了,沒到這地步。」江孫徹笑著說。
「有的,有的。」陳叔笑著說。
「那陳叔我先進去了。」
陳叔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怎麼能讓少爺在門外站著呢,快進去吧。」
江孫徹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陳叔,你是怎麼知道我寫了一首詩的啊?我回來的應該老劉他們早吧?」
老劉就是剛才帶隊痛扁周平俊的那一隊護院的小隊長。
「是齊夫人的小侍女說的。」陳叔說。
「齊靈巧的小侍女?她怎麼知道?她出門碰到我了嗎?我沒看見她啊。」江孫徹疑惑的說。
「這個小侍女沒有出過門,她怎麼知道的老奴也不清楚,少爺要是想知道,可以派人去問問。」陳叔沒有說他去幫忙問。
因為小侍女在內宅,那裡住的都是江孫徹的夫人們,別說他是一個護院,就算是江義泉都不好隨意去,除了女人,內宅只允許江孫徹一個男人隨便出入。
江孫徹搖搖頭,『少爺我親自去找一個小侍女?我不要面子的啊。』
「不用了,陳叔我先進去了。」江孫徹揮揮手。
……
江孫徹坐在浴桶里擦洗著身體,正在思考,自己該什麼時候把印刷術拿出來,幫助老爹。
『現在還是有點早,得在等些日子,等洪文帝讓士族們接受了三學和科舉再說吧。』
「少夫人,少爺正在沐浴。」
江孫徹正想著自己要不要也緊跟時代潮流,也來一首洗澡歌時,門外江福的聲音響了起來。
『少夫人?哪個?』
這就是老婆多的壞處了,下人稱呼少夫人,自己完全分不出是哪個老婆。
「少爺,陶少夫人來了,您要見她嗎?」江福在門外說。
江孫徹七手八腳的從浴桶里爬了出來,「讓她等會,我馬上出來。」
『陶幼琴?她來幹什麼?我和她也沒有瓜葛啊,又不欠她錢,又不欠她架打……算了,見了就知道幹嘛了。』
江孫徹穿好衣服走出了浴房,打開門一看,陶幼琴正帶著兩個侍女在門口站著呢。
陶幼琴穿著青藍色的衣裙,站在那裡沒有一份不耐,眉眼都是那麼的溫柔,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分寸,那如幽蘭的氣質,讓江孫徹有一瞬間的失神。
見到江孫徹出來,陶幼琴對著江孫徹欠身行禮,輕聲道,「見過夫君。」
『嗯!這個稱呼我喜歡!』
今天早上所有的夫人在門口一起叫他夫君,但基本都是帶著嫌棄,只有陶幼琴沒有帶著厭惡的語氣。
不過早上一群人喊,江孫徹也聽不出來太大差別,現在只有陶幼琴一個人喊,江孫徹終於有了一種『自己真的有老婆了』的感覺。
「夫人請起。」
等陶幼琴直起身來,江孫徹才問道,「不知夫人來找我有何事?」
江孫徹真的猜不到她來幹嘛,總不能是來暖床的吧?開什麼玩笑,先不說她是不是願意,就算她願意,自己也不能讓啊。
但他心裡還是期待陶幼琴說自己是來暖床的。
「妾身對學問很感興趣,今日聽聞夫君作了一首詠鵝,所以來找夫君交流一二。」陶幼琴不急不緩的說。
『果然不是來暖床的。』江孫徹失望的想。
「是這樣啊,那咱們去屋裡聊吧。」江孫徹對陶幼琴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陶幼琴點頭應允,跟著江孫徹走進了正屋。
剛坐下,陶幼琴就開口問,「請問夫君,這詠鵝的第一句,這三個鵝有何含義?」
陶幼琴也是一個大才女,自然不會問出,為什麼第一句只有三個字這樣的問題,因為這是一首古體詩。
中華古詩分為兩種,一種叫古體詩,一種叫近體詩,近體詩遵守平仄格律,並且嚴格限制句數與字數。
而古體詩則沒有那麼多的限制,沒有一定的格律,不限長短,不講平仄,用韻也相當自由。
『看來真的是來討論交流文學的,這是正常夫妻該討論的問題嗎?正常夫妻大晚上不是應該談談情,說說愛嗎?』
「這詩名叫詠鵝,自然要以鵝為主,這三個鵝既是闡明主題,也不單單在點明主題,也是在用擬聲手法用以修辭,以這第一句,直接塑造一個簡單直接的意境。」江孫徹侃侃而談。
心裡慶幸,『感謝我的小學語文老師,不厭其煩的告訴我這些東西,也感謝我自己的記性,沒有把這些東西忘掉,不讓今天就要丟臉了,自己寫(抄)的詩要是都不懂為什麼,那可是把臉皮當抹布擦地啊。』